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欤却勾着极冷的嘴角,眼睛望了一眼陆延:“可惜,还没到时候,该来的自然会来。”
听闻此话,陆延的身上也有一丝无声的冰冷。
两人四目如剑相对,明明冷风已去,周知夏和言欢却身体微微发颤。
彼此静默了一秒,封子欤突然猛地将言欢抱在怀里,整个人的身躯差不多笼罩了娇小的言欢。
看见封子欤再次越界,陆延醋意激发,一记右勾拳狠狠的打向封子欤的脸。
“封子欤,你这个混蛋,离她远点!”言欢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陆延拽了回来。
“恩。”一声闷哼,从封子欤的嘴里溢出。
在他的余光里,他隐隐看见在黑暗的一角,草丛里穿过的一个黑影,带着银蓝色的光芒疾影消失。
他眉头一皱,那呼哧的冷冰,和充满血腥的气息,三下九稳确定了杀手的来历。
“怎么,你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一下变得那么弱?”陆延挑着眉,依旧居高临下的透着讥诮。
封子欤却没有说话,俊朗的轮廓布上了岑岑冷汗,一滴滴,零碎的附在苍白的脸上。
他单手撑在地上,就连眉间都渗着细汗,言欢感觉到不对劲。
“子欤,你怎么了?”她忍不住上前问候,哪想让陆延很不快。
“没,没事。”封子欤仍未抬眼,他知道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发紫的嘴唇,惨白如死人的脸,他怕吓坏了言欢。
“什么没事,都伤成这样还没事。”周知夏看到封子欤背上那一滩血红,就像妖艳的玫瑰在黑色里绽放,在皎月下鬼魅又冷冶。
“子欤,你,你的后背怎么那么多血。”那猩红的血液误入言欢的眼睛,身后触摸指间全是血。
“他受什么伤了?”陆延眯眼,不紧不慢。
不光他,包括周知夏和言欢,都不知道封子欤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自己来看!”周知夏白了他一眼。
只见在封子欤的背部,插着一柄仿古暗器‘堂前燕’,形呈飞燕形状,尾部尖刃锋利直入半寸,暗器的头部,都还在微微颤抖。
“堂前燕?”陆延轻轻细吟,眉目凛然。
周知夏和言欢相看一眼,对陆延所说的不明所以。
封子欤好似身份被暴露,因为他知道,以陆延的见识和势力,估计不久就能查出他和何人相处。
到时候,就会牵连到整个寒玉阁。
“我没事了,不劳你们费心。”话刚落,背后的暗器已被他用力拔出。
血液越流越多,让人隔着都能感到那种渗透寒意的痛。
“你不要命了,还受伤呢?”周知夏都不知道怎么那么在意他的伤口。
“子欤,你现在身负重伤,要去哪儿。”言欢拦住了他,虽然动作没有太多的亲近,可还是让陆延一脸阴沉。
封子欤侧头,苍白的脸色趁着他的五官竟凸显一种阴柔的俊,只听得他有气无力:
“欢欢,我没事,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随后冷冷的警告:“陆延,这次我就放过你,但你给我记住了,从现在开始,我定要夺回欢欢。”
极清的声音如冰薄履,在黑夜里,如同幽幽飘来的瑟音,一点点埋没在风声里。
直到那踉跄的背影离去,三人平静了几秒。
“难道刚才,有人暗杀?”陆延远望,在回想过程,莫不是,封子欤是为了保护言欢?
他一望身边的女人,现在这一秒还在,下一刻却缥缈的怕她立刻乘风而去。
“说来奇怪,没看到有人啊。”周知夏抱着手寻思。
“欢欢,你怎么不说话?”陆延抚上她的脸,一扬唇,一附手,都满载温情。
“没什么,你该回去了。”言欢淡淡的避开。
“你让我回哪儿?”
“你今日逃婚,乔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去和乔亦安解释一下吧。”
她拉着周知夏:“知夏,我们走吧。”
“欢欢!”陆延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
他攥着这只微凉的手越来越紧,当满目企盼迎望那双空灵却惆怅的眼睛时,已经明了她的感情。
言欢低头望着这只曾经将自己束缚的手,那有劲的力道依旧让她如梦从前。
“你现在该做的,应该是回去和你的新夫人解释,而不是在这,跟我这个前妻纠缠。”
“想让我回去,除非你跟我一起。”
“你想再次看到我和乔亦安争锋相对吗?”
她能想得到,这时被弃婚的乔亦安,应该恨不得杀了自己吧。
“有我在,她不敢把你怎么样。”他说的信誓旦旦,言欢却没有之前那么安心。
他永远都说,有他担着,一切都好。
可如今,他又说,有我在,但自己却已经被伤害到麻木了。
“陆延,如果你在乎欢欢,就让她走,而不是在这强求所难。”周知夏从未有过的平静,拉开了言欢。
陆延竟觉说不出话,只看着言欢的眼里越来越无助,他滞在原地,感到言欢和周知夏从身边掠过。
他凝望转身的那道背影,凝滞的目光被手机铃声打断。
“说话。”
方还满目忧惘的陆延,刷的一下面色苍白:“你说什么?”
低沉的怒火,透着不祥的预感让言欢回头。
“怎么了,谁的电话?”
当看到陆延那越来越苍白的脸和唇,那从薄唇里慢慢抖动的两字:“欢欢,”
陆延一步一挪走进言欢,颤抖着吐出几字:“奶奶她,病危了。”
“病危!”言欢犹如晴天霹雳,一道道闪电毫不留情的似要将自己劈成几半。
疯狂的赶到医院,言欢奔到病房的第一眼,就是,奄奄一息正在垂死挣扎的言奶奶。
那沧桑瘦骨嶙峋的手垂在床边,她泛着满眼泪花,几乎是踉跄奔过去,最后匍匐在地。
“奶奶,奶奶!”她将那布满老茧的手贴在脸上,床上的奶奶,缓缓将最后一缕目光投向她。
“欢,欢欢”那眼神里,没有那种往日的慈爱,更多的,是那种失望,怨意,还有不解。
“你你让我,太失望了!”
失望?
“奶奶,欢欢做错什么让你失望了?”
言欢几乎都还在缥缈,猝不及防的,又收到奶奶谴责的语气:“你,你还,还不承认,你”
奶奶颤抖着手指着言欢,用尽最后仅有的力道将她的手甩开。
随后,狠下心,打了她一巴掌,言欢被扇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