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外头的太阳照在身上，身体都感觉不到暖意。
沈若晗上了车，在方向盘上趴了许久，才感觉冰凉的手脚不再那么僵硬。
然而脑海中陆烨那张冷漠的脸却始终挥之不去。
她捂着脸，低低自嘲出声。
“旧爱不如狗。”
更可悲的是，她对于陆烨来说，一丝一毫的爱都谈不上，男人对她，从来都只有无尽的索取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沈若晗发动了车子回陆宅，半道上手机震了一下，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她面色一变，一脚踩了刹车。
烨：【过来雅宁春居，给你半个小时。】
沈若晗紧抿着唇瓣，身上低气压环绕，过了许久，一声情绪极致压抑的低骂在车厢内响起。
“混蛋！”
沈若晗满脸怒容，将手机扔在一旁，掉转了车头。
二十多分钟后，雅宁春居。
“谁打的？”
男人坐在沙发上，鹰眸盯着她的左脸，眼中有戾气一闪而逝。
沈若晗想到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一幕，就觉得对方问的这句话格外可笑，忍不住道：“我自己已经处理了，陆总何必多此一问。”
陆烨眉心一皱，面色沉了沉。
“不要让我再问第二遍。”
沈若晗双手一紧，片刻后，语气生硬道：“你妈。”
陆烨眼神微变。
顿了两秒钟后，道：“过来。”
沈若晗站在原地没动，说话时不由自主地带出了几分情绪。
“我得赶紧回去了，免得再被你妈发现我跟你私会，又挨一巴掌。”
陆烨眉毛死死拧了起来，“你说昨晚你跟我出去的事被她知道了？”
沈若晗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已说明了一切。
“不是让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陆烨不喜她这幅浑身都竖着刺的态度，心底不免涌现一股烦躁来，当下便斥了一句。
沈若晗心脏抽疼了一下，她暗吸了一口气，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地看着陆烨，语气淡漠。
“谁知道是你带我走的时候被发现的，还是我回去的时候才被发现的。”
陆烨眉心狠狠抽了一下，心底的烦躁感不受控制地翻腾起来。
他猛地上前将沈若晗拽进了怀里，手扣住她的下巴，语气冰冷。
“你似乎总记不得自己的身份。”
“我让你做我的情人，只不过是你的身体还没让我睡腻而已，你哪来的资格可以恃宠而骄？”
“想要爬上我床的女人多不胜数，我也不是非你不可。而你，没了我，还能找到哪个男人为你负担你弟的医院费？”
沈若晗脸色猛地一白。
陆烨冷冷讥笑一声，“如果你不嫌恶心，北城有钱还舍得给女人花钱的老男人倒是挺多……”
“不要说了！”
沈若晗痛苦地捂着双耳，眼睛里雾气弥漫。
“求你！陆烨！我求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了！我知道自己身份低贱，知道自己不该有脾气不该有尊严……”
后面的话未说完她就已经泣不成声。
别人践踏她的尊严，她可以反击，可以忍，可只有这个男人会将她逼到崩溃，让她心痛如刀绞。
她告诉自己，她不爱这个男人，可三年里无数次肉体交缠水乳相融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她到底还是太愚蠢，在这场肉体交易中逢场作戏的修养不够老练。
“你可以滚了。”
陆烨冷眼看着这张透着几分绝望的脸，心头烦躁感更甚，下巴甩开了沈若晗，径自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