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咱们走吧!”有人指了指一副狼狈模样的陶夭夭,“这里有外人呢!”
“她……好象是总裁哥哥的妻子。”
“不过,似乎并不受宠!”
陶夭夭靠在墙上,冷眼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人,双手紧握成拳。
不受宠……
曾经,她在傅家可是最受宠的人。
傅遇白什么都依着她,家里的佣人也都迁就着她。
那个时候,她真的是过着公主般的日子。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受宠了呢?
“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要不要问问?”
“问什么问,关你什么事啊!”
“不过,听说总裁的哥哥有心脏病,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哎,嫁给这样的男人也真是可怜,时刻都得担心自己的丈夫会不会死!要是死了,自己还得守寡!”
陶夭夭忍不住想。
就傅遇白那样的身体,大概再过五十年都不会死。
而她,肯定是活不了那么多年的。
被傅遇白每天折磨,能不能活到三十岁都是问题。
想到这个,陶夭夭心底涌上一股悲凉。
要是她死了,母亲怎么办?
……
会议室里,傅遇白把杜若往椅子上重重一扔,随后返身走到门外,拨了一通电话出去,这才转身进了门,朝着杜若大步走来。
感受到傅遇白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杜若莫名有些慌张。
傅遇白对她,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甚至是带着一丝宠溺的。
而眼前的傅遇白,狠戾,危险,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咬断你的脖子。
这样的傅遇白太可怕了。
“三,三哥!”杜若开口,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泄漏了她心底的紧张情绪。
“特意跑来公司找我,就是想说让陶夭夭明天陪你去体检?”傅遇白走过来,颀长的身体斜靠在桌边,声线慵懒低沉。
明明是一副无害的模样,可杜若却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
眼前的男人,很危险。
“三哥,其实是这样的!”杜若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双手用力地抓紧椅子的扶手,身体微微后仰,努力想要和傅遇白拉开一段距离。
“嗯?”傅遇白掏出一支烟来,点燃。
“其实我是因为城北的那块地来的!”看着傅遇白阴沉的几乎快要滴出水来的脸,杜若的身体紧绷着,声音压得很低,“能不能请三哥看在我的面子上,放杜氏一条生路!”
她的确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只不过当时看到傅遇白抱着陶夭夭,她心里嫉妒,于是就说了那样的一番话。
她只想让傅遇白加深对陶夭夭感染HIV病毒的记忆,然后傅遇白才会决然的离开陶夭夭。
她不过就仗着傅遇白对她的宠,想要把陶夭夭踩在地上。
“所以,体检是你随口说的?”杜若的用心,他岂能不知道。
只是,陶夭夭感染HIV病毒这件事,也就苏南知道,杜若又是怎么知道的?
傅遇白的声音带着震慑力,杜若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刚刚被陶夭夭拽过的手臂似乎又撕心裂 肺的痛了起来。
傅遇白该不会怀疑到她了吧?
万一傅遇白找苏南过来,到时,岂不是真相大白。
不行,她不能让傅遇白知道这件事。
她还不想死。
“我的确是要去体检,当时我就看陶夭夭的气色不好,所以想邀请她一起去,万一真有什么病,早些治总是好的!”杜若很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脸上的表情也自然一点。
然而,有傅遇白站在面前,再加上心虚,她哪里能够表现的自然。
傅遇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好久,久到,杜若都差点不打自招了。
结果这时傅遇白却缓缓地开了口,“我记得很多年前都告诉过你,别对陶夭夭存不该有的心思!要欺负她,得先问我同不同意!”说着,抿出一口烟圈儿来,声音低沉醇厚,氤氲的烟雾里,小女孩哭得满脸泪水的样子若隐若现。
他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就算欺负,也只能他来欺负!别人凭什么欺负她!
“我,我没有!”杜若有些心慌,顾不上矜持,更顾不上害怕,伸手紧紧地抓住傅遇白的手臂,有些急切,“三哥,你相信我!”
“上次在商场遇上陶夭夭,你和你朋友对她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你应该记得吧?”杜若小时候救过他一命,那又怎么样?总不至于就能用这个当成免死金牌,对他身边的女人为所欲为吧!
