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倾从医五年近六年的时间,大大小小的做过很多次手术,也救过很多的病人,自然也有很多人从我的手中离开,我以为我早就见惯生死,但直到现在顾谌躺在这儿,我才发现我提不动小小的手术刀,如千斤般重一般,脑袋里一片混沌。
助理喊我,“谢医生,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开始吧。”
顾谌的胸膛上有很多疤痕,好几处可以明显的看见是子弹穿过留下的痕迹,我稳住情绪替他做着手术,两个小时后才最终让他脱离了危险。
从顾谌胸膛里取出来的那颗子弹我留下了,他也一直处在昏迷中,估计得到明天才会醒。
我脱下手术服离开手术室,外面是匆匆赶到的助理,应该是他的沈助理,前天见过面的,顾谌让他送顾家老爷子离开,我还特意记过他的模样。
他担忧的问我,“顾先生怎么样?”
我安慰他说:“没事,只是还在昏迷中。”
他松了一口气,我问:“他为什么会受伤?”
“顾先生的生活就是这样,充满危险和杀戮,谢医生,我很感激你救了顾先生,你看见他身上的疤痕没?全都是他曾经在世界里打拼的时候留下的,一直都没有消退,他过的一点都不容易。”
我说:“我不太能理解。”
我不太能理解顾谌的生活。
“顾太太……”
沈溪猛的顿住,我疑惑也没多问。
顾谌的意志力很坚强,他不过一个小时就醒了,脸色特别的苍白,额前的发丝也湿润凌乱。
麻醉已过,他的身体应该很疼。
我叮嘱他说:“你得忍一忍。”
他忽而道:“谢医生,真好。”
我好奇的问:“什么真好?”
他说:“被你救真好。”
莫名其妙的,我离开了病房。
后面陆陆续续的有很多人来看望顾谌,那些人我都不认识,直到一个笑起来……脸上浅显着两个梨涡的男人出现,我的眼中猛的滚下了眼泪。
我喃喃道:“容先生……”
“谢小姐,别来无恙。”
“你怎么会到这儿?”
顿了顿,我问:“容先生……你是谁?”
脑袋里很混乱,我记得容生这个男人,但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认识的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我突然恐惧起来,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儿。
我为什么会认识容生?!
他又是谁?!
我沿着走廊奔跑起来,可一离开那儿我什么都忘了,就连那个叫容生的我也只剩下模糊的印象。
我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
我抱着病例本走到顾谌的病房门口,正想伸手推开门进去,听见有个声音凝重的说道:“她的记忆很混乱,刚还喊了我的名字,估计得瞎想一阵子。顾谌,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她不是单纯的失忆,她是患上了精神疾病,这很难把控,你能做的就是别再去逼她,等她自己顺其自然的记得你。”
他口中的她说的又是谁?
谁刚刚又喊了他的名字?!
“陈辞,顺其自然的记得我又要多久?”
“或许两天,或许一辈子。”那个声音顿了顿,说道:“顾谌,不可否认,现在谁都无法再逼她,你知道的,精神出了状况最容易有自杀的行为,当真的逼她到这个份上,你保护的再好也没有用。”
“陈辞,我等的太久了!你又了解她的,她是一个说话总能气死人的姑娘,我有时候都想掐死她,但现在她现在这个模样,我又不忍心。”
他们口中的她究竟指的谁?!
那个声音坚定道:“顾谌,你乐在其中。”
“是乐在其中,也痛苦难熬。”
“听说你找了她的男朋友?”
“嗯,同他聊一聊我和她的过去。”
“那个男人你得好好善后,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是真的在照顾她,在她最困难的期间给了她依靠。顾谌,做人,善良比什么都重要。”
顾谌讽刺说:“你说这话,很可笑。”
“必须得好好善后,不能再逼她。”
闻言,顾谌道:“嗯。”
里面的人似乎要离开,我赶紧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心里总是觉得很奇怪,又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我摇了摇头给我的刘苏打了电话。
他接通问:“媳妇儿有事。”
我说:“没有,想听你说话。”
察觉到异样,他问:“发生了什么吗?”
我想了想,把顾谌的事告诉他。
“媳妇儿,你很担忧他?”
“没有,只是随口和你聊聊。”
刘苏忽而说:“媳妇儿,他很优秀。”
“嗯呐,没想到他这样的也离过婚。”我似想到什么,笑开说:“刘苏,离过婚的男人很掉价的。”
刘苏问:“媳妇儿,你很开心?”
“没有,只是觉得好笑。”我说。
“媳妇儿,我是不是没有给你求婚过?”
我问:“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这个?”
“没事,只是觉得自己不够浪漫。”
“刘苏,这样的你我就很喜欢。”
久久的沉默,刘苏突然委屈的说道:“媳妇儿,我的确没有顾先生有男人气魄,也的确没有顾先生好看或者有钱,但爱你的心却不比他少。媳妇儿,我很难过,我感觉你已经不是我的了。”
见他这么委屈,我心里也难受。
“刘苏,你别胡思乱想,我和他没什么的,你相信我,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谢医生,这话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身后传来冷冷清清的声音,我偏过头看见顾谌一愣,赶紧同刘苏说待会联系然后挂了电话。
“你刚做了手术,不该下床。”
“谢医生,那些话我听了很难受。”
我斜他一眼,“他才是我男朋友,而你又是什么?我男朋友觉得心里委屈我自然该安慰他,顾先生,我的私事不用你管,你赶紧回病房躺着。”
顾谌睥睨的看了我一眼,“你觉得我心里不委屈?谢医生,我的心里也是喜欢你的,也会觉得委屈,你在意他的感受,又为何不想想我?”
“顾先生,你要我说多少次,他是我的男朋友!你们两个人的身份完全不同!”
“你还是我孩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