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荷兰人虽良莠不齐 李家郎却同流合污上
漆野2019-03-25 17:348,684

  豆腐很快就做出来了——这天,来妹和酋长等一干人来到张天强和江爱真住处。来妹一进门便急不可待,要去看张天强两人做好的豆腐。看见又白又嫩的豆腐,来妹发出了一声惊叹。

  “这就是豆腐啊,看着又白又嫩,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张天强指了指:“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酋长也怀疑的问:“这能吃吗?真的是用豆子做的?”

  江爱真拼命点头:“是用豆子做的啊。

  来妹将一小块豆腐送入嘴中,仔细了品位了一下,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

  “果然嫩的很,惊奇豆子怎么能做成这个样子呢?而且味道这么好!能不能教我?”

  张天强笑道:“当然可以了。不过,你要拜师才行,哈哈。”

  来妹点点头:“好的。就这样说定了!”

  酋长父亲尝了一下豆腐,也一样惊奇,赞叹着:“果然非同一般!”

  正在此时,来妹母亲慌慌张张匆匆跑来。来妹连忙拉住母亲:“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母亲神情焦急:“你弟弟宝儿突然打摆子,冷得不行,后来又发热,你们快去看看!”

  酋长一听,掉头就跑,一家人急匆匆地离去。张天强和江爱真也急忙随后赶去。

  酋长家里,神汉口中念念有词,跳着奇怪的舞蹈,正在为宝儿做法。酋长一家都是焦急万分,可是宝儿发着高热,仍然毫无好转迹象。

  江爱真仔细看了看病中的宝儿,悄悄拉过张天强,低声道:“宝儿可能使得了瘴气。我看单是这样做法恐怕不行。你和我一起上山采点草药才行。”

  张天强点点头:“我们赶紧动身。

  喝了他俩的药很久,宝儿仍在昏迷中大汗淋漓。

  酋长焦急的踱来踱去,一筹莫展:“怎么还不见好?”

  做法的神汉神情紧张。来妹不断为宝儿擦着汗。

  江爱真也是十分着急,悄声对张天强说:“可惜我们上山采的草药还不全,药效可能不到。

  “这可怎么办?”这是宝儿娘担忧的声音。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喧哗起来。大家出门一看,原来是来了一个金发、高鼻、蓝眼的荷兰人。

  张天强奇怪的问:“这个人穿着打扮怎么和其他的红毛不一样?”

  “他是荷兰的牧师。”

  “牧师?什么是牧师?”江爱真问

  “就是替荷兰人传教的。”

  “传教?传什么教?”

  来妹耐心的解释:“就是信基督耶稣的教,这个牧师叫做鲍比肯,为人和善,态度不错。还有一个叫范布练的,却蛮横得很,每一次来都强行要大家到‘归顺学校’听他的布道。”

  这时,那个鲍比肯竟径直来到了酋长家。

  酋长问道:“你又来干什么?”

  “听说您的儿子宝儿病了,能让我看看吗?”

  “不劳大驾!”酋长不冷不热

  鲍比肯却继续说:“我听说了您的儿子,先发冷再发热,高热之后大汗淋漓,这很有可能是疟疾,如果治疗不及时,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酋长不信:“人都没见到,你就能判断出来这是什么病吗?”

  “请问,宝儿的尿液是黑色的吗?”

  来妹点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鲍比肯拿出药:“这一定是疟疾。我这里有一种可以专门治疗疟疾的特效药。只要给宝儿服下,我担保他很快就能见效。”

  “我信不过你们这些荷兰人!”酋长手一挥,“你走吧!”

  鲍比肯坚持着:“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张天强连忙拉酋长到一边。江爱真也跟了过来。

  张天强低声道:“我看这个红毛好像没有恶意,不如让他试试。我谅他也没有胆子害人!”

