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倒落的银河。
天空灰蒙蒙的，黑色的夜里带着仿佛被蒙了一层灰色的面纱一样朦胧。
林弯月主动向前了一步，心跳的厉害，伸出手臂搂住了秦墨的腰。
隔着薄薄的羊毛衣，林弯月几乎都能摸到秦墨身上的体温。
鼻尖萦绕的，都是他身上自带的那股清冷味道，还有夹杂了些沐浴露的清淡香味，奇异的蛊惑又好闻。
秦墨把林弯月抱住，手上能摸到她的长发，顺垂的在手上柔滑，如同丝绸一样。
林弯月耳膜鼓鼓作响，听见自己的心跳快的不得了，秦墨胸膛里的跳声，似乎要更快一些。
柔软的灯光下面，两人安静抱着。
或者往后相处的大多数情况，都是如此的安静又惬意。
沪市公交车上，那个穿着毛呢衣服，被秦墨拢在怀里的感觉，跟此刻两人相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林弯月咬了咬嘴唇，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总之就是不一样。
她能听见秦墨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很是清晰，林弯月也胡乱的猜测着，秦墨或许也是一样，能听见她越跳越乱的心跳声音。
屋内静的林弯月能听见她的耳朵皮肤跟秦墨毛衣摩擦的细碎声音。
被喜欢的人如此确定的拥抱，林弯月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着秦墨笑着小声说道。
“秦墨，我觉得很好。”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秦墨却是听懂了。
他勾着嘴唇，点了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想抬手说点什么，可是林弯月此刻的姿势，看不见他的手指，顿了下，秦墨还是拥着林弯月，没动。
林弯月不安分的，被秦墨抱着，心里活动有些澎湃，动了两下，又抬头冷不丁的跟秦墨问了一句。
“我很奇怪，秦墨，为什么你会接受，为什么是我？”
林弯月不像那种对爱情反应特别灵敏的人，她的概念里，只要不说出口的感情，就是不喜欢没感觉，再说秦墨以前，有一段时间，对她确实冷淡，甚至还一走就是好些年。
顿了下，林弯月没等秦墨回答，又跟着念叨了一句。
“其实我，在美国的时候，那时候就好喜欢你了。”
她不是个容易藏的住自己话的人，就想她认识的撩汉高手一样，说她这样的爱情观念，无论跟谁在一起，最后都会变成输家。
林弯月还带着一点点的小心翼翼，见秦墨抿了抿嘴，立马又跟着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要是回答不出来，也行……”
秦墨伸手，拉住了林弯月的手，松开了她，把她带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客厅跟餐厅只用了隔档的物品柜挡了起来，透着餐厅斑驳的光，可是光线却又不是太强烈，昏昏暗暗的，身处在里面，很是舒服。
秦墨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林弯月趟过去。
林弯月有点脸热，顿了下，还是拥着之前秦墨拿给她的那个法兰绒毯子，头靠在了秦墨的腿上。
这样的姿势，她从来没有试过。
秦墨垂脸看她，林弯月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看见了秦墨精致的下颌角，整张脸隐藏在忽明忽暗的隐隐光线里，显的有些严肃。
“小月亮，我很郑重的对待这份感情，观念里，对待爱情的态度就是，跟没有确定对的人，不会做无谓的爱情试验甚至练手，我希望我的爱情，从一而终，一路顺遂走进婚姻，带进坟墓。”
秦墨的手指尖，在昏暗的光线里显的很是优雅。
虽然他说的认真又莫名，可是这句话也不知道戳到了林弯月心底的哪个点，林弯月笑着，点了点头。
她想，她大概也是，可能这就是爱情洁癖的人格特征，不会轻易的跟谁暧昧喜欢，可是一旦遇到了那个人，就是奔着一辈子而去的，不轻易放手。
林弯月伸手，抓住了秦墨的左手，调皮的让他就用左手跟她打手语。
周围安静，林弯月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秦墨淡淡的笑了笑，手心干燥温暖，带着让人觉得特别可靠的味道。
顿了下，秦墨就用左手，在林弯月的眼前比划，说的很是简单。
“我有两件事情，得跟你交代一下。”
“嗯？”
林弯月应了一声。
秦墨继续说道。
“我的家庭关系有点复杂，可能对你来说，有些不轻松……不过我会尽量不让你受委屈。”
秦墨说的一本正经却又有点含糊，顿了下，他又继续解释。
“没关系，这个你不用过分担心，家庭这种，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跟我家那边不来往。”
林弯月一头雾水，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顾清然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秦墨的家里人不会让她这样的人进家门的。
她的脑子里，脑补了一些什么豪门恶婆婆，什么作精小姑子，各种各样的想象。
秦墨垂着头，淡淡的笑了笑，跟林弯月说道。
“现在说出来，只是让你为了以后产生的一些必要见面有些防备，其他的不用担心。”
顿了下，秦墨继续说了一句。
“还有一件事情。”
他迟疑了一下，表情也从刚刚的一本正经变成了淡淡的伤感，甚至还带着一点的小心翼翼。
秦墨先是下意识的抓紧了林弯月的手，然后另一只手缓慢的解释。
“我的身体情况不太好，不仅你知道的喉咙问题，以后会不会有并发症，还是不确定，小月亮，我的身体，可能是以后我们感情发展的一个定时炸弹。”
秦墨开玩笑，用定时炸弹来形容自己。
林弯月愣住，抬头瞧着秦墨。
秦墨小心的呼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调节自己心里的感觉，然后又抬着手，对林弯月说道。
“原谅我的自私，美国的时候，消失前的那一夜我约你出来，却放了你鸽子，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不得不立刻回国，等我回国了，被这件事情打击的一病不起，一直到去年才能站起来勉强走路。”
秦墨表情淡淡的，甚至还带着温柔，敛眉看林弯月，左手抓着林弯月的指尖，无声的剖白自己。
“重遇你之后，我挣扎过，不想拖你进入我这谭死水里面，可是你那天，我看见你在医院里一边洗碗一边掉眼泪，我就一下子，所有的防线都崩溃了，明知道我自己就是一个巨大的泥潭，还在拖着本身就活的不轻松的你，靠近我。”
“我也在无数次的给自己借口，去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