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离婚证
老梁2019-03-25 17:474,655

  谢余八个月大。

  按照年龄他现在能咿咿呀呀的说几个单音节的字。

  说起来从他出生到现在我从没抱过他。

  连他现在长什么模样我都不清楚。

  作为母亲,我很失败。

  而顾谌心里又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顾太太。

  他口中所谓的爱有算计、思量以及配或不配。

  作为妻子,我也很失败。

  我情绪特别的糟糕,索性买了最近的机票赶往美国。

  一到美国陆岸就开始玩起了消失。

  我给他发无数个消息他都没有回我。

  直到两天后的晚上他给我发了一个地址让我赶过去。

  是纽约著名的富人区。

  我打车过去在门口看见陆岸。

  他穿着一身正统的黑色西装,还戴了领结,额前乌黑的发丝打了啫喱水固定,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看起来特别的正式。

  我连忙跑过去问:“谢余呢?”

  “我会让你见他的,但你现在要陪我参加一个晚会。”

  顿了顿,陆岸笑说:“顾谌也会参加。”

  我愣,“他不知道我在美国的。”

  闻言陆岸白痴的看了我一眼,“那你太小瞧他了,他对你的行踪从来都是了如指掌的。”

  是啊,了如指掌!

  但我摇摇头说:“不行,他待会看见我会揍我的。”

  陆岸不解的问:“为什么揍你?”

  我正想说他占有欲强,不容许任何人的欺骗和擅做主张,陆岸却接着道:“待会他可没时间管你,他在意的是这座宅子的主人,比如许馨。”

  我问陆岸许馨是谁。

  陆岸说许馨是真正的名门千金,脱俗出尘、精致优雅,而且人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涵养特别高,长的还特别漂亮。

  我突然明白陆岸的意思,搓了搓手问:“你想说顾谌对她有意思?”

  “他们曾经拍拖过,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不知道为什么许馨提了分手。”陆岸伸手握住我的手心,在寒冷的冬天里一字一句道:“当年顾谌很喜欢她,为了挽回这段感情,他在许馨的楼下等了三天三夜。”

  曾经的顾谌也痴情过。

  但这是他的曾经,我管不着!

  我面上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陆岸见我这样忍不住的打击说:“倾儿,待会有的你哭。”

  “陆岸,我觉得你有阴谋。”

  “或许吧,只是想让你看清他的心。”

  陆岸拉着我进入了那场晚会。

  那是我从没踏足过的地方,圈内有名的人都举杯交错、谈笑风生,他们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很有钱,都有能力包养金沙一众姐妹儿的衣食无忧。

  我有时候想不通,我们苦苦挣扎需要的东西,甚至需要拿尊严去换的东西,他们却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有的甚至是在投胎的时候就选对了位置。

  进会场不到两分钟我就见到了顾谌。

  黑色的西装,黑色的领带。

  白色的衬衫,冷冷的神情。

  他还是他,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哦,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的。

  哦,他的胳膊处还挽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而那个女人穿的很精致,高跟鞋踩的特别稳。

  她啊,真的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比我、甚至比金沙的所有姐妹儿都漂亮。

  我抓紧陆岸的手心,苦涩的说:“她真漂亮,光辉太盛。”

  “倾儿,我认为你更漂亮。”

  我笑了笑说:“你抬举我了。”

  我匆匆的离开会场去了洗手间。

  在里面补妆容的时候,那个叫许馨的女人突然进来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提包,又抬头看了眼我。

  那一眼,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指了指我手中的口红,特别不好意思的开口问:“小姐,能借用一下你的口红吗?”

  我愣愣道:“好,你别嫌弃。”

  我刚把口红递过去洗手间内突然闯进来了两个人,他们用手铐铐住我们的双手,用纸巾塞住我们的嘴巴,把我们带出了晚会的地点。

  随后他们把我们关进了一个仓库里,用鞭子打了我们。

  我感到疼叫了几声但心里并不害怕。

  因为我知道是谁做的。

  我也知道我不会有事。

  他只是想做一场戏。

  不过许馨比想象中冷静。

  她虽然挨了打,身体上皮开肉绽的,但一直忍着没叫!