  江爱真也劝着:“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得了瘴气不能耽误。”

  酋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转过身对鲍比肯说:“好吧,就用你的药试试,不过要是出了问题,我可不会放过你。”

  鲍比肯笑了笑:“请您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

  这边,谢水科来到三阳巷林铁兰住处门前,正好看见黄少芳从里面出来,谢水科连忙上前:“请问,是林铁兰小姐吗?”

  黄少芳摇摇头:“她现在不在,有什么事吗?”

  “那么,请问你是?”

  黄少芳没回答他:“你到底找谁?”

  “我从台湾来,受一个叫张天强的朋友所托,给林铁兰小姐带一封信。”

  黄少芳惊喜的问:“你说谁?张天强?是张天强吗?”

  谢水科点点头:“是的。你是黄少芳?”

  “对。他现在在台湾?!他怎么去了台湾?”

  谢水科取出信,递给黄少芳:“你先看看信。”

  黄少芳接过信,示意道:“快请进。”

  林铁兰一会就回来了,张天富也过来了,四人慢慢聊着。

  “这么说,江爱真和张天强在一起,还受到酋长的照顾?”黄少芳看了看谢水科问

  “对。酋长很感谢我们的救命之恩,荷兰人也因为派出去的士兵失踪,现在也不敢轻易出来抓人了。”

  张天富关切的问道:“听说红毛会抓了小孩,挖了心肺下酒,长得像魔鬼,你们不怕啊?”

  谢水科和林铁兰一听,都哈哈笑了。

  林铁兰道:“荷兰人也是人,哪里长得就像魔鬼了?谢水科也是见过荷兰人的,你问问他。”

  谢水科点点头说:“红毛在台湾虽然也横行霸道,但说他们吃人也没有人见过。只不过番邦的人,长得奇怪,高鼻梁,红头发,蓝眼睛,看起来的确和我们相差很大。”

  “听说这些红头发蓝眼睛的人,他们的血也是蓝色的!”

  林铁兰摆摆手:“这是瞎传。我以前去台湾的时候见过荷兰人受伤,他们流出的血也是红色的。我们这里很多人看不起我和荷兰人做生意,其实,我和他们做生意,也是为了赚钱,和别的人做生意没有什么区别。再说,我从台湾那里运过来的硫磺,给国姓爷的军队还派上了大用场。所以这样的生意,我们为什么不做?”

  谢水科看着她:“林小姐,我觉得张天强和你很像。”

  黄少芳想了想,点头道:“嗯。的确有很像的地方。”

  张天富转头对黄少芳:“你也说很像?哪里像了?

  “张天强和林小姐一样,都是做事不拘俗套,见解都和寻常人不同啊。”

  ……

  酋长家,鲍比肯给宝儿服下奎宁后,瘴气祛除,人也见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张天强点点头说:“这西洋的药看来还是很不错的。”

  江爱真对鲍比肯:“你这是什么药?”

  鲍比肯用生硬的汉语说:“这药叫金鸡纳霜,也有人叫做奎宁,这是治疗疟疾最好的药物。”

  来妹递过银钱说:“谢谢你了。”

  鲍比肯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需要。”

  来妹不解:“那你需要什么?”

  鲍比肯转向酋长:“其实,从现在起,你们如果让大家到学校来学习,也可以学到像疟疾这样的知识。

  酋长想了想:“如果不要学你们的什么《基督教教义》、《祈祷文》、《圣歌》,只学这些怎么治病的,我们还可以考虑。”

  鲍比肯摊开手说:“学校就应该什么都学嘛。你们可以早晨让男人们去上学;上午让孩子们去;下午的时候让妇女们也去。这样大家的时间就可以错开了,一点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

  “那算了。我们可不想学那些罗罗嗦嗦的东西。”

  治好了病,张天强、江爱真和鲍比肯走出了酋长家,鲍比肯看了看江爱真,问张天强:“这位是你的夫人吧?她很美丽。”

  江爱真红了脸,张天强却很高兴,连忙点头:“是的是的!”

