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措的望着我妈,又望了眼陆岸。
他的神色很淡,像是在思考什么,此刻我心里悲愤的要命。
在这个世界上我爸是待我最好的。
他是一个很温和的父亲,从小他就会把最好的东西给我,我记得我小时候看见别的小朋友都有自行车,我羡慕的要命,他知道我的愿望后,瞒着我妈去工地上搬了三天的砖才凑齐那辆自行车的钱!
想到这,我的眼泪犹如泉涌。
但哭又有什么用?!
我伸手狠狠地抹了抹眼泪,对我妈说:“我明天再过来,妈,你知道的,我很爱我的父亲。”
我转身离开,陆岸没有跟着我。
在这一刻,我又清楚地明白,无论他平时待我有多好,在他的心里,我只是一个情妇。
他不会为了我和自己的未婚妻撕破脸面。
况且,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故意害我爸的。
在医院门口我感觉我的天塌了。
我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找到了顾谌的号码。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拨过去,但此时此刻又非常的想念他。
我恨顾谌不假,但此刻能给我安慰的也只有他。
我口里喊着顾谌,竟心痛的要命。
我离开了医院去了酒吧喝的烂醉。
我知道自己怀孕了,但我就是忍不住。
我在糟蹋自己的同时也在糟蹋孩子。
在喝醉的时候我好像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我在电话里痛哭流涕道:“谌哥哥,别的小朋友都回家了,你怎么还没有来接我啊,喂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啊,我真的好讨厌你,讨厌你……”
讨厌他从不给我丝毫怜悯与温暖。
我从酒吧出来吐的很厉害,身子晃晃悠悠的,在要摔倒的那一刻我被人强势的拥进了怀里。
隐约的,我听见有人用着好听的声音,在耳边低低沉沉的说:“既然你想,那我就亲自接你回家。”
我感觉自己一直被人抱着的,随后到了一张温暖的床上。
再随后我感觉有人在替我擦拭身体。
醒来的时候头特别的痛,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忙起身把自己藏在了角落里,“我怎么在这儿?”
房间里是冷色调的,给人一种清高的感觉。
我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神情冷冷的坐在床边盯着我,眸心深处是漠然,是一望无底的冰寒。
但即便这样,我也心安。
怕他的同时也心安。
顾谌扯了扯嘴角,“这个要问你自己。”
这儿是顾家别墅。
而我正在顾谌的房间里。
这儿我只待过几天,自从顾谌的爸去世以后我再也没有回过这里,一晃又是一年。
我抱着胳膊对顾谌说:“我爸去世了。”
房间里的灯光散落在顾谌的身上,他英俊的脸此刻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我的面前,其实,我一直都被他的美色诱惑着,不然也不会像现在深陷。
顾谌抬了抬下巴问:“那现在还有心力对付我吗?”
顾谌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他知道我在打什么心思,我故作惊讶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顾谌勾唇笑道:“你做陆岸的情妇不就是想利用他对付我吗?现在你们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他的语气很淡,透着一丝不屑。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他争论这些,我起身感激他说:“谢谢你把我捡了回来,但三个月的期限还没有到,我想我有离开这儿的权利。”
顾谌漠然,“明天再离开吧。”
他既然邀请了,我欢喜不得!
……
温热的水流滑过我的身体,心底的悲伤和艰难有所缓解。
我穿着顾谌的衬衫有些蹑手蹑脚的从浴室里出来。
他人已经没在房间里,我打开房门出去,他正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看杂志。
身上的衬衫袖子随意挽了上去,露出半个结实的手臂。
似听见动静,他微微偏头看向我,目光里深沉。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就像第一次见面。
在我和他爸的婚礼上,他就是这种目光盯着我。
里面包裹着厌恶和挣扎。
挣扎……
我怎么会想起这个词?
那顾谌在挣扎什么呢?
“过来。”
他吩咐我,我脚步停顿一秒,就下楼坐在他对面,感慨的说:“顾谌,我有一年没有再回这里了,也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他什么?
谢他肯接我回家。
给我了短暂的温暖。
“谢谢你带我回来。”
“你是顾太太,接你回家是本分。”
“可……”
他不是不承认我是他后妈吗?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时顾谌口中的顾太太是他的顾太太。
他在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我。
只是那时的我和他不懂什么是爱。
明明都爱着,但都不肯说。
说了,也不信。
况且他的爱,充满算计。
他合上手中的杂志,随意的扔在他跟前的玻璃桌上,“没什么可是的,谢倾,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玩?
“你什么意思?”
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像一只慵懒的猫,高贵冷艳到不行,他想了想,傲气的问:“你和陆岸斗不过我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
在他的眼中,我们是小孩子过家家。
我讨厌的,也一直是这样的顾谌。
“我没玩,我就是喜欢他。”
听我这样说,顾谌眉目突然凛冽起来,像雪峰上的冰刺,冷的直插人心,让我瑟瑟发抖。
“谢倾,你再说一次?”
他的怒火莫名其妙的就来了。
我知道待下去吃亏的只是我。
我赶紧起身说:“我先走了。”
我上楼换了衣服离开。
在别墅的草坪上我看到了他的几只猫咪,都懒洋洋的躺在草坪上晒太阳,日子过的很悠闲。
我盯着它们看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开。
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顾谌不折磨我,把我当成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如果他知道尊重我,知道为我考虑或者爱我的话,我就会屁颠屁颠的同他在一起,逃跑以及恨他的话都将不复存在。
我就是这么的没出息。
只要他待我好点,我就跟他。
可他次次折磨我,而我也像个傻逼似的飞蛾扑火。
就像昨晚,我知道自己给他打了电话。
我知道自己昨晚趁着酒醉任性了一回。
好在他纵容了我。
好在他接我回了这个我奢望的地方。
在我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我接到了顾谌的电话。
他极冷的声音说:“我可以给你换个身份。”
“换个身份是什么意思?”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