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纵横超大橘子2019-03-25 17:356,841

  结界是淡淡的蓝色,不知道是谁设的,不如闵一开始设的金色结界,这结界只是为了防止人走出去,或灵力飞出去伤及其他人罢了。

  对面的那个听说是已经过了炼气的修灵者只比她高半个头,瘦瘦的样子,相貌清秀。

  千归自知修灵之人的外貌都是假的,咳,也不全是假的,只是在自己原来的程度上美化好几倍而已。美化一倍差不多就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变为一个美人,美化几倍…自己琢磨着吧。

  那个挺有礼貌地向自己拘了一礼,“卫龄央。”

  千归向前一大步,几乎要撞到他身上去,脸上挤满了笑,像朝鲜军民见到解放军一般,“你好你好,我,千归——”最后一字刚轮下时,千归就率先出手了。

  几乎所有人修炼灵力都是依靠精神力来探测灵力的,使得他们的近身能力远远不及远方攻击。

  千归算一个特例,她心思浮躁,灵力光凭着精神力往往还不够,只是这些年的锻炼下来,更习惯于近身袭击。

  也算是修灵界的一枝奇葩了吧……

  那刹间,夜缭就愣怔了,千归伸手便掐住了卫龄央的咽喉,一只脚狠狠地踹向他的膝盖处。动作狠辣而快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教的还是云琅教的?”夜缭唇勾起的弧度愈发的弯了,“果然都是一个套路子里来的。不过也只是逞一时而已……”

  闵没有看他,纯澈的眼里一片淡然。

  千归脑子里闪过无数招式,却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罢了,她在卫龄央的后膝猛踢了一脚之后,卫龄央腿未受得住,往前一仆。

  千归正欲一手刀劈下,却不想卫龄央在那一刻反应过来,一掌击向千归。

  ……K的,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千归身形不稳,向后退了两步,一口血喷了出来,那被击到的地方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千归马马虎虎将嘴角的血抹了过去,几束灵光已经从各个刁钻诡异的地方袭了过来。

  千归诡异一笑,身子近乎于地面平行扫向了卫龄央。

  刚擦到卫龄央旁边,从她擦身过的灵光就爆炸散开了,金光四溅,落到她身上烧了皮肉的疼……

  我和你拼灵力我这是找死,现在我不管你灵力如何,我和你架蛮力,看谁熬得死谁!

  千归恨恨想着,手上的速度一点也不慢,手在地上一撑,身子就飞了出去。

  千归的腿高高踢起,恰好踢到了他的下巴,卫龄央踉跄地退了两步,脸色极为难看。

  他两百年达到了这种程度,在世上没有几人能越过,而今,被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拂了面,不由心生了狠意。

  千归冷声一笑,身子在空中翻了一圈,她的身体极为柔软,两只手指轻轻屈起,对准了卫龄央的眼睛,那双灰色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噬血的光。

  卫龄央猛得退了一步,动作颇有几分狼狈,当他看到了千归的那双眼,心不自觉地跳了两下。

  不是因为心动,而是……一丝丝恐惧。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不该有这样的眼睛,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双眼睛,就算她生在殿决教……

  他的面前陡然化出了一道光壁,光亮得几乎要灼伤了千归的眼。

  千归瞳孔一阵收缩,身子急速向后退了两步,但一开始由于惯性碰上了光壁,立刻嗅到了空气中一股烤肉味,手上那片刻毫无知觉。

  未等她站稳,几重灵光如密雨般向来袭来,连连不绝。

  千归心一冷,这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这无数道灵光,凭着她的那点微薄灵力,压根抵不了一时半会儿。

  “卫龄央动了杀意。”夜缭看着结界内的一切,轻轻抿唇笑道,“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家这么轻易就动了杀意,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本是想看闵的神色的,却只见到他抬起眼看了下结界内的打斗,却又垂下了眼,长睫遮掩住了他的眼,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你就不担心你的小徒弟?”

  “有何用?是她自己选择的,就应明白自己要承担的一切。”闵的声音淡然,没有丝毫感情。

  千归狼狈地从那密集的灵光之中翻了出来,原来一身白的衣服,现在已经半黄半黑了。无数灵光从她身边擦过,皮肤上也被划出了多道伤痕。

  “你想要杀我?”千归在移到与卫龄央接近之地冷冷说了一句。

  卫龄央坦然就承认了,手上结的层层虚影向千归飞速移去,“是。”

  “为什么?”千归恼怒,这说过来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用得着要置她与死命?

