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三声响后,依旧如韩靖欢刚刚叫门那样,屋子里没有一点的声音,女帝又敲了三下,还是未见人来,女帝不禁有些纳闷,韩靖欢顾梵的贴身婢女跟在里面,按理说不应该敲门没有回应。
女帝向韩靖欢投去了眼神,韩靖欢微微摇了摇头:
“以前在王府,梵儿不理我时,也是大门紧闭不开,不过这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抱着琴守在外面。”女帝瞧了瞧韩靖欢微微皱了眉头,没想到韩靖欢还挺怕顾梵的。
“梵儿,是娘,娘给你带来些补汤,你不吃饭好歹也喝些热的,现在夜里凉,不要病了才好。”
女帝话音刚落,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了,若华从里面探出了头,对着女帝恭恭敬敬请了安后,将女帝一人请了进去。
韩靖欢看到眼前的场景,整个人完全呆滞了,刚刚自己门敲了也不下四、五次,话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可屋里完全没有理会自己。
女帝进到屋中,只见顾梵坐到书案前,正拿着一支毛笔在写着什么,将食盒递给了若华,女帝绕过桌子走到顾梵身后,只见顾梵正在抄写一些经文。
“梵儿,你抄这经文做什么?”
“我心中乱的很,不知道做些什么能够安静下来,韩靖欢一下午都在外面敲门,我烦的厉害,若华说抄些经文能让我舒服些,所以我便抄了些,真的感觉好了些。”
“梵儿,你能不能和娘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了?顾家的事,娘也很伤心,但咱们还活着,总不能因为已经不在的人而把自己框死。我已经和韩靖欢谈过了东靖的事,你也知道了害顾家的元凶是谁,他们这回是冲着你来的,你可还要同韩靖欢回去?”
“我已经嫁他为妻,只要他一日不离不弃,那我定陪他一生一世。娘,我虽不想见他,但并不是因为生了这样的事,而是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他。我现在根本没有调整好自己,虽然我对顾言升这个爹没有一分的留恋,但他好歹也是我爹,杀父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而仇家偏偏也是姓寒。我知道韩靖欢和韩怀松不对付,但我现在夹在父仇与他的亲人之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好了。”
顾梵说着,不知道隐忍了多久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女帝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她用袖子将顾梵脸颊的眼泪擦拭掉:
“梵儿,你别把所有的事都拦在自己身上,娘活了一半辈子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太过死心眼,顺其自然事情都会解决掉,如果你把自己逼的太紧,怕是痛苦的是自己。”
“娘,那父仇不报吗?虽然他生前待我不好,但是古人不都说父仇不共戴天,更何况他将我顾家灭了满门,你让我忍下这口气,我怎么忍的了?”
“梵儿,娘不是让你忍,韩靖欢同娘说了东靖的情况,如果你真的这辈子跟定了韩靖欢,那么韩靖欢与韩怀松定会有一场大的争斗要做,你想替顾家报仇,到那个时候对他们下手也不迟,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圈在现在绕不出去,你要知道,你身边还有我们,我们都因为你的不开心,心中都在担心你啊。”
顾梵眼中闪着泪光看向女帝,女帝的话让一直心中有所思索的顾梵拉回了现实,女帝的话完全在理,自己也是因为想找韩怀松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韩靖欢与韩怀松已经对峙已久,太子那个位子最终会有一个人彻底不存在后才能定下来,自己大可以借着这机会将仇报了,而不是在这里谁人不肯见的去想那些无用功。
终于从自己心里世界出来的顾梵,当下便觉得肚子有些饿些,许外看着女帝没有说话的顾梵,终于在泪水干了后,小声的问了一句:
“娘,你给我带什么吃的东西来了?我饿了。”
看到顾梵自己吵吵饿了,女帝紧绷的心也松了一下,朝若华挥了挥手,若华立马盛了一碗汤,端到了顾梵面前。顾梵两口便将一碗汤喝干,最后还嚼了里面的被煮的发柴的乌鸡肉。
看顾梵吃的香,女帝又让若华盛了一碗,顾梵吹了吹,但却没有仰头喝下去。
“若华,把门打开,让他进来吧。”若华点了点头,走过去将门打开,只见韩靖欢一直抱琴站在门口,好像已经知道顾梵让他进来的事。
韩靖欢开门便看到了顾梵,他笑了笑,将琴扔给若华后,立马跑了进来:
“梵儿,你终于肯让我进来了,外面都快冻死个人了,南越的天气果然比东靖还有北秋晚上都要凉一些。”
顾梵笑他笑了笑,伸手便将自己的那碗汤递了过去,韩靖欢刚想接下,但是眼睛转动看了一眼女帝,女帝正是不想打扰这小两口,所以轻咳了一声,说着还有政事要忙,便离开了顾梵的住所。
女帝走后,韩靖欢显然松了口气,坐在了顾梵向前的桌子上,韩靖欢将汤吹了吹,又递给了顾梵。
“我这是给你的,外面天气凉,你不喝了这热点的汤,也不怕生了风寒。”
“我是个男儿家,再说晚上也吃了东西,你自顾家出事后一直没有好好吃饭。这下好不容易吵吵饿了,这一盅的汤啊,你都得喝了,好好补补再说。”
顾梵看着韩靖欢,好气又好笑,看样子刚刚自己和女帝的谈话,全都被这个韩靖欢给听了全面,正好顾梵嘴里吃的那块鸡肉有一块骨头,顾梵朝着韩靖欢这么一吐,当不当正不正吐到了韩靖欢的头上。
韩靖欢不知那是什么东西,等着弄下来一看是块一点肉都没有人的鸡骨头,一脸黑的他将顾梵抱起扔到了床上,挠顾梵的痒险些没把顾梵给乐死。
二人闹了一会儿,顾梵才问到韩靖欢是不是听了她与女帝的讲话,韩靖欢不想欺骗顾梵,所以点了点头。
“你娘怎么说我都不管,梵儿,我只想听听你是什么意思。”二人并肩躺在床上,韩靖欢开口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