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千归的身体如鱼一般腻滑,长腿轻轻落下,向下面蹭着他的腿。身体微微摇动着,更像是在向自己撒娇的孩子。
好像蹭到了某一处,闵不由退了下,手几乎要放开,但在千归抽手时又紧紧抓住。
千归有些疑惑,身子却没有任何触动般地动了动。
“千归,别动。”闵的声音带了一分沙哑,眉头微微皱起,就算知道情欲,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多大的触动。
自己心里也没有把这当一回事,只是,现在在这等情况之下,无论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千归心里隐隐觉得古怪,但脑中却迷糊地让自己不能适从。她能感觉到自己感受到的一切,但这些…却像是不受自己控制。
迷迷糊糊中就看到了一片虚幻的影子,迷乱而奢靡,让人追恋又觉得危险。
浮华如生,一层层地叠开,如铺开的繁锦,千层幛,万里屏,铺铺洒洒,浩浩荡荡…具体是什么自己也看不清,只知道那美丽得过分,像是诱惑…无法拒绝的诱惑。
“你…你是什么?”
千归对着前面喊了一声,传入自己耳中的,只有一阵一阵,又是一阵的笑声。笑声不狂妄,不放肆,也不幽深,甚至可以说得上好听。可是…涌进千归心头的却是阵阵恐惧之感,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看在了眼中。
千归不由向前走了一步,那一步走得让自己心慌。
自己完全坦露在别人眼里,更让自己恐惧的是,她的缺点,她的欲望,被暴露得丝毫不剩。
只是感觉,虽然对面前的一切都是茫然,可她仿佛就是知道,自己的缺点全部被暴露出来了。
“师父…”她轻轻地喃喃,她想知道师父在哪里,可以…至少能够给自己一点遮蔽。
遥遥有声音传来,听不清楚,千归莫名其妙地能够察觉得到它要说的是什么。
“如今已经接近于你走得那一步,为何…”低低的笑声。
千归没有说话,只觉得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她瞪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蔓上了一丝挣扎。
“这一直不是你所要追求的?无论是力量还是…只要你敢跨到那一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笑声不歇,一圈圈地传来,连续不断。
千归瞪大了眼,压抑着心里泛上来的潮波,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幻景,隐隐明白了什么,却是让自己踏不入那一步。
不会的…
不可能的…
“在修灵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做到的,只要你愿意…”
我不信你的鬼话!
千归咬着唇,腿有点打颤。
“难道你就这么相信你面前的这人?”一声嘲讽。
它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千归已经捂住了耳。
师父是自己能够最终的依靠,她信他…这是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一直以来都是师父在保护着自己,她怎么可能会不信他…
“可是你还是在怀疑…你师父性情本来就淡漠,甚至,那时对云琅的所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尚下得了手,你觉得你在他心中是个什么位置。况且修灵界本来就没有什么恩义可谈的。你就不怕终有那么一日…”
闭嘴!千归恼羞成怒,没有那种可能!
“你怎知没有,虽然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喜欢你的师父,当时在那幻景之中却也能出得了手…你现在想的真是你心中真实的想法?你师父淡漠,你就相信他心中真的在意你,况且,你也是清楚的,师父教弟子,总会留那么一手。若不是后来在葬谷之中,你觉得你自己的境界能够提高?你能够在那几天从平常人不及,达到了筑基,而在之前的七年里几乎什么也没有达到,你岂不觉得奇怪?”
你不要再说了!千归踉跄地退后了一步,眼里微微有点红了。
不是的!
这之前是自己太懒了,不愿意学,怕吃苦,和别人没有关系…真的没有。
“你是在劝说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话中的冷讽之意越发地重了,“你醒过来吧,这世上不是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这个世上只有力量是真理,平常人畏惧修灵之人,岂不是因为他们的能力达到自己所达不到的领域?你身负异能,所以才引来让人对你的注意,甚至是残杀,你只有提高自己的力量才能够躲过这一切!”
