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一觉醒来,看着旁边冷冷的枕头,忽然觉得若有所失。
她没敢赖床,匆匆梳洗了,就去了骆大夫人居住的春晖堂请安。没想到正好遇上了骆大夫人在练功。
何苒看着眼热,那利落的身手,真是飒爽英姿啊!
这骆大夫人也是将门之后,据说也是跟着夫婿上过几次战场的人呢!
骆大夫人打了一圈拳下来,额头上已是挂了汗珠子。
何苒连忙接了下人托着的帕子,递了上去。
骆大夫人笑笑,“你倒是起的早!要不要跟我学功夫?”
何苒摇摇头,“虽然也知道会些拳脚不止可以防身,还可以健身,但我就是懒。”
骆大夫人道:“不学也没关系!既是嫁到我们家,总会护住你的。走吧!先吃饭!”
婆媳俩用过了早饭,便一起去了期颐院给老夫人请安。
她们到了后,骆家的另三位夫人也都陆续的到了。
大院里的主子只剩下女人,倒也没有愁云惨淡的氛围,而是异常的和乐,尤其是有了骆二夫人的妙语连珠。
不受男人影响的女人日常,倒也蛮不错的。
说了会儿话,骆老夫人就乏了,直接对骆大夫人道:“谦哥儿把她当心尖子,自是信得过她。我也觉着她是好孩子,咱们家里的这点儿事,早点儿让她知晓吧!”
“是!”骆大夫人点头,“谦哥儿临走时也是交代过的!”
“什么呀?这么神秘?”何苒一头雾水。
骆二夫人笑,“外面不都在传咱家谦哥儿有十房小妾嘛!让大嫂带你去认识一下。”
骆三夫人和骆四夫人也看着她笑。
何苒却有些笑不出来,成婚前信誓旦旦的说要给骆竞谦管院子,那时候跟他没有多少交集,想着要报恩。可这会儿再听说他的十房小妾,就非常的不舒服了。
骆大夫人就带着何苒回了春晖堂,并派了蒋嬷嬷去喊人。
何苒端坐着不说话。
骆大夫人笑笑,“心里膈应吗?”
何苒垂首,“外面都在传他是断袖,没想到还纳了十房小妾。”
骆大夫人道:“如果他不喜欢男人,也没有十房小妾,你会不会想要跟他过一辈子?”
“嗯?”何苒猛的抬头,然后苦笑,“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骆大夫人道:“若他没有那么个名声,只怕早被赶到战场上,然后莫名其妙的死了。”
何苒立马挺直了脊背,“公公他老人家……夫君也是跟我讲过的。”
她怕骆大夫人伤心,没有明说那些事。
骆大夫人道:“骆家男人,真正死在敌人之手的,也就你二叔一个。”
何苒咬唇,“上位者多疑,臣子就遭殃。”还有一句没敢说出来,那就是这样的主上,不要也罢。
骆大夫人的眼中精光闪烁,“你果然是个聪慧的!难怪谦哥儿那么个眼高于顶的,都甘心陪着你跳悬崖。”
被自己婆母这样打趣,何苒再厚的脸皮都有些挂不住,“是夫君他有侠义之心!”
骆大夫人摇摇头,“这么多年来,家里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他早已练就了铁石心肠。若非出现了一个你,我们都担心他就这么孤身一人过了!”
“那个司朔……”何苒欲言又止,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听骆大夫人的意思,是说一切都是骆竞谦刻意伪装出来的吗?
喜欢男人是假的?
骆大夫人道:“司朔是他最好的哥们,也是将门之后。其父也是死于战场,孤儿寡母在县城里过活。因为那小子长相太过俊美,差点儿被人糟践了,是谦哥儿救了他。自那之后,他们两个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了。”
“他们不是断袖?”何苒小心的求证道。
真的是事实,还是骆竞谦连自己的母亲都蒙蔽了?
骆大夫人点点头,“知子莫若母!我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人,我自然比谁都清楚。”
何苒还是有些怔楞,“也是啊!他若是喜欢男人的,又怎么会有十房小妾呢?”
蒋嬷嬷走了进来。
骆大夫人冲她点点头。
何苒满心以为进来的是十个环肥绿瘦的美人,万没想到是竟是五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大男人。
何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小妾是男子?
不是刚刚才说了骆竞谦不是断袖?
这也太自相矛盾了!
骆大夫人一看她这表情就乐了,“是不是有满腹的疑惑?”
何苒点点头,“嫁进来之前,我也是调查过的。夫君的十房小妾,要么是上位者赐下的,要么就是别人送的,可都是有名有姓,真实存在的——女子。怎么就变成男子了?”
骆大夫人道:“那十个女子,都成了大男人的妻子。”
“啊?”何苒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收服的?我以为别人送进来的都会成为奸细或眼线什么的。”
骆大夫人大笑,“想的很周到!能为己用的,自然就收归己用。收服不了的,那就换人好了。”
何苒一听就明白了。
所谓的十房小妾,不过是障眼法。一来,可以给骆竞谦制造一个声名狼藉的名声,二来,可以借此培养自己的势力。
至于“细作”传递到外面的消息,也是人为制造的消息。
这么一想,骆竞谦那厮的心机就愈发的深不可测了。
骆大夫人道:“你也别怕!这些人要么是被迫害的将门之后,要么就是身怀绝技有大才的人。谦哥儿走的时候,带走了五位,留下了五位以备不时之需。”
何苒神情肃穆的点点头,“我晓得!他该把他们都带走的,毕竟战场凶险。”
骆大夫人道:“何处是战场?跟叛军作战是战场,跟北狄人作战也是战场,咱们身处京城又何尝不是战场?咱们的战场比之那两处只怕更凶险。”
何苒深以为然。
接下来,骆大夫人就让那五人上来认主。
几人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但何苒却不敢轻视,知晓越是不起眼的人,往往越是怀有绝技。
何苒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
若真的像骆大夫人说的那样,骆竞谦既不是断袖,十房小妾又是个幌子,那他岂不是成了绝世好男人?
她这是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