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欤,是你吗?”幽幽的声音细小从下方传来,封子欤牵着很真很柔很浅的笑:
“欢欢,是我。”
也许,只有面对言欢,面对所爱之人,他才会卸下强大的伪装而像之前与她坦诚。
可岁月无情,封子欤终究不是以前的封子欤了,言欢亦不是。
言欢抬起头,仰望那张被现实摧残的脸庞,褪去了青涩,只剩下冷毅。
若不是看到那桃花眼里的柔情,她都快认不出,这是封子欤了。
“子欤,”她绯红如烟的笑着:“你是不是我觉得我很可笑。”
可笑到,今生爱上了那个男人。
封子欤沉默不语的拿过她手中的酒,顺势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吧。”
“回哪儿去?”
回去?这个回从何而来?
那个家吗?不,那已经不属于她了。
“当然是,送你回他那。”他单臂紧揽住言欢,相比以前,他对她多了些生疏感。
毕竟,让那个男人看到,对言欢不利。
“不,我不想再看见他,我现在,我现在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封子欤听到了,她的声音里有寂落,有伤感,更多的,是那种绝望。
“欢欢,你醉了。”
“我没醉!我清楚地很!”言欢就这样靠在他怀里,眼眶里的泪无休止的一滴滴流下:
“因为我们,已经离婚了,他为了,那个乔亦安和我离婚,本来,本来我是真的想放下过去好好的和他在一起,我喜欢他,可是现在,”她边笑边哭,丝毫未注意上方男人那沉暗又心疼的目光:
“没有任何的理由,他一纸婚书就抛下我,就像当初一样,说是要把我束缚,呵呵,不过现在也挺好,可以不用再受他的霸道和管束了,我自由了。”
她还是没能抑制住内心的酸涩,泪如雨下却凤凰泣血,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眼,趴在封子欤的怀里倾诉哭泣。
她迷离着眼睛,将泪水融进那黑色的劲衣上,透进胸膛的湿润,凉透了封子欤的骨髓。
寒风微动,隐隐只有怀中人的抽泣声,封子欤没有犹豫,将她抱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欢欢,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风云突变,我都会一直伴你终生。
直到,我剩最后一口气
乌云渐渐掩盖了皎月,而封子欤一双漂亮的眼睛也随着暗沉如血。
陆延!我给过你机会,你竟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再次伤害言欢!
这可是你自己没珍惜,就休怪我了!
感觉到下方传来平静的呼吸,封子欤低头,才发现她哭着哭着,竟睡着了。
不知道刚才那句话,她听到没有,不过,没听到也不打紧,只要他知道就好。
封子欤并没带她到自己的住处,也没有带她回家,而是将她带到了那个神秘之地。
寒玉阁。
走进复古楼阁,一股檀木香味袭来,其飘欲之感仿佛让人身处仙境中,可又幽幽冷冷,稍不留意,就会感觉寒冰刺骨。
而红木桌旁,在镶嵌古老花纹的檀木椅上端坐着一个男子,他有着胜过女子的绝美容貌又不乏透着冷冷的煞气,在他冷漠的外表下,是视世间草芥众生生命的不屑一顾。
扶在椅子上的那只手,漂亮细致,可却,白到可怖,狠厉,仿若轻轻一握,就能将人命握在手里摧残。
听到声响,男人将窗外的视线转过来,一双冰蓝的眸子火种相间。
在看到封子欤怀中的女人时,蓝瞳里立刻浮现流萤散漫,而身上的阴戾之气也越来越重。
“子欤,你已经越界了。”
封子欤清楚,自他进寒玉阁的第一天,萧寒就告诉他,寒玉阁只能有男人,没许女人的出现。
如今,他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来了。
“我知道,可是,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他仍抱着言欢,毕竟萧寒是这里的掌控者,没有他的允许,自己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萧寒眸光一转:“你带一个女人回来,竟还让我帮你的忙?”那水色的唇轻佻着:“是否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他的声音明显沉淀下来,就像翻滚在火海里随时爆发的焰火,已经在极力的压住。
封子欤也清楚,一旦萧寒发怒,牵连的可是无数人命。
“萧寒,你先来看看她再说。”
萧寒仍旧狂傲不凡,他迈出优雅的步伐,目光瞟向言欢之时,竟像被结冰凝住了几秒。
眼前的这个女人,感觉,真的好像玄儿。
“我没猜错的话,她就是言欢?”萧寒始终都凝望着言欢,那种眼神让封子欤警惕的皱眉。
“没错,”他有意避开,将言欢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小心将她的头靠在背椅上。
转身,徐徐的对萧寒说:“你精通医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恢复容貌。”
这就是他将言欢带到寒玉阁的初衷,尽管他不想让言欢知道这个地方,可他又不忍心,看着言欢一直承受着形形色色的压力。
萧寒眯眼,将晶莹的蓝色隐藏无形,只剩一滩墨染:“我还没答应,你就开始问我怎么救她了?”
“只要能让她恢复容貌,我愿付出一切代价。”
只要是她,哪怕让我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而封子欤的傲骨痴心,让萧寒暗自感叹,同时,又深处同感。
他的冷冰如霜,不过只是一副面具而已,他说的冠冕堂皇,不懂七情六欲,可他毕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啊。
自从玄儿走后,他就再也没有笑过。
正当两人沉默,听到一个嘤咛的声音。
言欢半合半睁着眼,模糊间,眼前是封子欤和一个绝美的男人。
“子欤,我,我这是在哪儿?”周围的装潢,有欧化贵爵的城堡森严,又有中式典雅高贵的神秘,好像,是一个楼阁。
只是,所有的色调都是冷冷的,呆的久了,就会有一股寒意穿透。
“欢欢。”封子欤上前扶她起来,心惊胆战的却害怕萧寒会发怒。
因为萧寒定下规矩,寒玉阁的人,凡是让不相干的人知道这个地方,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封子欤下意识的将言欢护在身后,随时准备迎接萧寒的攻击。
虽然他知道,被萧寒攻击很可能会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