千归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想到了那去蜀山时,那一路自己撞到的那些。
只有力量…
只有力量…
她突然间想要哭了,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力量才是自己所能依靠的最终保障…这个道理自己应该很早就明白的,可是,自己却不敢踏入那一步…
“你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千归抿住了唇,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迷花了眼,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长睫颤了颤,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能够得到灵力最快捷的方法就是直接吸取别人灵力,但是,她的身体却接受不了这么多的灵力,她也不愿意…更何况…
更何况…
她慢慢睁开了眼,眼底是那个人熟悉的相貌,乌黑的发,被水沾湿,流光盈盈,那眸子,幽黑似墨,像是能将什么都能包容。
她知道那声音诱惑自己,诱惑自己吸取面前人的灵力,可是…
她不会愿意的,就算那声音确实有些话…自己是信了。
“师父…”千归抬起下巴,有几分专注地看着他,没有变,那眉那眼,都像是一开初见面地那样,很寡淡,很舒服。
闵轻轻定下了气,千归那双浅灰色的眸子睁开了,虽然还是有点模糊,但多多少少有些清醒过来了。
“千归,制住你的灵力运转。”闵的声音淡淡,眉头皱了起来。
千归一愣,当察看到自己灵力的时候,不由惊了,“师父…”
她的声音有点打颤,说得不太清楚。
“你方才走火入魔了。”闵的声音中没有多大其他的含义,却让千归又是一惊。
走火入魔?自己怎么会,自己明明没有答应那个诱惑,又怎么会?
“师父,那你…”千归有点难堪,自己体内盈满了灵力,还是师父为自己慢慢控制着,不会伤及到自己。
不会凭生从哪里来的灵力,也只能…只可能是师父的…
“我无妨,你慢慢将其调匀。”灵力的运转基本上停止了,闵正欲放开手,千归却抓着他的手不放。
那些多余的灵力顺着筋脉重新回到了闵的体内。千归眼里有些红,看着闵的眼睛,轻轻咬着下唇,似乎倔强着,不爱说话。
最后一丝灵力散尽,千归立刻抱住了师父,头埋在他的的胸前低低地哭了起来。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心里真正地难受。
师父不曾怀疑自己,而…
“师父…”她低低地唤着,想要一辈子这么唤下去。方才在梦中,还不知道在什么当中,剩下自己想要做得…估计…
她看到了师父身上那浅浅的痕迹…有牙印,有红色的啮痕,活像是小兽啃的一样,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师父靠在一起了。
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多多少少会让人有点臆想非非,她能察觉到师父身上传来的温度,有那么一点点烫,自己…好像也差不多,而且下面…
自己腿是环着师父的腰,几乎是坐在了师父的腿上,所以…那,有些人体的自然反映也是知道的。
她脸微微有点红,也不顾着哭了,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师父一眼。
明明就有反映了,师父只是垂着眸,像是没有多大的感觉一样…
难道自己就不会带给人感觉吗?
千归有些颓丧…好歹自己也是花一样的美少女,虽然比不上师公,姚徽,秦如颦那样的美人,可好歹也是算得上漂亮那一类的,师父就…这么不给面子吗?
“要不要上去了?”闵轻轻问了一声。
方才的一段折腾,无论是谁,就算地站在风下,估计都不怕冷了。
千归看着他,小小如贝壳的牙齿咬了下唇,轻轻舔了下,声音中带了一分朦胧,“师父,我还不想走。”
闵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千归脸通红,伸手挽住了师父的脖颈,直直地吻上了他的唇。
唇很薄,在之前或许已经亲吻过了,所以有点肿,可感觉还是很好。
她与他贴在一起,感受着他的心跳,碾转,厮磨,舌轻轻探了出来,与他的舌相缠。舌尖扫过了他的舌,他的牙齿。
许久才放开。
千归突然一笑,唇有点不舍地放开了他,擦过了他的耳畔,“师父,我喜欢你。”
这话一直没有说,但她清楚,师父肯定是知道的。
而闵只是“恩”了一声。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额,也伸出了手将自己抱住了算不算?