  “和你想杀我的理由差不多。”他冷声一笑,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有礼,那双眼里透出一丝凶残和势必胜利的光。

  千归咬紧下唇,身形百变闪避过那些虚影,身子几乎扭转成一种平常人想象不到的古怪惊悚边缘。

  如果她长成了,极有可能变成下一个云琅,那双对血腥兴奋的眼,他绝不可能看错的……

  他虚空一掌,自上而下向千归袭来,千归陡然退后了两步,躲过了他的虚掌,但身子却被另外一道虚印所击到,凭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千归身上的血色斑斑,震落在地呕出了一口血,她有些不甘愿,想到了云琅应对各种事物的那种绝然和自信,闵的从容和无畏……

  为什么她的灵力就那么差……

  为什么每次都会是那么狼狈……

  她从来都是在闵背后的,那些事情自然是由闵处理的,她根本没有什么能做的。而仅仅这一次偷偷地进了暖香阁,在那里受了屈辱,根本没有反手的机会,根本没有办法逃脱。

  可是她不想就这样子过,师父怎么样?自己旁边的人怎么样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做她自己!能够反抗,能够任自己所为。

  灵光化实向她扎来,千归在地上打了一个滚,那道灵光就擦着她的脸过去了,脸上火辣辣的,铁定是破了相了。

  千归心里咒骂了一句,翻身就要跳起来,在跳起的那一瞬间身子晃了晃,一道灵光化实形成的匕首从她肋骨下穿过,刀身全没。

  千归眼睛死死地瞪着卫龄央,血慢慢落了下来,染红了她的衣服,一寸寸,混上原本的黄黑色,变成了深沉的暗褐。

  怎么可能?

  千归突兀一笑,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涣散,她伸手拔出匕首,匕首在接触空气的那一瞬间便化成雾气消失了。而血从千归捂住伤口的手指缝间不止地流了出来。

  卫龄央忍不住退了一步,心里浮出了一丝不忍。

  千归扯了扯嘴角,声音阴森森,说不出的阴冷怪异,“你准备……去,死,………”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像是刻意提醒。

  虽然受了伤,千归的速度仍是快得惊人,伤口在她自己灵力的调运下勉强止住了血。

  但卫龄央的反应也快,在千归扑过来之际,催动灵力,灵力如藤蔓,缠住了千归的四肢,密密的光雨便向她袭了过来。

  夜缭站了起来,在看到闵依旧不动时,微微沉了下气,眼里带了丝不明含义的笑,“你这师父当的是够称职,不怕你的小徒弟就这么死了?”

  闵眼未抬一下,“她不会的。”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一种叙述而已。

  在光雨袭来的那一刻,千归硬生生用蛮力突破了攀住她的藤蔓,光雨仍有几点落在她的身上,强烈的灼伤感让她觉得她自己的灵魂在痛苦地哀号。

  不能……

  不想……

  她要赢……

  脑子里已然没剩什么,只除了这几个字。

  她不可能是败者,不可能!

  骨子里的傲气逼得要倒下去的千归稳稳站着,不让自己倒下去,身上的伤口像是火焰在燃烧,吞噬了自己……

  血顺着她的嘴角溢出,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擦去。

  她对卫龄央施灵力,但自己微弱的灵力与他而言,类似于一朵小火苗应对一场森林火灾。只需片刻,就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她对卫龄央施蛮力,却往往近不了他的身,卫龄央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她永远在他几尺之外的距离,根本逼不近……

  身上的伤口越多,甚至有一道灵光从她的身体内穿过了,她几欲倒地,但仍是慢慢地爬了起来。

  她忘了这不过是和夜缭的一个赌,而对方,似乎也忘了,只有置彼此于死地的决然。

  实力的悬殊太大了,她纵然蛮力再大,纵然动作再快,当对方一幕灵光之雨袭过来,她还是难免会受伤,受伤的多了,那些疼痛渐渐模糊了,眼睛也模糊了。

  一道掌风袭来,她终就是没有躲过,被掌风击飞了几米,砸在结界之上,然后重重地跌了下来。

  骨头清脆的裂碎声,她听得格外清晰,血流出身体的静寞声,她听得到……

  陈幕,你救……

  脑子里刚出现这四个字,就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她不会输的!绝不会!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出手相助,哪怕就死在这里,也是她乐意的…

  在又一阵密雨袭来之时,她正欲翻身避过,却不知何时自己全身已被灵力给缚住,消耗了太多体能的她根本挣脱不开。

  千归的发几乎全湿了,贴在她的脸颊上,就算在她的脸上,也有数十道划痕,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她隐隐听到一丝龙啸的声音,听不明确。

  她不想死……

  她不愿死……

  她不会死……

  就这么死去了,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要成仙!就算成不了仙也要成魔!她要掌握这世上最大的力量,让世间众人都俯首伏拜……

  而不是在这里,因灵力的缺欠不得不受制于人……

  一个结丹境界的人又如何,她要的是连化虚也达不到的境界!

