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晗找出手机开机，给陆泽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
车子正好停在一个红灯路口，褚晓晓侧头瞥了一眼她的动作，好奇道：“是在联系你名义上的那位丈夫吗？”
“嗯。”
褚晓晓便没再继续问，跟她说起了沈瑞昌的情况。
“小昌在凌晨三点钟就被接到了，然后我让朋友把他送去了曼哈顿，等我们到了曼哈顿之后，你就可以再见到他了。”
沈若晗弯了弯眸，“辛苦晓晓了。”
话落，她摁灭了手机屏幕，侧头看向窗外。
这会儿特兰顿这座城市依旧沉浸在夜色中，只天边隐隐可以望见有几许亮光。
“睡会儿吧，发呆不如睡觉。”
耳边传来褚晓晓的声音。
沈若晗看了过去。
褚晓晓冲她抿唇一笑：“如果你想看夜景的话，等我们到了曼哈顿，我带你去看，那边的夜景比这里更加漂亮。”
沈若晗也跟着笑了：“好啊，那我睡了，说起来，在飞机上真没怎么睡着，是有些困了。”
说着，她忍不住将手虚掩在嘴巴前面，打了个哈欠。
褚晓晓失笑，将车子行驶的速度又放慢了些，让车开的更加平缓。
沈若晗这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
醒过来的时候，车子还在路上。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没什么形象得伸了个懒腰，问道：“累了吧？待会儿换我来开。”
“不累。”
“怎么可能不累。”
沈若晗撇嘴。
褚晓晓为了让她相信自己真不累，想了想，说道：“我有时候做一个实验得花十多个小时，所以，这才几个小时的车程而已，完全累不到我的。”
“……”
第一次听到还可以这样比较的。
沈若晗才不愿意搭理她，“我们轮流开，你找个能停车的地儿，停一下，换我来开。”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我车技很稳的。”
褚晓晓沉默片刻，幽幽提醒道：“你的驾驶座在这个州又用不了，要是被查到了，我跟你会进警察局的，我不想麻烦我导师特意过来捞人。”
“……”
一身技能却不让使是怎么样一种感受？
沈若晗有些心塞。
“那你累了就停下，休息一会儿再走。”
她不是不可以从特兰顿直接飞去曼哈顿，但那样的话，陆烨很轻易就能查到她的行踪了。
包括小昌那边也是，飞机到费城后，晓晓的朋友接到人，也是开车把小昌送到曼哈顿去。
这样虽然麻烦，但保险些。
沈若晗想着，叹了口气，对褚晓晓道：“说了不让你来接我的，你非要来，其实我可以自己坐车去曼哈顿，你又何必抽时间来回跑。”
褚晓晓笑得轻柔：“安啦，我来的时候不是自己开车的，这辆车是我从一个师兄那里借的，他家就在特兰顿。”
闻言，沈若晗心里倒是稍微好受些了。
“还好你没有死脑筋，不然身体怎么会都受不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曼哈顿，最终停在了一座两层的小楼前，看外观，有些年头了。
下车的时候，沈若晗精神还好，但她看见褚晓晓眉宇间染上的疲惫之色，就不免有些心疼了。
“你待会儿去睡一觉吧。”
“嗯。”
褚晓晓一边应声，一边要去后备箱帮她拿行李。
沈若晗连忙拉住了她：“我自己来。”
褚晓晓先一步走去拉开栅栏中间的小门，让她进去。
“这里是我导师家的老房子，借我住的，不过我平常都住在研究基地，很难得有空过来住一次。”
沈若晗推着行李箱，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小楼前是个小花圃，里面的花丛有经过打理。
她问道：“这花圃你昨天刚打理的吧？”
褚晓晓一愣，“你怎么猜到的？”
“你都说了，难得过来住一次，平常哪会经常打理，所以肯定是因为我要过来，昨天赶时间特意打理了一番。”
沈若晗说着，心中又暖又忧心。
褚晓晓还是跟以前一样，对朋友付出了百分百的真心。
有时候真担心像她这样好的姑娘会被人欺骗。
这时，褚晓晓拿出钥匙开了门。
沈若晗便敛下思绪，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股好闻的清香味，是她从高中起就很喜欢的薰衣草香。
察觉到沈若晗看过来的眼神，褚晓晓有些羞赧地解释道：“我放了这个味道熏香在屋子里，不光是因为你喜欢薰衣草，它主要有凝神安眠的功能。”
“知道啦。”
沈若晗放下行李箱，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拖进了屋子。
“你赶紧上楼去，睡觉。”
褚晓晓转过身来，“现在还不能睡，我先带你去医院看小昌。”
“没事，你告诉我在哪家医院就行了。”
“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
褚晓晓一脸坚持。
沈若晗磨了她好久都没能让她改变主意，便只好放弃了。
“行吧，冰箱里有三明治吗？我们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过去，等回来了你就赶紧睡觉，你明天还要去研究院上班的，别因为没休息好耽误了工作。”
一边说着，沈若晗一边走过去开冰箱。
“有的，在右边那扇。”
“嗯，看到了。”
沈若晗拿了三明治出来，两姐妹食量都不大，一人吃了半个，又一起喝了瓶酸奶就饱腹了。
“走吧，去医院。”
沈若晗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挽着褚晓晓的胳膊往外走。
路过她的行李箱，褚晓晓问道：“东西回来再收拾么？”
“嗯。”
沈若晗应了声，从玄幻处拿了钥匙。
医院离住的地方不算远，开车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沈若晗和褚晓晓去了病房看沈瑞昌。
男孩依旧浑身插满管子躺着，脸色苍白中泛着暗沉，没有一点生气。
褚晓晓眼睛里露出心疼之色，“我出国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布丁。”
结果再见时，却是这番样子了。
褚晓晓侧头看了眼沈若晗，见她紧抿着唇瓣，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了。
想了想，她伸出手去，握住了沈若晗的手，在沈若晗看过来时，无声地笑了笑，以示安慰。
沈若晗回了她一个笑容，声音很轻。
“你也跟小昌说说话吧。他很聪明，应该还记得他的晓晓姐。”
“好啊。”
褚晓晓声音应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