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应答。
何苒不用把脉也可以断定:皇帝这是毒入五脏六腑,药石无灵了。
不然,众太医也就不会束手无策,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将她紧急召入宫中。
何芷满脸的急切,一把扯过何苒,“还等什么?赶紧给皇上看病啊!”
想想大皇子如今不在京中,皇上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等他杀回来,只怕已经晚三秋了。
作为大皇子妃的何芷能不着急吗?
何苒被扯的一个趔趄,若非延年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她怕是要直接扑到老皇帝身上去了。
“骆少夫人小心啊!”延年加重了语气道。
何苒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宋贵妃直接训斥道:“你怎么回事?还是三岁小孩吗?这么不稳重!哪里像个皇子妃?”
皇子妃都不够格了,何况皇后?
何芷一张脸涨紫,一口银牙恨不能咬碎了,却因为宋贵妃的地位在那里摆着,敢怒不敢言。
何苒不管他们狗咬狗,深吸了口气,才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探脉,然后倏然缩回。
“如何了?”三皇子急切的问。
何苒从龙榻边退开,垂首道:“我的结论跟太医们差不多!”
何芷当即扑到龙榻边大哭,“父皇,您可不能出事啊!您最宠爱的大殿下还在前线为国奔波……”
“闭嘴!”宋贵妃呵斥,“来人!大皇子妃失心疯了,将其拖下去。”
何芷死命挣扎,还是被两名太监给拖了下去。
宋贵妃的矛头就又转向了何苒,“你不是被誉为神医吗?怎么也同那些庸医一般束手无策?我看你就是沽名钓誉!今儿你若是治不好陛下,你就等着给陛下陪葬吧!”
何苒的唇角抽了抽,当她是被吓唬大的吗?“娘娘是真的想要皇上立时醒来吗?”
她可是觉得,皇上在此时一命呜呼了才是对三皇子有利呢!宋贵妃该不会那么蠢吧?
宋贵妃的脸色变了又变。
三皇子却在这时冲着何苒深深一揖,“还望骆少夫人施治!”
何苒赶忙跳到一边,皇子的大礼她可不敢受。
他想标榜自己的孝子身份,也不要踩着她啊!
“我也只能施针让皇上暂时醒来!”
“施针?”宋贵妃尖叫。
李继胥终于开了口,“骆少夫人可有把握?”
何苒道:“让人立时醒过来有把握,但醒来之后能维持多久,那可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李继胥冲着三皇子抱拳,“三殿下,储君未定,还是要等陛下醒过来定夺啊!”
“那就施针吧!”三皇子当机立断。
何苒走上前去,早有太医奉上银针。
延年为皇上宽衣,道:“骆少夫人千万慎重!”
何苒也不看他,执起银针,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扎满了皇上的从头到脚。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宋贵妃最先反应过来,“骆少夫人,若是把陛下扎坏了,小心你骆家满门。”
“母妃!”三皇子道,“少说两句!”
何苒一脸的淡然,骆家满门?她现在就相当于是骆家满门了!
一刻钟后,皇上悠悠转醒。
何苒上前起了针,便退到了后面,留给他们夫妻情深父慈子孝君臣一心。
她退到角落,没想到延年也跟了来,却是一脸的凝重,“你真的能起死回生?”
何苒道:“所谓的起死回生,也得那人有生的可能!”
多余的话不再多说,却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俊的过分的太监明显的松了口气。
何苒眼珠子乱转,有点儿意思。
恰在这时,有人一阵风似的旋了进来,高喊着:“父皇,儿臣回来了!”
何苒定睛一看,原来是大皇子啊!回来的还真够及时的。转头去看延年,正好捕捉到了那唇角高高翘起的讥嘲。
她心里的怪异感觉,就更加浓烈了。
再看其他人,三皇子是掩藏情绪的高手,此时一脸的欣喜。宋贵妃却是喜怒形于色,眼白恨恨的剜向大皇子。
大皇子只管扑到榻上,关问皇上的病情后,就爆出了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此次招安,大获成功。
他不但自己平安回来了,还把那叛军头子黄盖也带回了京城。
皇上当即龙心大悦,脸上的死气登即退了个干净,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真真是验证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何苒的心里却是掀翻了惊涛骇浪,黄盖那厮居然同意招安了?还不怕死的来了京城?
那她那个生有反骨的爹怎么办?该不会被杀了吧?
她虽然跟那人没有什么感情,但好歹是给予她生命的人,尤其是那人还冒死潜进京城想要把她带走,她还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可她心急如焚,也于事无补。
皇上龙心大悦,不但对大皇子大加封赏,就连救了他命的何苒都跟着沾光,得了不少的赏赐。
何苒还指望着皇上一高兴就让她回家了,哪想到却是让她在偏殿里住下,为的是让她时时看护龙体。
何苒无力反抗,也就只能认命。
李继胥那边本欲趁着皇上清醒,提一提立储之事,却因为黄盖投降的事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皇上声称自己有长生不老之身,当即就给驳回了。
何苒听闻后,差点儿没爆笑出声。
不过她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就又笑不出来了。
想她一个新新人类,将军府的少夫人,如今竟然落得个给人煎药的份儿。莫不是天真要亡她?
被烟火呛得咳嗽,一抬头,就看到延年正站在三米开外,抱臂看着她。
何苒干脆扔了扇风的蒲扇,“你可是要亲自来?”
延年道:“他的清醒,可能拖延到明日?”
何苒重重看他一眼,“明日有何大事发生吗?”
延年道:“皇上要亲自召见黄盖!”
何苒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延年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何苒道:“我以为你又要训我一顿呢!若是当初听了你的话,就不会趟这浑水了。”
延年眸子收缩,“你真的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何苒叹气,“我娘亲当年是誉满京城的才女,我爹是能做军师的人,作为他们的女儿。我稍微继承他们一点儿,就不该是个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