  灵光扑来时,烧伤了她的肌骨,千归感觉到,每一厘肉都在火中剧烈烧着,直至化灰。

  耳畔的龙啸之声更加清晰,就好像是在身边……

  苍龙御驾……青色的鳞遍布龙体,五爪上细布纹裂,胡须轻扬,眼神凛烈不可一视……

  千归感觉自己的手在慢慢抚摸着龙身,密密的鳞,硬而光滑,全身带着一丝水气,水气冰冷,像是从九重寒渊之中出来的一般……

  这是她的龙,她的……

  千归身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烟气,烟气将那些灵光隔除在外。她慢慢站了起来,微微笑着,脸上的伤痕在慢慢消失,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透着一分天真无邪,那双浅灰色的眼里蔓延开了血色,她垂下了眼睑,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她眼里的血色。

  身旁的雾气渐渐化实,变成了一支长长的剑。剑身上堆满了土色的锈,看起来钝得连一个小木条也砍不断。

  卫龄央只感觉心上一片冰凉,恐惧感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怎么回事?

  这剑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脑子里纵然有千百种想法,但时间已容不得自己去想,他知道,不清楚自己怎么知道的,确确实实的那种感觉,一旦千归将那把剑握住在手,那么,这世上就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了……

  而他,现在如果不出手的话,就再也没有可以出手之日了。

  千归眼里的杀意他不是看不见,正是因为看见了,所以才想置她于死地的……

  他手上慢慢聚起了灵光,火红色上面流溢着金色的光,“发——”

  灵光扑面向千归袭来,而炙热的气息几乎要将结界化为一团气,就算在结界外的人也能感觉出那灵光里所酝的灵气有多纯。

  不是碰到了就会燃起火,而是擦到了一点就会……

  连燃烧过程都省略了,直接化成灰烬,甚至不余一丝残渣……

  “卫龄央疯了……”夜缭轻轻一声,没有谁能拦得下这一团灵力,而聚起这一团灵力的卫龄央就算胜了,势必会受到重创。

  而闵的眼光落在了那满是锈迹斑斑的剑上,原来心如井水毫无波澜而那一刻却不知为何跳了一下。

  夜缭看向那剑的眼光是带了一分疑惑的,但他知道,那是灵剑。

  未到结丹末期,没有人可以拿得起来灵剑…终是陈幕出手了吗?

  他静静想,突然觉得一丝不对劲……如果是陈幕出手,那么,根本用不到灵剑!

  灵剑是以生灵的灵魂而铸,平常人的灵魂根本受不住,只有那些修灵达到结丹之后的修灵之人,他们将自己和灵力已然可以融会在一起的魂魄注入到剑中,方能铸起一把灵剑。

  灵剑威力高是………但势必会消耗大量的灵力,以千归的灵力,根本连一刻也撑不下去……

  浓厚的灵力环绕在千归身际,一边是入骨的疼,像是堕入了九重寒渊,一边是极度的炙热,像是在火海之中燃烧。

  就在这般的场景之下,她脑子无比清晰自己要做的事,她的手慢慢伸向了灵剑的剑柄,刺骨的冰凉渗入了自己的骨髓。

  灵剑散的寒光与袭来的火热仍在死死相抵,寒光越来越薄,由原来的包裹,到现在的边缘几乎要贴上了她的身体。

  千归握住剑柄,用力拔出,“噌——”尖锐的声音要刺穿她的耳膜。

  血从她的嘴畔流出,从眼里流出,在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说不出的悚然。

  “斩!”一声短促尖锐的声音从千归口中发出,手中握的剑对准了那炙热的一团劈去。

  刹时,白光与红光缠绕在一起,浓雾迷漫,结界之中一片模糊。

  龙啸盘旋在周围,低沉而让每个人的心脏都为之震动。一道裂纹从结界内出来,蔓延了近十丈方才歇住,裂纹深过三丈。

  白光与红光炸开,连同结界也一同被炸开,光夺目的让人不敢睁开眼,泼洒之极的颜色似烈焰狂卷,狰狂地要冲破天空。

  闵不由地慢慢站了起来,那双清澈的眼睛紧紧盯住浓雾里的一切。

  轰烈之后便是沉寂……

  没有人再说话,浓烟慢慢地随着风而飘散,雾渐渐薄了,里面看不见一个人……

  夜缭转过头,看着闵,眼里带了一分遗憾的笑意,“这真是可惜了……”

  闵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灵剑过处,从来没有几个生还者,连这结界也破……里面的更是……

  地上翻起的泥土动了动,一个小小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全身都是泥,但那脸苍白得可怕。

  她勾起唇,轻轻地对着夜缭笑了,“我,胜了。”

