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脸庞一阵剧烈的疼痛,电光火石间,陶夭夭恍若从梦中惊醒,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来。
在身体下坠的最后一刻,陶夭夭的手牢牢地抓住了窗户。
杜若哪里会想到陶夭夭会突然间清醒过来,吓了一跳,正准备上前把陶夭夭的手扯掉,就听到一声巨响,接着,房门开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杜若心头一惊,迅速反应过来,飞快地扑向窗户,双手紧紧地抓住陶夭夭抠在窗户上的双手,不过瞬间便哭成了泪人儿,“夭夭,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居然想要跳楼!”
两人离得近,杜若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陶夭夭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生无可恋的气息。
陶夭夭想死,她当然要成全她。
可是,现在已经错失了最佳时机,就算她想松开手,也不敢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拍好莱坞动作大片啊?”秦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进来,当他看清楚窗户上的那张脸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掏出手机来,拨了傅遇白的电话,打完之后冲到窗户边,伸手拽住陶夭夭的手臂往上拖。
陶夭夭看向秦野,神情木然。
“秦野,你,你小心点,可要千万别把夭夭的手给扯脱臼了!”杜若此时已经是浑身一片冰凉,拼命控制住心头的惧意,声音颤抖着。
陶夭夭不死,要是她把真相说出来,她就死定了。
杜若颤抖的声音听在秦野耳朵里,秦野只当是她吓坏了,并没有往其他的方向想,“你帮忙抱住她的手臂,控制住不让她往下滑!”
秦野低头看了一眼楼下,路上的行人都是一团小小的黑点。
二十九层的高度,要是陶夭夭跌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
“秦野,你,你轻点啊!”杜若帮忙拽住陶夭夭的手臂,目光落在陶夭夭的脸上。
眼前的陶夭夭,真的很不对劲。
刚才差点都死了,可她的表情看起来依旧是波澜不惊。
如果不是陶夭夭装得太好,就是她脑子有毛病。
“怎么回事!”害怕而又急促的声音响起来,杜若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多了一道身影。
“先帮忙把人救上来!”秦野紧张得浑身冒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傅遇白很快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眸色暗沉,拼命想要压下心头的恐惧,可是,当他的手触到女人瘦得只包着一层皮的手,眼底闪过一阵兵荒马乱。
“老三,你倒是用力啊!”秦野低低地吼道。
傅遇白的手颤抖得厉害,伸手去抓了的几次都没抓到女人的手。
秦野看了一眼傅遇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傅遇白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在陶夭夭面前瞬间消失。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
就在傅遇白胡思乱想的时候,秦野已把陶夭夭拉了回来,随后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傅遇白弯腰抱起陶夭夭,随后朝着外面飞奔而去。
秦野抹着汗,嘴里直呼好险。
杜若吓得脸色苍白,心里很慌乱。
要是陶夭夭告诉傅遇白,不光她,就连杜家都会跟着完蛋。
……
陶夭夭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
皱了皱眉,眼神有些迷离。
“醒了?”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陶夭夭抿了抿唇。
这是谁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好象很熟悉。
眼珠子转了转,男人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陶夭夭,我在问你话!回答我!”陶夭夭神情木然的样子让傅遇白心底慌,伸手扣住陶夭夭的下巴,低低地吼道。
一股疼痛的感觉袭来,陶夭夭的眉心皱得更紧,“你谁啊?疼……”
傅遇白拧眉。
陶夭夭居然不认识他?
“你是谁?能不能先放手?”下巴都快被捏得脱臼了,好痛。傅遇白的皱紧眉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堪堪压下心头的怒火,手指紧了紧,“陶夭夭,你还真和我装是吧?嗯?”
陶夭夭蹙起眉头,眼睛瞪着傅遇白,低低地说道,“你可不可以先放手,很疼好吗?”
这个男人和她认识?