他啊。
唯一想保护的人就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就算,她害死了他最亲的哥哥。
可他还是想保护她。
大概,这就是别人口中所谓的贱吧。
杜若抬眸看着傅遇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天的事,傅遇白又不在,他怎么会知道?
“既然记得,那就该知道那块地为什么会从杜氏手里转到傅氏手上了吧?”傅遇白说得很慢,每一个字咬得很重,听在耳朵里,清清楚楚。
杜若仰起头看着眼前的傅遇白,眼里明显的闪过一丝恐惧。
就仅仅只是因为她讽刺了一下陶夭夭不配穿那样的衣服,傅遇白就要对付杜氏吗?
可傅遇白对陶夭夭不是恨之入骨吗?
“那块地可以还给杜氏,但,前提是,你必须求得陶夭夭的原谅!”傅遇白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指间夹着的烟头上,脑子里跳出来女人的样子,脸上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了几分。
整个苏城,谁也别想欺负他的女人!
杜若看着傅遇白,一脸的不可思议。
三哥是不是说错了?
就这么一件小事,她还得去求陶夭夭原谅?
“明天中午之前!”傅遇白说完这句话后,摁灭烟头,大步出了会议室。
杜若强忍住快要溢出来的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快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才起身走了。
出了会议室,杜若往洗手间走去。
从小在杜家就被当作大家闺秀养着,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妆容良好。
这不仅仅关系到个人,更是关系到杜家。
走进洗手间,杜若径直走到洗手台前,弯腰把手放到水龙头下方。
水很快流了出来,杜若低下头,捧起水胡乱地拍到脸上。
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混合着自来水滑入嘴里,泛起一阵淡淡的苦涩。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应该看清楚傅遇白的心了呵。
为什么还一直自欺欺人。
可是,输给陶夭夭,她又觉得不甘心。
“手臂不是断了吗?怎么看起来好好的?”嘲讽的声音响起,杜若惊得扭过头去。
眼前站着的女人,眼底的嘲讽意味儿是那样的浓。
“怎么?傅遇白还能治脱臼?”想起傅遇白抱着杜若头也不回地离开的样子,陶夭夭就感觉心口像是扎了一把刀,疼得撕心裂肺。
杜若已经恢复到一贯的淡漠,伸手抽出一张纸巾来,轻轻擦去脸上的水珠,唇角处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三哥可是包治百病呢!怎么?是不是心里很不爽啊?”
就算傅遇白爱陶夭夭,那又怎么样?
他们之间横着一条人命,哪里那么容易就能冰释前嫌。
她倒是想看看两个人要怎么样互相折磨。
“对了,我还得提醒你一句,你的配偶栏上的名字可是傅柏轩,不是傅遇白!你可别太入戏,到时陷得太深那可就麻烦了!”
“你也很清楚,我和三哥可是有婚约的!我们啊……应该很快就要结婚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就应该识趣的离开了!死皮赖脸地赖在他身边,不过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别指望他对你有感情!”
脚腕痛得厉害,心口也痛,陶夭夭用力地攥紧双手,深吸一口气,这才控制住没让自己失控的哭出声来。
杜若这朵白莲花,也就只有在傅遇白面前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柔弱得不堪一击的样子。
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让人恶心到极点的嘴脸。
“就算他对我没有感情,那又如何?每天睡在他身边的人是我,被压在他身下承欢的人也是我!而你……如果身体一直这么弱下去,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睡你!那么,他将一辈子都会和我在一起!”陶夭夭缓缓地开口,一句话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心口泛起一股剧烈的痛楚,杜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陶夭夭,片刻后,突然间把脸凑过去,“陶夭夭,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睡你?”
陶夭夭条件反射的将身体后仰,手撑在墙上,脚腕处一阵钻心刺骨的痛。
陶夭夭控制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疼。
杜若扭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伸手将长发拢在耳后,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陶夭夭调整好站姿,随后看向杜若,完美的唇角微微上扬,一抹灿烂的笑容缓缓绽放开来,衬着那张绝美的脸,美得让人窒息,“我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我只消知道他对我的身体有兴趣,每天晚上无论多晚都会回家,这样就够了!”
她现在真是越来越害怕知道太多的真相。
因为,知道的越多,就会越难过。
糊涂一点不好吗?
“其实,你是害怕知道真相吧!”杜若的目光落在陶夭夭的脚腕上,敛眉,眼珠子转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