  江爱真白了张天强一眼。

  鲍比肯继续问:“刚才夫人说过宝儿得的是瘴气,瘴气就是我们说的疟疾。听说夫人还上山采药给宝儿服下。症状虽然没有去除,但却有所缓解,只是大家没有注意到。”

  张天强夸口道:“我的夫人只是因为山上的草药不全,不然早就治好宝儿的病了。”

  江爱真嗔怪道:“又不是你治,牛皮吹得这么大。”

  鲍比肯点点头:“噢,原来是这样。那我一定要向夫人请教中国草药的治疗方法了。”

  张天强却摇着头:“我们中国的草药治疗是秘不外传的秘方,不是随便就告诉你的!”

  鲍比肯拿出药:“我可以用我的金鸡纳霜交换,怎么样?

  张天强摆摆手:“不换不换。你的这个药也没告诉我们是什么做的,用完了就没了。我们中国的草药治疗可不是这样。”

  鲍比肯笑了笑:“金鸡纳霜是从一种树中提取的药物,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在这里见不到这种树。

  张天强看见鲍比肯带着一个药箱,便有些好奇:“你的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鲍比肯对这个说服了酋长,让他为宝儿治疗的人也充满了好奇:“你真想看吗?别人都害怕我们,说我们荷兰人会抓了孩去,挖了心肺下酒,你难道不怕我吗?”

  张天强大声道:“我不是怕你们,我是恨你们!不过,刚才看见你治好了宝儿的病,觉得你的箱子里面很有些名堂,所以很想看看。你不愿意就算了!”

  鲍比肯哈哈一笑,打开了箱子:“你尽管看。

  张天强和江爱真看见箱子里面有些小刀、小剪之类的东西,他对这些西洋的东西有些好奇,却又不知道箱子里面的小刀、小剪是做什么用的。

  “你这些小刀、小剪不会真的是用来挖小孩的心肺的吧?”张天强神色骇然的问。

  鲍比肯看着他:“你相信吗?

  “那我怎么知道?!我也没亲眼看见?”

  江爱真也插进来问:“那你这些小刀、小剪是干什么的?”

  鲍比肯笑了笑:“这是我们做手术用的。”

  张天强有些好奇:“做手术?怎么做?”

  鲍比肯比划着手势:“比如,有人的腿受伤腐烂,我可以帮他把腐烂的肉割去,在上药用纱布包起来。还有,有人的肚子里长了不需要的东西,我们可以帮他切除。”

  张天强不解的问:“肚子里的东西,你怎么切除?把人的肚子切开,人还不就死了?”

  “我可以先给病人麻醉啊。麻醉手术可是我们西方人的伟大成就。”

  江爱真摇摇手:“你这话未免太不了解我们中国的医学了。我们在一千多年前的东汉,就有一个叫做华佗的名医,就已经会麻醉了!”

  “噢?一千多年前?这是真的吗?”

  江爱真一本正经道:“当然了,据说华佗把他夫人麻醉之后,因为药物不够,取出肠子之后就上山采药了,回来之后再帮他夫人的肠子放回去。”

  “这怎么可能?时间那么长,麻醉效果过后,手术没有完成,人是会死的!”

  张天强得意道:“那还用说,我们老祖宗的麻醉当然是比你们西洋人高明了!”

  鲍比肯还是不相信:“这……这怎么可能,这不会是真的。”

  江爱真却来了争论的兴致:“我们中国一千多年的那个时候,有一个叫做曹操的大人物,他有头痛的痼疾,经常发作。华佗为他做过很长时间的治疗,后来就向他建议,说可以把他的脑袋切开,替他治疗,曹操没有同意。华佗后来被曹操的手下杀了,因此曹操在头痛的时候非常后悔。不久,曹操就死于这头痛。”

  鲍比肯赞叹道:“这位华佗神医真是令人尊敬!”

  “你敢把人的脑袋切开吗?”

  鲍比肯摇摇头:“这……我还没有这个开颅手术的本领。”

  “我们老祖宗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有这种本事,所以还是比你们高明!”

