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啥？看我笑话吗？”这犊子嘴里喃喃地说。
“只是看看你。”我把烟酒营养品，一股脑放在茶几上。
看得出来，这犊子没啥大毛病。要说不舒服的话，只有脸色难看点。其他方面看不出来。貌似连感冒啥的都没有。
“不用你同情，把东西提回去吧。”这犊子犹豫了会儿说。
靠！弄了半天，貌似我犯了错似的。我强忍怒气，跟他客气了一回。“你就收下吧，病了需要营养。”
“我没病！杨狗波，我不要你同情！”
“没同情你！我只是想看看，曾经帮过我，指点过我的那个老哥。”说实话，除了警察局那件事儿之外，我对这犊子的印象蛮不错的。
这犊子微微一楞，过了好一会儿才叫我坐下。还给我泡了壶茶。
“严总请你回公司的？”
“算是吧。这几个月，你们过得咋样？”我客套了句。
“还能咋样，威风都叫你出尽了！”这犊子神情复杂地瞥了我一眼。
原来，我给严寒发的微信起了作用。就在大家以为生意要完的时候，严寒突然交出了图纸。一张令客户异常满意的图纸。这样，生意就做下来了。
而之前那件事儿也烟销云散了。我的事迹也就留传开了。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我去度假啥的。但过了几个月，都没见我回来。渐渐有人打听我的去处。
我离职出走的事儿，就这样传开了。
“谁传出去的？”貌似只有严寒知道我出走的事儿。
“主管，鲁华明。”
“他咋知道我出走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当时，我们都松了口气。毕竟大家都不想再次面对你。”
看得出来，我这么一走，刘丝琴就跟鲁华明兴风作浪了。我离职，最大的收益者是刘丝琴。这娘们儿处处针对我，我之所以进警察局，她的功劳最大！
我现在回来了，她应该又紧张了吧。或许心里在想着啥妖蛾子。
“狗波，你恨我们吗？”这犊子突然问了句。
“说不讨厌是假的。但也恨不起来。毕竟你们也被人利用，当时被蒙蔽了双眼。”
想在福明广告呆下去，就不能把所有人得罪死了。只要还能为我所用的人就是朋友。这是在老家榕树村种菜的时候想出来的。做大事的人就不能拘小节。斤斤计较，哪能交到朋友？
“就知道你是懂道理的人！”这犊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或许，是受了良心谴责吧，他这段时间过得不好。尤其是知道真相后，他应该很自责。
不知为啥，看着他如自责的样子，我心里已经原谅了他。
“没啥，老哥，我还叫你老哥吧。明天病能好吗？”
“当然，哈哈哈！”这犊子大笑着拍了拍我肩膀，“乘今天高兴到外面吃一顿咋样？”
“不用了！”我环视了眼四周，“老哥，你一直住这儿？嫂子呢？”
“嗨，我一直打着单身呢。别看了，我家就这样。”老哥貌似有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咱们拿工资的能攒多少钱？工资是在涨，但物价涨得更厉害。为了房子的事儿，就头疼了十几年！现在有点钱了吧，年纪也大了！”
不知为啥，我心里酸酸的。这老犊子过得不容易呀！
我不由想到严寒，她身价高。而我却是个穷屌，就算不吃不喝，一辈子也赚不了一百万，哪能够得着她？
又过了一天，老哥上班去了。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貌似也对我亲近了点。不再象之前近而远之的样子。偶尔，还会有同事过来说笑。慢慢地，大家貌似淡忘了之前的不快。
只有刘丝琴跟鲁华明还是那付冰冷的样子。不但对我冰冷，对其他同事也是冰冷。尤其是对跟我关系好的老哥，显得更冰冷。
估摸着对付不了我，就转而对付我身边的人！
这几天，鲁华明总是没事找事儿。训这个，骂那个，对老哥尤为凶狠。
“特么的，咱们福明广告虽然有个福字，但不是福利院，不是给某人养老送终的。麻痹的，既然做不了事儿，就给老子滚蛋！”鲁华明嘴里骂着还扫视了我们一眼。
这分明就是挑衅！对我们设计部的挑衅。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忍了。现在的活不好找，尤其在L市这个小地方。一个月能三四千工资，已经很不错了！要是跟鲁华明顶起来，肯定会吃挂落。他们可没人撑腰，一个不注意就被清除出公司。到时候，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鲁主管，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拍了下桌子站起来，“你说老哥没做啥，那你又做了啥？”