  那张苍白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血线慢慢扩大,又是另外一道血线…就像陶瓷打碎时出现的裂纹一般……

  千归仍是笑着,直到那张脸上满是细细密密的血线,隐隐可见皮肤下的夹着血肉的森森白骨……千归的身体慢慢向后倒去,在接触到地的那一瞬被人接住了。

  千归扯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声音像是在呜咽,“师父,我好……难受……”

  满身像蚂蚁爬着,到处是细微的疼痛,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在一点一点地崩裂。好难受,真得是好难受……

  闵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伸出一丝灵力探过去,随即惊愕了,千归的体内并不是自己所想像的因灵力的散失而空无一物,而是盈满了灵力。

  每一寸肉,每一寸骨里皆蕴满了灵力,达到爆发的边缘。

  就好比一个水桶,灵力就像是水,一个人的灵源是有限的,但如果灵力过多,释放不出去,那么整个水桶就会爆炸。

  而千归体内的灵力一边在溢出的同时,一边又在主动地修复她的伤口,以致于她的伤口在不断地破裂,又修补,再破裂,再修补……

  虽然这般不会导致千归身体因灵力的胀满而爆炸,但这种由内而外的破裂,却极为难受,如万蚁噬体。

  千归伸手想去抓伤口,却只是抓到了满手的血。闵抓住了她的手,“别抓,熬一会便会过了。”

  这十成十是在安慰,千归体内的灵力胜过一个结丹期的修灵之人,要将这多余的灵力散出去,怕是要等个几年。

  千归努力克制住想要将自己全身都抓破的想法,看向闵,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可是……还是好难受……难受得忍不下去……”

  闵伸手,一股淡淡的灵气从手心中发出,环绕在千归身上,内在两股灵力相持,那伤口渐渐地愈合,没有再破裂开了。

  千归轻轻舒了一口气,虽然全身还是有些胀痛,比一开始的却好上上百倍。她抬起脸对闵微微一笑,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

  “你不会永远就这么给她提供灵力?”夜缭的声音响起,“你的灵力虽多,但这么耗下去的话,不到两年,也会耗得和一个刚修灵之人差不多了。”

  他的神色依旧懒懒,方才的事似乎全没有入自己的眼,就算卫龄央的死也毫不在意。

  闵抿了抿唇,“到时再说吧。这一场,千归算赢了?”

  夜缭眯起眼一笑,唇轻舔了下唇,“是,我自然不会反悔的……”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不过今天看到这一场也不算亏了。”

  闵目色微微深了深,但没有说什么。

  林流纨走了过来,沉默着伸出手,手白得不像正常人,其中掺了一分沉沉的死黑色,五指的指甲全部被拔光,那上面凝着黑红色的血。

  而在手心处,晕开三点幽绿色的光,如小心脏般轻轻地跳动。

  “稀奇得很,平常的灵识离开主体后不久就会萎缩了,闵的,竟然过了四十年依旧是这模样……灵识和主子都是一般的倔强。”夜缭轻笑,不知是赞还是什么。

  闵面色一如常,幽绿的灵识像是有了自主意味般跳到了闵的眉间,渐渐融化。直到不见。

  “千归身上的蛊。”闵看着夜缭,声音依旧淡淡。

  夜缭笑意盎然,“原以为有了完整的灵识你会有些不一样,却没有想到……还是一个模样。”

  闵定定地看着夜缭,神色未动。

  夜缭笑慢慢落了下来,他抽出一只匕首,在自己的指尖划了一道伤口,鲜血渗了出来。

  他轻轻念了一句,从千归后背处慢慢爬出来一只黑色的虫子,虫子还没爬多远,就被灵力给碾死了,黑色的躯体转瞬就不见了。

  “真是可惜了……”夜缭轻轻叹了一声,眼里却没有一丝可惜之意,“隔了十年才炼出来的一只蓼虫,转眼间就没了。”

  闵低头看向了千归,她的身上发上沾了不少泥土,那张白得让人有些心疼的脸上挂着一丝笑。

  突然间,他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在千归体内出现了一道旋涡,那满身血肉的灵力开始趋向了那一点。

  闵心觉有异,却是抬眼看向了夜缭,眼里没有露出丝毫波澜,“既然一切已定,那便告辞了。”

  夜缭轻轻笑道,“流纨还在这,你们兄妹俩可要再叙叙旧情。”

  闵看了一眼林流纨,声音并没有丝毫触动,“不了,就算以后,自然会有见的面。”

  他话音方落,身形已凌空,踩着飞剑离去。

  夜缭不由眯起眼,声音懒懒带了一分微冷,还有一丝调笑般的戏谑,“以后,自然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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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色何能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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