可为什么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陶夭夭,你……”女人的样子很认真,不像是装出来的,傅遇白心里闪过一丝兵荒马乱,立马把手松开。
“先生,我们认识吗?”陶夭夭看着傅遇白的脸,小心翼翼地开口。
怎么感觉他们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
傅遇白气得脸色发青,推了陶夭夭一把,转身大步出了病房。
再呆下去,他真怕会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一把掐死那个女人。
直到关门的声音传来,陶夭夭这才眨了眨眼睛,伸手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悲凉。
“夭儿,你怎么样?没事吧?”担忧的声音响起来,陶夭夭收回目光,缓缓地转过身。
一道火红的身影像箭一般‘咻’地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
陶夭夭迟疑了一下,伸手抹去眼角早已冰凉的泪水,随后伸手搂住怀里的身影,“可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十天吗?”
“听说你出事,我立马就赶回来了,工作哪有你重要!”林可乐穿着红色的大衣,头发挑染成紫色,衬着她的浓妆,美丽而又妖治。
陶夭夭心口一暖,唇角有软软的笑容升起来,在白皙如玉的脸上缓缓地绽放开来,一如妖娆的玫瑰,美得令人眩目,“可乐,你真是贴心小棉袄!”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林可乐扶着陶夭夭坐到沙发上,轻轻地捧起她的脸,眼底的心疼是那样的明显。
陶夭夭皱了皱眉,随后摇了摇头。
记忆里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没有完整的画面。
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林可乐咬了咬牙,低低地说道:“告诉我,是不是和傅遇白有关?我踏马这就去找他拼命!”
只要她在,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陶夭夭,包括傅遇白!
陶夭夭盯着林可乐的眼睛,“傅遇白是谁?”怎么感觉这名字好象挺熟的。
“你不知道傅遇白是谁?”林可乐用力往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天啦噜,好痛!
这是真的。
陶夭夭居然不记得傅遇白了?很玄幻!
“他是明星还是名人?为什么我就一定要记得他?”陶夭夭有些懵,“之前走掉的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明明我们不认识,非要说我装!”
怎么一觉醒来,全世界的人都好象变得怪怪的。
“男人?谁啊?”林可乐问完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目光四周搜索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该不会你不记得傅遇白了吧?”
刚才她说起傅遇白,陶夭夭的表现很奇怪。
有没有可能,陶夭夭只忘记了傅遇白?
“我为什么要记得他?”陶夭夭只觉得奇怪。
这个男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林可乐已经有几分明白,不过,却没有再提傅遇白,轻轻拍了拍陶夭夭的脸蛋,“先休息一下,我去找医生问问你的情况!”
陶夭夭迟疑着点了点头。
替陶夭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病号服,林可乐这才站起身来,大步走开了。
陶夭夭看着林可乐的背影,眉心蹙得很紧。
她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事?
为什么林可乐看她的眼神很怪?
……
从病房出来,傅遇白直接去了苏南办公室。
苏南正在打电话,看到傅遇白,吓得手颤抖了一下,手机‘啪’地掉在办公桌上,顾不上手机,立马站起身来,“三哥,你,你怎么来了?”
不是去陪陶夭夭了吗?
怎么这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陶夭夭是不是失忆了?”傅遇白直入主题。
“失忆?”苏南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她的检查结果很正常啊?不过,有些人在遇到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强大刺激,那么,潜意识她就会选择忘掉这件事,医学上,我们将这称之为选择性失忆!”
陶夭夭送来的医院的时候,身体并没有受伤,也没有明显的伤口,如果她记不得傅遇白,那么,有两种情况。
一是她故意装不认识,不过,这样的可能性很小,傅遇白的手段那么多,陶夭夭怎么可能逃得过。
二是她是选择性失忆,特意把让她痛苦的事情给忘了,虽然看起来是忘了,其实这也只是表面,那些事情还是会在她的心里留下阴影,总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受那些事情影响。
“你的意思是,她选择忘掉我!”傅遇白气得脸色发青,捏紧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想办法立即治好她!要是治不好,我把这医院给夷为平地!”
苏南……
为了陶夭夭,居然要大动干戈了?
不是说对陶夭夭恨之入骨吗?