“千归…”
“师父,我喜欢你…”千归抿唇,显得有些委屈。
闵看着她的眼,平常大而有神的眼,现在湿漉漉的,像氤氲着一团水气。迷离,委屈。
看到师父没有拒绝,千归小心地吻上了他的唇角,慢慢向下,吻上他的下巴,比一开始在迷糊中的那种边吻边啃的力度要轻柔得多。
沿着脖颈而下,她的舌尖绕着闵颈上的那突起的喉结打着转。
毫不意外地感觉到面前的这人身体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千归似乎听到了他的一声压抑着的低低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着师父,脸上红晕蔓开,不管怎么说,自己是主动的那一方都会觉得…好像上一次,在暖香阁也是自己主动…
那虫子不算…
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千归懵住了,对这事,好吧,她懂那么一点点,之后…之后…
千归想要哭了…
她…
闵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腰细得不盈一握,但触感很好,细韧。他轻轻叹了一声,下巴抵在了她的发上。
水波在悠悠地荡着,风吹过,千归很不解风情地打了个喷嚏,再用手揉揉,有些无辜地看着师父。
“回去吧,这里凉着。”
千归的腿缠着他更紧了,蹙着眉,像孩子一般,“我不想。”
闵现在在水中无法站起来,千归完全绑在了他的身上,只要一起身…
他静静的看着千归,眸里有些幽深,千归突然想到了那在幻景之中,那人说得话,心里有一种很难受的滋味。
声音中带了一丝嗫嚅,“我不想师父抛开我…不想。”
她一口咬在了闵的脖子上,气息喷在了他那侧的耳畔,“我喜欢你,你就不能喜欢我吗?我不想你离开…”
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说得究竟是什么,却是眼巴巴地看着师父。
闵的手顺着她光滑的脊背爬了上去,停在了她的脸侧,声音醇醇,“我不会的。”
千归看着他,闵也在看着千归,眼底浮出了淡淡的笑意,平和而自然。
千归那刹间就愣住了,以前并不是没有看过师父这么笑的,只是,这一次笑的,好像是嵌入了自己的心中。她有些恍惚地抬起了手,摸上了师父眼睛。
手被那长长的睫毛弄得痒痒的,耳畔似乎听到了师父的声音,“你真的愿意?”
千归傻傻地点了下头,还是没有离开那双眼睛,眼里…那是静谧的纯黑,比那夜龙还要黑,但望进入只能感觉到纯澈。
这种纯澈不是出生婴儿不懂事的那一种,而是,已经看透看淡了的那一种。每个人都在他的眼里,却没有人在他的心里。
包括自己…也是如此的吗?她有些迷惑,但却没有多大的焦虑,时间还很长,至少,在与其他的人比起来,自己在师父心中的位置应该算是高的了。就算现在没有,长日昭昭,总会有一日,她会要师父的眼里,还是心里,都能够看得见自己。
水波依旧缠绵,轻轻地起来,轻轻地下去,美丽的水皱一碰即落,扩散了开来。月光盈澈,她看到月下师父的模样,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有点朦胧,让自己…
寂静的夜里,千归清楚的听到了那心跳声,美丽如初开的花朵,只等着那片刻开放的怦然。
千归挽住了闵的颈,头也埋在了那儿,嗅着他的芦苇的香气。声音怕是惊醒了其他人那样轻细,“师父…”声音在舌尖打着卷,极至了情深那一刻的不自禁,可却说到一半就不说了,眼带迷离,声若游丝。
或许,自己真的是迷醉了…
千归醒来时,已经是在…咳咳,已经过了晨练的工夫吧,阳光落在了地面上,显得有几分暖意。
千归刚要爬起来,突然就…
她侧过脸,愣愣地一声:“师父…”
师父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千归突然有点…别扭…
难不成还希望自己醒来的时候师父不在?千归扁扁嘴,好吧,她自己是多想了。
一把掀开了被子,就当昨天晚上的那事很平常很平常,双修嘛,也不是什么…当然,昨天晚上那确实算不上双修。不过无论是自己,还是师父,都感觉不是太在意的样子,有点…心里闷闷的。
师父轻轻一笑,“起来了?”