  正因为如此,她挨的鞭子比我更多!

  相比较起来,我更没出息。

  他们把我们的身体打出伤口以后然后当着我们的面给顾谌开了视频。

  “顾总,赎金五千万换你的女人。”

  视频里只能看见许馨被折磨的模样。

  他们刻意隐瞒了我的存在。

  五千万对顾谌来讲九牛一毛。

  他威胁的语调传来,冷然道:“我给你九千万,但你要保证人质安然无恙,不然我剁了你!”

  绑架我们的人关掉了视频,随后离开。

  待他们离开后,许馨才轻轻的开口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许馨是很善良的女人。

  我沉默,又听见她安慰我说:“你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护你周全的。”

  我没怕,我知道是陆岸做的这件事。

  顾谌赶到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仓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看到的只有许馨,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嗓音竟然带着自责道:“阿馨,我来晚了。”

  许馨依偎在他的怀里,摇摇头说:“这不是你的错,阿谌,你不必什么事都推到自己身上。”

  顾谌在她的面前,习惯性认错。

  我沉默的望着陆岸口中这天造地设的一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但总之不好受。

  顾谌总是给我很多绝望,不告诉别人我是顾太太,也不把我介绍给他的爷爷,更在我的面前担忧着别的女人,其实我的心早就碎的一塌糊涂。

  说起来我和他走的这一路,我总是很卑微的迁就他。

  对他从来没有任何的约束,甚至讨好他。

  讨好他不说,还习惯性的认错。

  哪怕我没错。

  “阿馨,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把她打横抱在怀里起身。

  就在顾谌要离开的时候,许馨出声阻止他说:“还有位小姐。”

  闻言顾谌偏头,这才看见躺在地上伤痕累累的我。

  我冲着他看过来的视线骤然一笑。

  他面色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恢复神情对沈溪吩咐说:“沈溪,赶紧送她去医院。”

  顾谌抱着许馨离开,还是公主抱的姿势。

  对着我的背影很绝情。

  沈溪蹲下身把我抱在怀里,心疼的说:“顾太太,顾先生只是……”

  “我知道,你不必解释。”

  顾谌只是太担忧她。

  所以一着急就没有看见她身边的我。

  就没有看见他名义上的顾太太。

  我让沈溪送我回酒店。

  回到酒店我就忍着身上的疼痛自己给自己包扎,心里悲哀的要命。

  许久沈溪看不下去说,“顾太太,我帮你。”

  我摇摇头笑道:“没事的,我是医生,包扎这些伤口简直是绰绰有余。对了,你别杵这儿了,去顾谌的身边吧,免得他待会找不到你。”

  沈溪犹豫的离开。

  陆岸抱了孩子到我的身边。

  那是我第一次见谢余,只有八个月大,但能在床上爬来爬去的了。

  我想抱他,陆岸阻止了我。

  “你身上的伤很严重。”他说。

  “我不知道你安排这场戏是为了什么。”

  谢余长的很漂亮,小小的人,小小的手脚。

  仅仅是望着他,我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这就是我的儿子。

  同顾谌没有任何的关系。

  “证明一件事,你输给了许馨。”

  “你说你想虐顾谌,到头来却虐了我,陆岸,你目前为止做的这些事让我真的猜不透。”

  “倾儿,你会明白的。”

  我抬眼看他,“是吗?”

  陆岸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谢余留给了我。

  我惊讶的同时也明白谢余留在这儿不安全。

  我赶紧联系了洛北。

  很快,有两个人找上了门。

  我把孩子交给了他们。

  大概半个小时后洛北打来了电话,“顾太太,小少爷已经上了飞机。”

  洛北还说,除了会在江城留几个照顾我以外,剩下的弟兄都会回到柏林经营我前夫留下的产业。

  更重要的是帮我照看着谢余。

  对洛北,我一直心存感激。

  谢余离开了美国,我赶紧订了回国的机票。

  在飞机上我猛然想起,我还没有亲过那个孩子。

  我对他,总是很疏忽。

  回到江城后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去上班。

  直到一个星期后顾谌在公司楼下找上了我。

  我抱着文件笑问:“顾先生有事吗?”