“哟，狗波，你特么成刺头了哈？别以为你立过功就了不起！立过功又咋样，首席设计师又咋样？没我这个主管点头，你特么的啥都不是！”
靠！真给这瘪犊子气着了！按他这说法，设计部就没有人能做事儿。功劳全是他一人的。
鲁华明见我不回话，得意地地翘尾巴。把整个办公室的人训了一顿才罢休。
先忍他一口气，以后找机会收拾他。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这犊子毕竟是刘丝琴的爱将，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对付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鲁华明闹得更凶了。不管你有没有犯错，先是一顿埋汰，然后找理由扣工资扣奖金。
当然，这犊子对我有顾忌，只敢埋汰，没敢扣我钱。
同事们渐渐又疏远我了。因为他们发现，谁靠近我，准得倒霉。尤其是那个老哥。一个上午就被训了三四次。
刚开始，我还上前解围。渐渐地，老哥就求我，别管他了！我不解围还好，一插手，鲁华明更凶残了！
现在，设计部的同事都不敢跟我搭汕。
鲁华明嚣张就算了。自打我回来之后，连严寒也对我冷淡了。说是事儿忙，叫我别老是找她。我重新买了部手机，加了她微信。但聊得不多。貌似有意回避我似的。逼急了，她就回我微笑的表情。
真不明白，既然不喜欢我，为啥要接我回来。还硬生生破坏了我跟赵小雅的关系。
“波波，下午到我家吃一顿饭吧。”老哥突然对我说，“今天高兴，除了你之外，还约了好几个同事儿。”
“啥好事儿？说出来给我高兴高兴？”
“嗨，也没啥，我谈女盆友了！”老哥脸上洋溢着笑容。
“女盆友？”我觉得好笑，有点滑稽，强忍着才没笑出来。他都差不多五十岁了。这是老来疯吗？刚冒出这念头，我又觉得罪过。这老哥奋斗了大半辈子，也应该有个归宿了！
“是！波波，你这是咋了，想讽刺老哥吗？”
“不是！哪敢讽刺你呢。哈哈哈，我只是觉得高兴。”
“那就好，记得准时到哈。”这老家伙咧嘴就笑。他这口牙已经掉落不少了。希望别找个年纪差不多的吧。起码得四十岁以内的。不然的话，咋生娃儿？
还是在他那破烂的出租屋。摆了三张桌子，客厅里摆了两桌，还有一张只能挤阳台。
看得出来，这老哥蛮高兴的。亲自做了三桌好菜，还摆了几瓶好酒。“波波，呆会儿，你得搞搞气氛哈。这儿只有你酒量可以。”
“没问题，只是嫂子呢？”我打量了好一阵子都没发现有陌生的娘们儿！
“喂，嫂子不会跟你一个年纪吧？”有个同事开了句玩笑。
“去！你就这么看不起老哥呀。”
“说说嫂子吧，别不是五十尚不足，四十彼有余！”另一个同事起了哄。
“保密！哈哈哈，呆会儿见着了，不就知道了！”老哥乐得不行。看样子，他这女盆友应该蛮年轻。或许长得差点，但年纪不会太大。
十几分钟后，没盼来那个女盆友。倒是把鲁华明盼来了。一看见这犊子，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主管好！”有个同事大着胆子招呼了句。
“好！听说有喜事儿哈，我这是来凑凑热闹。”鲁华明挤出了点难看的笑容。
“欢迎。”老哥犹豫了会儿才凑了上去，“主管光临，蓬荜生辉！”
“嘿嘿，还真是蓬荜蓬哈！”鲁华明扫了圈房子，“啧啧啧，奋斗了大半辈子，也就混成这样？要是我的话，早就自己了断了！唉，还叫这么多人瞧着，脸皮厚得可以哈。”
“你！”老哥气得身体打颤。
“靠！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就你这年纪，还谈啥黄昏恋？你那女盆友没六十也有个五十了吧？”鲁华明嚣张地看着他说。
“哟，这儿蛮热闹哈！”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娘们儿。对着我们打了声招呼。
这娘们儿估摸着有个四五十岁了。重要的是长得不行，看着令人难受。真不知道，这老哥是找不着好的了，还是找个令自己难受的！
“别这么瞧着我，老娘只是拉媒保纤的，靓女在后面呢！”
果然，门外又进来个娘们儿。这娘们儿却令大家眼前一亮！虽然长得也不是特别漂亮那种。可以说是中等偏下。但年轻。貌似才二十几岁的样子。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可惜了这妹纸！整整比老哥小了二十几岁，差不多有三十岁的样子。等老哥退休了，她才三十出头呢！如果生了娃儿，外人会认为是孙！
当然，我更希望老哥能幸福。毕竟同事一场。还提点过我。
“嘿嘿嘿，我说，这不会是骗子吧？”鲁华明突然嘿嘿地笑起来，“别高兴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