千归应着,“恩。”自己身体的缘故,虽然到了后来真的有点疲累,但睡过一场后,精神抖擞,一开始的疼痛酸麻也渐渐消退了。
不会今天还要像师父说得那样,还要进行身体锻炼吧…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师父~最后一个称呼,在心里叫得那叫一个缠绵绯侧,也只有心里想一下罢了。
“昨日你走火入魔,可知?”师父微微皱起了眉,似乎有什么疑惑着。
千归有点不好意思,昨天那事自己也有点不清楚,莫名其妙得就进了那个幻景当中,莫名其妙地听到别人说话,莫名其妙地吸了师父的灵力,莫名其妙地…莫名其妙的地方多着呢…
千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就进入幻景当中。”
“幻景?”
千归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告诉师父关于这个,“那时候闯到幻景当中,听到了一些话,就在幻景中一直呆着,没有其他…直到最后醒来。”
幻景当中那个人所说的话…
千归抿住了唇,不想告诉别人,她自己内心也有一分恍恐…确然,就算自己不承认,事实也摆在自己面前,虽然嘴上说不信,但内心已经隐隐承认了。
千归的话已经说完,但闵却没有再说话,似乎等着千归下面的话。
千归看着师父,那眸子静谧柔和,没有杂质,在那一瞬间,千归恍惚地感觉,师父的这双眼睛里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她抓住了师父的袖子,顿了顿,才道:“师父,我想问一下…之前为什么七年里我几乎一无所获,而后来,在那之后,迅速达到到炼气…”
这话说完之后,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自然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可是…她还是坚持着自己要问下去。
她看到师父的神色微微有点错愕,不由得有点紧张,手抓着师父的袖子也越来越紧了。
向来她都是疑心颇重的一个人,总会怀疑,可…她相信师父不会那样的,他总会有个理由。
她相信师父…相信。
闵看着千归,一开始并没有说话,看了许长时间,才慢慢道:“这一事,师公没有对你说?”
千归一愣,师公?
突然就想起来,陈幕是云琅的师父,云琅的徒弟是师父,她却喊陈幕为师叔…好吧,终于乱套了,怪不得一开始,陈幕要自己叫他师叔时自己觉得别扭,原来有这一岔在里面。
“师叔说什么?”千归疑惑。
陈幕和她说的话其实并没有多少,况且他说的话自己一般都记不住…自己心太野了…听不到二岔话。
“你的体质不同于常人,从一开始便是,你如果光凭灵力,很难突破境界。但修灵却是常常从灵力开始突破了,当初,对你也是这般。”师父的声音很淡,千归听着却很舒服。
她攥着闵的袖子的手不由地放松了,迟疑地看了师父一眼,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时,在会陵那里,你可听了虚海大师的话?”闵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千归一惊,那过去并不想让自己想起,但还是点点头,她记得那和尚说的…把自己说的够呛,甚至到后来还很没面子地在师父面前哭得稀里哗拉。
虚海不是什么好人…千归腹讳。
“你的心思浮躁,凡事容易不辩,但在当初,我并未限制你什么,但没有教你多少。”闵的神色坦然,没有丝毫隐瞒,“虚海大师说的也未尝不是道理,你年纪过小,而修为天赋又比旁人要高,容易被惑。”
别提虚海那和尚!
千归有些颓丧,自己…自己年龄确实不怎么大,而且,确实容易冲动。
师父这么说,还是觉得有点难过。
“那我现在了?也要放弃?”千归眼巴巴地看着师父,小心翼翼地问了下。
“我不会阻拦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闵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千归却是有点…微微的触动。
她仰起了头,尖尖的下巴像在空气中滑过了一道优美的弧度。声音轻轻,像怕惊醒了什么,“师父…”
“至于昨晚的那幻景,或许是六欲印。”下一句闵说的话让千归愣了下。
“啊?六欲印?”什么东西?千归听得耳熟,不知道听过哪个人提起来过的…是师父,还是陈幕?