“还不快去!”要是陶夭夭忘了他,那么,他的人生就会失了色彩,变成一片可怕的灰白,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恐慌。
“三哥,你能不能先坐下来,咱们谈谈?”苏南吐出一口气,伸手去抓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手机还在通话中,眼神微变,不着痕迹地挂断了电话。
“治好陶夭夭再谈!”傅遇白一脸冷酷的说完,转身离开。
苏南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急匆匆地跟在傅遇白身后往外走。
……
第二天下午,陶夭夭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医院里,不由惊得坐起身来。
一片冷色调的房间,给人的感觉很冷漠。
陶夭夭不由皱了皱眉。
这是哪里?
“陶小姐,你醒了?”
听到声音,陶夭夭看向门口,秀眉一挑,“怎么是你?”
“陶小姐,你记得我?”阿姨一脸惊喜。
三少不是说陶小姐失忆了吗?
“嗯!”陶夭夭点头。
记得她很奇怪吗?
“陶小姐饿了吗?我伺候你起床吧?”阿姨走过来,柔声问道。
“不用!”陶夭夭摇头,“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三少接你回来的!”
“三少?”谁啊!
“你先下楼!”阿姨正准备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冷漠到极致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有些瘆人。
阿姨赶紧转过身,看到身后站着的傅遇白,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三少!”
“嗯!”傅遇白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阿姨,随后把目光落在陶夭夭脸上。
这女人还真是除了他之外,什么都记得!
故意的吧?
阿姨急匆匆地走了,顺便关上了房门。
傅遇白踱步走向大床。
陶夭夭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背心莫名有些发凉。
傅遇白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床上的女子,小脸绯红,水眸潋滟,红唇诱人……好一副勾人的模样。
喉间陡地一紧,喉结滚动着,吸了一口气,弯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你,干什么?”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陶夭夭下意识的抓紧床单,身体不由往后退了退。
“陶夭夭,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是谁!”傅遇白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执着的想让陶夭夭记起自己。
陶夭夭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失忆了?居然记不得自己是谁?”
记不得傅遇白的陶夭夭,一脸呆萌的样子,说不出来的可爱。
傅遇白的心跳漏掉半拍。
眼前的女子和多年前的小女孩重叠在一起。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傅爷,在我长大以前,你不准娶别的女人为妻!就算是你的未婚妻也不行!”
“傅爷,我已经十八岁成年了,你要了我吧!”
“傅爷,如果有一天我不记得你了,那你一定记得告诉我,有个女孩爱傅爷爱了很多年!”
“你,没事吧?”见傅遇白不语,陶夭夭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傅遇白回过神来,对上女子略有些迷茫的眼眸,怔愣片刻,突然间把脸凑了过去,大掌捧着陶夭夭的脸庞,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钻入鼻中,陶夭夭惊得睁大了眼睛。
流氓!
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傅遇白的脸上。
‘啪’的一声,傅遇白脸上顿时多了一道清晰的掌印。
傅遇白张嘴用力地咬了一口。
陶夭夭的唇瓣顿时就破了,唇角处一抹妖娆的红色,衬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有种刻骨的妖娆。
“陶夭夭,你是故意的吧?嗯?”傅遇白深邃的眸落在陶夭夭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冰冷的没有丝毫感情。
因为被非礼而生出来的愤怒在傅遇白冰冷的眼神里瞬间化为泡沫,陶夭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咽了咽口水,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谁踏马叫你非礼我!
该!
可是,这样的话,她敢说吗?
女人的样子取悦了傅遇白,唇角一勾,长臂一伸,将陶夭夭娇小的身体禁锢在怀里,低头,张嘴咬住女人肉肉的耳垂,声音魅惑,“知道惹恼我是什么下场吗?嗯?”
不记得他吗?
那正好可以做点事情来让她记起!
“我,我……”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完,陶夭夭就感觉到身体陡地一凉,心头一惊,迅速反应过来,“你,你想干什么?”
傅遇白抿了抿唇,一脸邪气,“你……”
说完,大掌覆在陶夭夭的胸口,手指收拢,在女人受惊的目光中,欺身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