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最后的七天内,葬仪屋穿着喜服出现在白梓沫面前,丑陋的脸上挂满笑容。白梓沫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直到葬仪屋把白蔷薇叫了进来,白梓沫瞬间就懂了。“你觉得怎么样?我们俩的这一身都合适么?”葬仪屋问道。
白梓沫冷笑一声,没有开口。葬仪屋就牵着白蔷薇的手,白蔷薇也没有反抗。白梓沫静静地看着这二人向他走来,他必须忍,他还有七天就可以摆脱这个药浴了,七天过后,他就可以恢复内力带着白蔷薇离开这儿。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白蔷薇会妥协,为什么她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嫁给这个丑陋的老头。
“如果你能为我夫君治病,我白蔷薇什么事都会答应你。”这么一句话,让白蔷薇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一个老头,白梓沫明白,白蔷薇会这么做全是为了他。
“合适,很合适。”白梓沫笑了笑,“红色的喜服很适合你。你跟她也很般配。”白梓沫静静地看着葬仪屋。
“是么?多谢。”葬仪屋让白蔷薇先离开。然后走到白梓沫跟前,“你的反应是不是过于平淡了?你这样让她还会心甘情愿留在小生身边么?”白梓沫冷哼一声,“与我何关。好好待她,她是个好人。”葬
仪屋标准的“吼吼吼”的笑法,“那是自然,小生当然会待她好,当然也会成为她肚子孩子的爹。”白梓沫不断地告诉自己,“你得忍,忍得了才能成大事。”葬仪屋觉得白梓沫无趣,只能离开。
白蔷薇脱下了喜服,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正当她弯腰拖鞋的时候,腹内一阵胎动让她麻痹的心有了一丝起伏,等了这么久,终于会动了么。她继续脱鞋,换完之后继续去白梓沫房里为他换水添药。
“刚刚孩子动了。”白蔷薇平静地说道。白梓沫望了她一眼,发现她面无表情,于是自己也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去回应她,“是么,挺好的。”白蔷薇心里有苦难言,她的心仿佛又开始麻痹。“毒好些了么?”她问道
。白梓沫听着她疲惫的声音,他很想去关心她,很想立刻就出了浴桶抱住她,可是他还不行,“好些了,还有七天就能出来了。”白蔷薇点了点头,“那就好。水还凉么?需不需要我再去烧桶水给你?”白蔷薇看着白梓沫。白梓沫看着百强纤细苍白的手臂,以及那腹部的浅浅弧度,说了声,“不凉,你去休息吧。”
“好,那我先……”话还未说完,白蔷薇就昏了过去。“来人呐,来人呐!”白梓沫声嘶力竭地大喊,葬仪屋赶了过来,看了一眼昏过去的白蔷薇,皱了皱眉,将她抱走了。白梓沫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内心一阵心酸。
白蔷薇的武功很高,可她不想利用她武功高而胁迫葬仪屋让他救白梓沫。葬仪屋也不是没有发觉白蔷薇体内的八十年功力。葬仪屋诧异的是为什么白蔷薇这么心甘情愿被他折磨,伤害得体无完肤,身心受挫。白蔷薇这个人嘴上说着跟白梓沫什么关系都没有,实际行动却一直在暗示着葬仪屋,她心里有他,所以为了他什么事情都愿意做。葬仪屋真是被这名女子给吓到了,最后一步,他要是和她真的成亲,白梓沫不会跳出来造反?
葬仪屋看着白蔷薇苍白的脸,内心居然感受到一阵酸涩。他好像真的爱上了她,不是说说而已。他现在心里想的是,为什么先遇上她的而不是自己,而是白梓沫。她的喜服被她叠得好好的放在衣柜里,他的喜服却被他随手一扔。好像她比他更重视那场婚礼,他的心开始动摇,如果她真的能爱上他,他发誓他会一辈子对她好,不离不弃。
白蔷薇被腹内的胎动疼得醒过来,当她皱着眉睁开眼,却发现葬仪屋正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自己。她吓得赶紧缩在了床角,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她何时这么怕一个人过,只不过是因为内心实在是被摧残得够了。她的心硬生生地被葬仪屋挖出一个洞,那个洞太大,血淋淋,好像永远都愈合不了。
“你为什么这么怕小生?小生有这么令你恐惧么?”葬仪屋想去把白蔷薇拽回来。
“你放开我!你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她的眼神里充满恐惧。葬仪屋松开了她的手,“小生不想伤害你,小生不想伤害你啊!你过来好不好,你过来,小生不会伤害你。”白蔷薇的脸更加惨白,她只觉得腹内一阵剧痛,下坠的生疼。
她捂着肚子倒在床上,身体蜷缩得像只龙虾。“你怎么了!”葬仪屋管不了那么多,点住白蔷薇的穴道。“你不要动,小生给你看看。”他附上白蔷薇的腹部,感受到她体内胎儿的向下游走,那是小产的征兆,一个多月精神高度紧张,让白蔷薇的胎气一直不稳,她不敢跟白梓沫说,更不敢跟葬仪屋讲,只能默默服用古娜青给她的安胎药,她还不想失去那个孩子,她答应过白梓沫会给他一个孩子。可是现在……“求你……保住他……我求求你……”
他点晕了她,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这孩子就是她维持生命的寄托。“小生会帮你保住他,会帮你。”葬仪屋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根根扎在她的穴位上,她虽昏迷却仍能感受到钻心的疼痛。她咬着牙,承受着被施银针的痛苦。他也咬着牙,银针扎在她的身上,却疼在他的心里,什么时候开始葬仪屋的心里已经存在了这么一个人了。
等他施完针,白蔷薇虚脱地睡着,他也脱力差点向后倒去。“我只是越来越绝望,为什么没有早些遇到你。”葬仪屋摇摇晃晃地离开。
白蔷薇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葬仪屋也在她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等她醒来,他摘下了他的面具,代表他的心里已经接受了她。他一生因为他的容貌被人凌辱,他戴上面具,杀尽所有凌辱过他的人,慢慢研究,成为这骷髅鬼医葬仪屋。他屋内的每个骷髅都是凌辱过他的人,他的心早就风化了,只是在不经意间又被白蔷薇灌溉了一些水,变成了绿洲。面对她,他有勇气把自己的真实面目展示给她看。
“你是谁!”白蔷薇本能地往后退。“小生是葬仪屋啊,只是拿下了面具罢了。”那张脸美得不可方物,就像妖精,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比不上葬仪屋,就连白蔷薇也要后退三步。
他笑起来很妖媚,但很纯净,比世上任何人的笑容都要纯净。白蔷薇突然意识到,葬仪屋会这么崩坏,也许也经历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惨痛的过去,她慢慢爬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脸,“明明是这么美的一张脸,遮住了真是太可惜了。”葬仪屋摇了摇头,“小生这张脸,只给你一个人看,现在你不怕小生了么?”
白蔷薇摇了摇头,“你帮我保住了孩子,我很感激你。你那充满忧愁的脸在告诉我,你经历了很多不平之事,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葬仪屋笑了笑,“如今你是心甘情愿嫁给小生了么?”白蔷薇的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我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你没发现么。”“好好休息,小生先走了。”
葬仪屋来到白梓沫房内,帮白梓沫换水,给他添药,还告诉他白蔷薇差点小产这件事。可是白梓沫半点反应都没有,他有些觉得白蔷薇爱错了人。葬仪屋不知道白梓沫此时内心有多么担心白蔷薇,可是他还有六天就能出来了,他能想象得到白蔷薇的病容,但他还是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