“六欲印。”闵加重了那三个字的音,但没有解释,让千归欲哭无泪,她听了六欲印,这家伙是干什么的是一点也不知道。
“六欲印是十大圣器之一。”闵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控掌人的内心,调动七情六欲。故称为六欲印。”
十大圣器?六欲印?千归抬住下巴,防止下巴掉下来…终于发现,是自己孤陋寡闻,十大大圣器之一的六欲印都没怎么听说过。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六欲印应该就在这里。”闵淡淡一声,看了千归一眼。
千归愣住了,不会这么…那个,不会真的吧,圣器哎…比灵剑还要高一等次的圣器哎!
“师父…”千归吞咽着口水,犹犹豫豫开口,“这么说是不是太过武断了,说不定那也不是六欲印,说不准是其他的,或者,呃,是我自己走火入魔…”最后四个字说得小心翼翼,像蚊子一样叫。
“六欲印和其他的圣器有所不同,况且,是圣器出现会有所不同。”闵没有多解释。
千归皱起眉,想到了那时候,在葬谷,她碰见了那个有点抽筋的乾坤镜,能够感觉到灵力的过于充沛,这一次,好像没有感觉到,也是正常,那时候,自己都稀里糊涂了,哪里还能感觉到其他的。
“师父对六欲印有兴趣?”六欲印…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觉得别扭。圣器…她更多的感觉是邪器。当然这话说不出来的,只在心中纠结一下。
“不是。”闵抿住了唇,眼微微垂下,“六欲印和平常的圣器有所不同,圣器都是自己找主,而六欲印…”
千归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解,“自己找主?也就是说,一般圣器,如果找到了一个人,看得顺眼就帮他一把,看不顺眼了走也可以?”
闵点了下头,千归捂额长叹,这叫什么圣器,做武器嘛,至少就有点做武器的道德规范,现在看起来,倒不是人做主了,得看这圣器的脸色。
也没有可在意的,毕竟嘛,人家是圣器,你也管不着人家,它的灵力比你高的不是一级两级,用不着伤心难过。怎么说都是大佬的人物。有点脾气是很正常的事,再说,都是经历了了千万年岁月,论资力比你高多了。
呃,刚才师父说到哪里去了?千归有些心虚地看了师父一眼,好像打断了师父的话。
“六欲印和其他圣器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千归很狗腿地把话扯到了一开始。
六欲印不也是圣器?哪里不一样…工效,应该不是,所有的圣器功效都不一样,也不单单就是六欲印。
“六欲印的来由你可听说过?”闵道。
千归很诚实的摇摇头,不是自己没听过,而是自己听过了也记不起来。都说年轻的时候记性好,可她感觉…好吧,她就是混沌脑子不开窍。
“六欲印并不是从上古传下来的,而是由人魂魄所生。”
千归“啊”了一声,闵转头看向她,千归嘿嘿笑着,“这还真是件稀奇事,嘿嘿。”
闵站起身来,轻轻道:“你先将衣服穿好,我们出去下。”
这话说的…千归脸微微有点红,我们…是不是…
她翻身就下了床,胡乱地套起了衣服。
衣服冬天里穿的比较多,套了两下也没有套进去。
千归蒙着衣服,呆呆傻傻,后来感觉到什么帮自己将衣服拉好。是师父的手,白皙干净。
“六欲印是一个人的魂魄?”
千归眦着牙,将衣服整理好,抬头看着师父,突然间有点颓丧,自己个子太矮了。“哪个人的?”
“你可记得青阑。”
千归习惯性就要摇头,突然就想起了…青阑?青阑…
怎么这么耳熟,好像不久前才听到的…
“那个开天辟地的女的?”千归瞪大了眼,有点不敢置信,“她不是传说中的人物,怎么又变成了一个圣器了,太…”
太过贬低自己了吧…
千归想到了青阑的神像,那是何等的气派,何等的辉煌,何等的想让人跪拜。而现在…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圣器…而且名字还这么不好听。
况且在她的眼里,传说都是虚幻的,甚至…自己有时候也感觉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也都是虚幻的。
“是青阑的魂魄尚很难说,但实实在在是由人的魂魄化成。”闵轻声道,低头看了千归,“穿好了?”