  ……

  几天后,宝儿刚出门,看见一队荷兰士兵在村口、村中各处拦住村民,强行把大家带到“归顺学校”前。

  宝儿跟到“归顺学校”前,看到了荷兰牧师范布练。宝儿赶紧就往回跑。

  这时,张天强和江爱真在家里正在教来妹做豆腐,一旁还有人在观看。

  江爱真将用水泡软的黄豆,舀了几勺进杵臼。

  张天强开始磨碎黄豆。

  两人用楮麻蚊帐过滤,来妹在旁学的很认真。

  张天强用卤水点化成了豆腐……

  一些部族人尝过之后,对又白又嫩、入口即化的豆腐,啧啧称赞,惊叹“太神奇了”。

  这时,宝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那个凶巴巴的牧师范布练又来了。”

  来妹看了看弟弟:“来就来了,别理他!”

  “这次他带了一队士兵,要大家都去‘归顺学校’听他布道呢。好多人在外面都被拦住了!”

  张天强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出来:“就是做生意也是要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我们学他们的那些东西干什么?”

  江爱真看着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有你商量的余地?你没看见整个台湾岛现在到处都是荷兰人吗?”

  张天强怒道:“别看现在他们能在这里活奔乱跳,照这样下去,我看不一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成为没有水的鱼!”

  “那个鲍比肯倒还好,还会一边给大家看病,一边传播他说的什么福音。这个范布练最是横行霸道,他还有一个弟弟马蒂诺,也不是好东西,每次来到黄豆社,都是色迷迷的盯着女人看。”

  张天强不解的问:“这里已经有个鲍比肯了,为什么这个范布练还要来?”

  来妹解释道:“这个范布练是先来的,但他在这里野蛮无理,我们黄豆社人多,大家又都恨他,所以他越强迫大家,大家越不理他。后来他每次把地方长老林长东都叫上,以加重缴纳鹿皮的数量来威胁我们。虽然一些人害怕加重鹿皮的征收数目,勉强装模做样去了几次,但是他们发的什么书,过后就被大家当作上茅厕的纸了。”

  来妹说到这里扑哧一笑,江爱真听到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张天强等人也是哈哈大笑:“那鲍比肯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范布练听说他的书被大家用作上茅厕的纸以后,气得哇哇乱跳。他带着林长东要找我父亲的麻烦,这个林长东和范布练是同穿一条裤子的,早就不安好心,这次要我父亲把撕过书用来上茅厕的人都找出来。你猜我父亲怎么说?”

  张天强大笑道:“哈哈,要是我的话,就要他们上每一个茅厕自己看去!”

  来妹很是惊奇,看着张天强的眼神佩服不已:“哇!你也是这样想的啊!我父亲就是这么对他们说的!”

  “他们总不会这样算了吧?”

  来妹点点头:“是啊。范布练和林长东气得不行,所以上次才借口我父亲拒绝合作,又没有带领族人举行‘归顺式’,派人来抓他。”

  “喂喂,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鲍比肯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张天强提醒他道。

  来妹看了他一眼:“听说好像是范布练在黄豆社没有做出什么名堂,荷兰人才又派了鲍比肯来这里。不过,这个范布练好像总是不服鲍比肯,好像什么事情都要和鲍比肯对这干。我们很多事情就可以利用他们的不和,和他们捉迷藏。所以那个范布练也会经常找鲍比肯的麻烦,有意思极了!”