  我喊他,顾先生。

  因为我不会再原谅他。

  他漠然的望着我,“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都痊愈了,反正也不是没被人揍过。”

  我说的很轻描淡写,但心里苦到极致。

  也难以接受他现在云淡风轻的模样。

  就像那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

  他什么解释也没有给我。

  其实对他,我从不该指望的。

  “谢倾,那天我很抱歉。”

  顾谌忽而向我认错……

  我聪明的问:“顾先生想说什么?”

  “谢倾,你想要获得自由吗?”

  他称呼许馨为阿馨,而我就是谢倾。

  要么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顾太太。

  我抱紧文件说:“我想。”

  很快的结婚,很快的离婚。

  我站在民政局前内心里已经翻起了波涛汹涌,但我的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

  我把离婚证小心翼翼的放在手提包里。

  在法律上,我再也不是顾太太。

  在他离开前,我终于忍不住问:“爱她吗?”

  顾谌没有给我答案,我笑了笑淡淡的说:“我很爱你,没有任何演戏的成分,也没有故意说些甜言蜜语的话,我是真的很爱你,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奇怪,我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特别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但在你这儿我坚持了很久。”

  顾谌的面上云淡风轻,而我的心底下着磅礴大雨。

  我伸手顺了顺自己的长发,面色从容的说:“顾谌,在此一别,后会无期,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他依旧沉默,面色冷清。

  我转身离开,泪流满面。

  成为顾谌的顾太太,没几个人知道。

  离婚后,更不会有人知道。

  说到底,我还是成了玩物。

  我想跑到金沙大醉一场,但那儿又是顾谌的地盘,思来想去我找了陆岸,买了几打啤酒,我们在江边喝的一塌糊涂,因为没站稳我掉了进去。

  我在江里挣扎,是陆岸跳下了江救我。

  他搂着我的腰打趣笑说:“傻姑娘。”

  “陆岸,我不恨你。”

  因为他只是让我看清了真相。

  “相信我,他会得到报应的。”

  江水翻滚,我笑的不能自我。

  是陆岸半夜送我回到了公寓。

  那是顾谌的公寓,我不愿意回去。

  陆岸又把我送到了我租的房子。

  在门口我让他离开,待他走了后我才敲门。

  我妈没有给我开门,我在门口睡了一夜。

  大冬天的睡在门口,再加上身上湿漉漉的,不出意外我发了高烧,我妈看不下去所以把我拖进了房间,在床上我迷迷糊糊的躺了三天三夜。

  直到有个温润的嗓音问:“你为何不送她去医院?”

  我妈说:“我没钱。”

  我感到有人从床上抱起了我。

  他的怀里很温暖,我一个劲的往里面钻。

  他搂紧我冷冷的道:“那你知不知道你不在乎的这个女孩,是我拿命在疼?你在要我的命!”

  为何,他会说这么温暖的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我挣扎着起身正看见我妈推门进来,她手上拿着几个洗好了的苹果,没好气的问:“你肯醒了?因为你,我还被一个小辈责怪了。”

  我问她是谁,她没有告诉我。

  我妈不说的事我再问也没有结果。

  接下来我一直在医院里养病。

  等病好了以后我一心的扑在工作上,直到放春节。

  我妈不肯和我过新年,所以她买了车票回老家。

  在偌大的江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直到一个陌生人给我打了电话。

  他介绍说,“我是陈楚。”

  想起他曾经对我做的事,心里的恐惧徒然升起。

  他愉悦的笑了笑说:“越南见吗?”

  我拒绝,“不见。”

  “谢倾,你那天晚上放荡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对了,我这儿有视频。”

  他在用视频威胁我。

  “陈楚,去你妈的。”

  他笑:“明天见,宝贝儿。”

继续阅读:40.我的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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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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