千归把头埋在领子里,抽抽鼻子,“恩。”
穿得像个树袋熊,肥肥肿肿,还愣生生地可爱。咳,自恋了…
冬天天寒,这要到春天里的天气,更是冷得厉害,让人喘不过气来。千归看着师父穿的还是白衣滚黑袖的,不觉就有点哀怨。
有点不公平,为什么自己要穿这么多,师父却…
体质…体质…
这种体质更加扛打,却更加扛不住外界的感觉…这话说的有点矛盾,可是,却是事实…
“跟我一起过来。”
“去找那六欲印?”千归看着外面的天,虽然有阳光,却依旧冷飕飕的。
耸耸鼻子,会不会很丢脸得要挂鼻涕?
“恩。”
千归挑眉,这会儿是真的完全完全不懂了,师父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她明白自己的实力,虽然达到炼气的人也不过百来人,但若加上什么其他的有灵力的人物,这个数量恐怕就要翻上好几翻了。
不是她贬低自己,而是,很可能现实就那样,自己碍住师父的手脚。
“六欲印由魂若生,复魂才会出现。”闵静静的看着千归,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千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后,用手指指住自己,“那…我…”
“十大圣物之间互有感应,你身上灵力过于偏于…”
后面的话千归听不见,听不见,一种无力感蔓了上来,脑袋里跳出一行字:恭喜你中奖!
踹飞~
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不是自己迟钝…绝不是!
“这么说,六欲印是在我的身体里?”千归觉得自己的心情颇为复杂。纵然在别人看来,圣器是多么宝贵,多么神圣,天下要抢的珍宝的人一大堆,可是…于她而言,对于圣器,却没有丝毫动心之处,那时碰见乾坤镜是,现在撞到六欲印也是…
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做强人就要狂练级,狂打怪,狂收宝,而自己…前两个她有心无力,后一个,她连心都没了…
世上十件传说中的圣器,她碰上了两个,一般人穷徒一辈子也撞不了,是不是自己幸运,可是…她隐隐对圣器有点避讳。
刚刚听师父那么说,千归觉得那一霎心脏感觉像停了一下,小心地问出那句话。
“不是。”闵摇头,“六欲印还没有认主,不会融进别人的魂魄之中。”
“啊?”千归不明白。
“六欲印若认主了,会和主的魂魄融在一起,但若没有认主,那么…应该是在这附近左右。它没有认主。”闵简简单单将理由讲了一下。
这…套路还真麻烦。
虽然心中还是有点不舒服,千归仍乖乖顺顺地履行以师父的话为第一真理的实践活动。
“师父想要六欲印?”千归在踏出门时不由地缩了一下,有点不舒服。
闵摇头,“六欲印不该出现的。”
千归愣了下,到死没想到师父的理由是这个。
她的嘴微微张着,那双猫眼瞪得大大的,看着着实可爱,闵不禁微微一笑。
未等千归问出原因,闵已经慢慢将缘由说出,“六欲印有圣器之名,多是因为它能够极大地提升境界只因。传言六欲尽,便可成仙。六欲印可以极大地调动人的欲望,随着欲望增大,一个人的境界也会随之提高。”
千归皱起眉,“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欲望…修炼不是要清心无欲吗”
虽然自己也不相信清心无欲这话,但…世人这么认为,所有人也都这么认为了,如今,六欲印反其道而行,却没有人置疑它的圣器分位…真正是奇怪得厉害。
“六欲印,世人皆以为扛住六欲,便能成仙,而六欲印的存在,也是教人如何扛住六欲。”师父这话她懂,给六欲印按个好名声,就算抢这家伙也没有人会反对。
说什么扛住六欲,怕是将人心底的欲望发扬光大吧。自然,千归也不觉得这样有错。
人为什么要修仙?追求的不是那种力量强大到无以匹敌的地步还是什么?
你要清心无欲,你清心无欲去啊,干嘛还要辛辛苦苦炼功?做一闲人岂不是更清心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