  张天强骂道:“这个林长东和红毛番是一丘之貉,不是个好东西,什么时候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来妹也生气的点头:“这次荷兰士兵莫名其妙失踪以后,林长东还一再威胁我父亲,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过,这也好,想娶我进他的家门,我就是让他心里挠痒痒,就像看到一个果子,让他想摘摘不到。要不然,他早就伙同范布练对我父亲下手了。”

  江爱真笑道:“你很聪明。不过也要小心,像林长东那样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他失去耐心,你们就很危险了。”

  “我会小心的。林长东他自己不敢明目张胆,他做什么事情肯定是要和范布练合起伙来干。只要不给范布练找到借口,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张天强小声说:“我出去看看,这个范布练到底是个什么魔鬼。你们就不要去了。万一那个色鬼马蒂诺在场,被他看见我不放心。这些红毛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姐姐,你别去了。每次这些荷兰人来,我们都不去理会。”

  外面,归顺学校前,范布练、马蒂诺带领一队荷兰士兵,正在耀武扬威地训话。不时有黄豆社的村民经过此处,被地方长老林长东带着荷兰士兵截住。几个出村进村的路口都已经被荷兰兵把住,也不时有人被带到归顺学校前。

  张天强来到一个就近的隐蔽之处,看着这一切。

  在荷枪实弹的荷兰士兵监视下,一些被强迫的村民不得已,站在学校前听范布练高谈阔论。

  范布练手指黄豆社村民喊道:“你们,不论男女老少,都要到‘归顺学校’来上学,没有经过‘归顺学习’,你们是做不好一个‘国民’的。我们荷兰人为你们办了这个学校,那是为你们好,是要让你们受到教化,摆脱野蛮,从此真正成为一个文明社会的文明人!”

  看着村民们没有反应的表情和眼神,荷兰士兵的领队军官走上前:“和这些野蛮人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带人把他们都赶到学校里来,听你说不就解决了吗?”

  范布练制止了他:“总督大人总说我没有学会说服这些野蛮人,他总觉得鲍比肯教士比我更能说服人,不过,鲍比肯来了这么长时间,他说服这些野蛮人了吗?没有!难道我就没有说服人的本事吗?你看见了,我说的够多够明白了,你看看他们这些没有经过文明教化的面孔,看看他们这些没有信仰的眼睛,分别是野蛮使得他们失去了方向,以致混沌不清,沉进了黑暗!”突然转身祈祷道,“我神明的主啊!眼睛是身上的灯。你的眼睛若了亮,全身就光明;你的眼睛若昏花,全身就黑暗;你里面的光若黑暗了,那黑暗是何等的大呢?!请仁慈的主赐给这些野蛮人光明吧!“

  “那还跟这些野蛮人说那么多干什么?!把他们都抓来,没有强制,他们是不会摆脱野蛮,走向文明的!”

  范布练立即把林长东叫到了面前。

  “你立即带人挨家挨户通知,每家都要来人到这里领书,并且以后每家领到书的,都要按时来归顺学校接受教化学习。每家每天都要有人来,否则一旦发现哪家哪天有人没到,或者领到的书有损毁现象,要登记在案。一家每月有人累计三次没到,交上来的鹿皮数量要增加,捕猎器也要大大的加税!”

  “黄豆社当中有些原住居民是已经归服的‘国民’,还有一些是从大陆迁徙过来的‘中国人’,如果大家都采取一个标准,恐怕有些举措不利于那些归服的‘国民’。是不是对那些已经表示归服的‘国民’标准宽松一些?”

  范布练想了想:“只是表示归服、摆脱野蛮的好“国民”也没有几个……好,就照你说的。对那些没有归服的、野蛮的原住居民,要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办!“

  林长东又问:“那些从大陆迁徙过来的‘中国人’呢?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狡猾透顶,要狠狠地治治他们!”

  范布练:“那些一般的‘中国人’大部分都在开山种地,总督大人说过,对他们不必花太多的力气。没有归服和没有摆脱野蛮的原住居民才是我们的重点,把他们变成了文明人,接受了我们的教化,福尔摩莎才能成为真正的福尔摩沙!你去吧!”

  林长东和那个军官带着离开归顺学校。张天强也立即跑离。

  ……

  于是,林长东、范布练和那个荷兰军官带领荷兰士兵挨家挨户的通知、强行叫人到归顺学校,颐指气使;

  村民在林长东转身走后,朝他的背影吐唾沫;

  荷兰士兵对稍有不满或表示困难的原住民以武力威胁;

  有人趁荷兰人不注意,从掩蔽处向荷兰士兵投掷石块,击中了荷兰人;

  荷兰人立刻拿枪朝石块方向射击……

  之后,林长东带着荷兰士兵来到了张天强住处,看见屋门紧闭。林长东带人上去敲门。

  “开门开门!”

