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
“那就算了，毕竟是一百万，严总也不一定能拿出来！”华哥的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
“没事儿，呆会儿，我再给她打个电话。”我紧紧握住手里的电话。
“唉！”华哥长长叹了口气，“为难你了，波波！”
我掏出两根烟，递了一根给他，然后点上。烟是男人的好帮手，在烦闷的时候点上几根，就能缓解情绪。华哥默默地坐在我身边，或许他心里急得不行，又或许，他已经彻底失望！
我没说话望着夜空，猛吸几口烟。抽完两根烟后，我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严寒没接我电话，我手机里不停传来“对方无应答，请稍后再拨”的语音提示。看着差不多要耗完的电量，我只得停止拨打。深吸了好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再给严寒发了个微信。“寒姐，许擎宇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谈。这回真有事儿求你，快给我回电吧！”
电池只有最后一格了，要命的是，我们都没带充电器。而严寒不会随便接陌生电话的。我心里急得不行！要是联系不上严寒，事儿就大了！我后悔之前的冲动，好好的提许擎宇做啥？说上几句好话，或许这一百万就借到了！
没办法，一想到许擎宇，我就控制不住情绪。不说其他的，单凭他的样貌就胜我千百倍。而且还到英国流了学。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
烟抽完后，我跟华哥都回了兰姐家。夜深了，我们还没冲凉呢。出了这么多汗不冲洗下哪能睡得着。
兰姐家里有一口井，我们就坐在井边的石栏上洗。都是大老爷们，没啥顾忌，只穿了个裤衩，从井里打上水就往头上浇去。
“还是大湾村的水舒坦呀！”华哥连浇两桶。
给他这么一说，我也怀念榕树村的味儿。简单，纯朴，没有浮华，没有欺诈，更没啥压力！简直就是片乐土。要不是为了严寒，我不想回到冷漠的L市。
“我跟妞儿商量好了，只要给她爹移植了骨髓，我们就在这儿成亲生娃！”华哥一脸热切地看着我，“福明广告不适合我们穷屌混！”
“恭喜。”我有些心不在焉，严寒还没联系上，不知道她肯不肯帮忙？
“狗波，好兄弟，谢谢你啦。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
“应该的！不过，你们要成亲的话，得请我喝酒。”
“这个自然！少不了你。”华哥锤了下我肩膀，“你可得努力哈，老哥看好你。”
努力？我撇了撇嘴。我们这些穷屌努力有用吗？拼死拼活的也赚不了几个钱。到头来，还得放下所有尊严去求人！
不知啥时候，兰姐家的爷们貌似也醒了，痛得死去活来。他的喊声让人心悸。
“蛮惨的，喜妞跟小兰都跟着遭罪！”华哥望着兰姐的房间，嘴里喃喃地说。
看得出来，华哥是真的喜欢上了喜妞。得帮他们一把！我抹干身体，收拾衣服，回房间去了。
现在能帮忙的只有严寒了！
我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电话。不知为啥，这次竟然打通了。
“寒姐，你先听我说……”电话一通，我就急得不行。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把华哥的事儿告诉她。
“杨狗波，你咋回事儿，老打我电话，还给不给人睡觉了？”严寒发了通脾气，然后才问我有啥事儿。
“那个……”我一阵语塞，毕竟这一百万不是小数目，而且已经欠她二十万了。
“咳咳，我跟擎宇在一块儿，是谁告诉你的？”严寒突然说。
“公司的同事。”我扯了个谎。要是告诉她真相，小雅肯定得倒霉。
“同事？哪个同事儿？”严寒的气乎乎地问。
靠！我最怕这种穷追猛打的女人了。“不是谁，我猜的成了吧？你这几天都没回家，我就乱猜了。”
“哼！乱猜能知道，我跟擎宇在珠宝店买戒指？以前看你蛮诚实的，想不到，你也爱撒谎！”
我气得差点背过气。我这都放下尊严了不追究她跟许擎宇了，竟然反过来追究我？
“那个，对不住了，寒姐。我真是乱猜的。”我拼命忍住心头怒气。
“嗯嗯，既然是乱猜的，姐姐我就先放过你。不过，以后别乱猜了。”隐隐约约地，听见些笑声，估摸着，被她捉弄了，“咳咳，说吧，找我啥事儿？”
“我想借一笔钱。”
“啥？上次给你的十万块就用光了？”