  屋里没人应声。林长东朝军官一使眼色,军官上去拿过士兵的火枪就要砸门。

  这时来妹从一旁出来,喝止了他们:“喂喂,你们干什么?!人不在,你们就砸门?你们荷兰人还口口声声说你们是文明人,我看你们才是野蛮人!”

  林长东看见来妹,立即眉开眼笑:“是来妹啊!我和荷兰人说了可能人不在,可是他们不相信,非要砸开门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说着,林长东立即凑了过来:“来妹,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低声我告诉你,荷兰人对你可不怀好意!上次范布练的弟弟马蒂诺,还跟我打听你。那个家伙可是有名的色鬼!他迟早要对你下手的。”

  “这是真的?”

  林长东拉过来妹,来妹摆脱了林长东的胳膊。

  林长东指天发誓:“我如果骗你,让我天打五雷轰!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情,我敢担保,不仅你不要再担心自己的安全,就是你父亲,我也有办法保证荷兰人不再找他的麻烦!”

  来妹不屑道:“不会又是让我做你的二房吧?我年纪还小,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件事情!”

  林长东却迫不及待:“来妹,我可以等你!你只要答应做我的二房,签下一个合约,答应什么时候给我做二房,你就安全了!”

  来妹故意撩拨道:“这件事情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林长东像一只饥饿的猫闻到了腥味,急不可待,又说:“来妹啊我的好来妹,你就答应了我吧。只要你答应了,什么事情都好说!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来妹不慌不忙,继续招惹:“我还没想好的事情怎么答应你?你这人最没信用了,我可不敢相信你!

  “我什么时候不讲信用了?”

  “你曾经说过,你不会帮着荷兰人欺负我们,你看看,现在你不是一直都在帮荷兰人吗?说的好听,一点信用也没有!”

  林长东继续狡辩:“我的好来妹啊,我这是与荷兰人虚与委蛇!如果我不应付他们的话,我这个地方长老怎么保护我们黄豆社的村民?上次来抓你父亲的那些荷兰兵失踪以后,如果不是我在荷兰人面前说情,那些荷兰人早已经把你父亲带走了!”

  “这些事情我也看不到,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要看看,你是不是一个讲信用的人。我弟弟宝儿前几天得了瘴气,是张天强两个人上山采药,才救了他。他们有恩于我家,你不能让荷兰人找他们的麻烦,这件事情我看你做得到做不到。”

  “你们宝儿不是吃了那个鲍比肯的药才好的吗?”

  来妹笑道:“那是外人不知道,宝儿吃了荷兰人的药,是有好转,可还是没能脱离危险,后来张天强两人上山采草药,熬了汤药让宝儿服下,宝儿才平安没事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鲍比肯!”

  “只要张天强不与荷兰人作对,老老实实接受荷兰人的归顺教化,我敢保证没有人会难为他!”

  来妹哼了一声:“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套!”

  来妹不再理林长东,转身就走。

  ……

  归顺学校前,被荷兰人威胁的村人三三两两的来到。范布练看到人多了起来,不禁有些高兴。他拿起一本《基督教教义》朝人群挥了挥,放下又拿起一本《祈祷文》,向大家展示。

  “这些书都是特意从荷兰、从巴达维亚运过来的,请大家领回去以后,好好看看!”

  人们不得已排着队,从荷兰士兵手里接过那些书。有的人看着基督画像,不禁嘀咕起来。

  “发给我们这个画像,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方神圣!”

  有人用手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担心不要被他们听见了,要不然又有麻烦!”

  “怕什么?!说都不让说了,那还了得!”

继续阅读:第十九章 荷兰人虽良莠不齐 李家郎却同流合污下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大客家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