“对。上次给王德海家的婆娘瞧病用光的。”
“行呀你。整个福明广告，就你最有良心哈？你这么有钱，为啥不孝敬姐姐我呢！真是败家子！”这娘们儿又是一顿埋汰。
“姐，你消消气儿！”我违心地奉承了句。
“这次又要借多少？五万六万的还成，十万就没了！免得你拿出去倒贴人家。说不定是在哪儿养了头小狐狸精呢。”
“一百万！姐……喂，你咋不说话呢。”
“你咋不会抢！杨九波。”电话那头传来严寒的怒吼。
没等我说上话，严寒再次挂掉我电话。虽然很生气，但不能怪严寒，这一百万，对于她来说也是个大数目。毕竟失去了舅舅的供养，从曹尚轩那儿夺来的股份全都给了刘丝琴。她身上应该没多少钱了。
我又拨了几次电话，严寒都没接。
唉！就算我放弃了尊严，也弄不了那一百万。象我们这种穷屌的尊严，压根就值不了几个钱。念大学时的清高自傲，在这个时候早就被消磨一光！
就在我差不多放弃的时候，严寒却打了过来。只是我刚按开接听键，手机就没电了！
开啥玩笑！关键时间就断电。或许严寒想通了呢。我急忙冲向华哥的卧室，敲开他的门。“手机，快把手机给我！”
还好，我记住了严寒的电话号码。用华哥的手机拨了过去。就不知道，严寒接不接这电话？严寒说过，她从来不接陌生人的电话。
我重复拨打了四次之后，严寒终于接听了电话。
“寒姐，是我呀。杨狗波。那个，我急需一百万，无论如何，你得借我。”我恨不得用一句话把事儿说完。
“一百万我没有，真的。”严寒幽幽地叹了口气，“就算有，也不会借你这么多钱！”
“跟你说实话吧，这是为了咱们公司那个华哥！嗯。就是跑了媳妇的那个。他媳妇不是坏人，正处着对象呢。不过，他岳父犯了白血病，得花一百万！”我长话短说，尽量把事儿说清楚，“寒姐，华哥等着钱救命呢，你就借我吧。我保证一定还！”
“你还？”严寒一阵沉默，“这可不是十万二十万，你能还清吗？再说了，……”
严寒说的没错，我跟华哥没亲没故的，我也不是圣人！但在华哥身上，我看见了我们穷屌的未来。奋斗了一辈子之后，依然是一无所有。而且两年多的同事了，虽说算不得兄弟，但感情还可以。
“没错，是我冲动了。寒姐，你能不能先借钱，只有一天时间了！还钱的事儿，咱们慢慢商量好吧？”
“二十万，这是我全积蓄了！要不然，只能向丝琴借，她有钱。”
“她会借吗？”一提起刘丝琴，我就觉得恶心。这娘们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看着为公司着想，背地里却是变着法子折腾人！
“兴许吧，我先说说，再不行的话我向储恩诸借。”
“好吧，你圈子广，拜托了寒姐！”
“嗯嗯，不过，得把话说明白了。这钱能不能借到很难说。毕竟这么大笔数目，没个理由，人家也不借你。”
一百万在L市算是笔大钱。人均收入才两千多点的小城市，这一百万算是顶着天了。虽然严寒答应帮忙，但她心里也没底。她只是总裁，不是懂事长。没啥资产可以抵押。想借钱，就看人家给不给面子了。
差不多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严寒打了一次电话，说是把她卡里的二十万转入我帐号了。她这二十万是借给我的，只向我要。剩下的八十万，还在想办法。我问她能不能从刘丝琴那儿借点，哪怕是几十万也好。这样，我可以打电话给其他同事，大家凑个十几二十几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我一提起刘丝琴，严寒就长长地叹了口气。“丝琴也没办法。她是有钱，但都是公司股份，总不能为了一个小职员就卖福明的股份吧？”
刘丝琴不借钱是正常的，希望严寒的其他朋友能给力点吧。最少借个三四十万才行。要不然，这缺口说啥也填不上。
从上午到下午，我都在打同事的电话。本以为瞧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多少能帮点忙。一个人出个三五万的并不难。谁知道，我一开口，他们个个都说有困难。不是钱被婆娘管住了，就是用完了。不要说几十万了，就连几千都没有！最后，只有小雅给了六万块。
只有六七万块，加上严寒那二十万，连一半的数都没到。还差了七十来万，除非找到大老板相助，否则一切都白费劲儿。
“医院那边催了，要是晚上八点前，还交不上钱。那骨髓手术就要取消。听说是找到第二个匹配者了。”华哥的脸色很难看。他一直坐在我身边。
“再等等吧，或许严总能想到办法。”我有些不敢看华哥，严寒要是能弄到钱，早就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