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正在交谈的陆延听到喧闹声,从稀疏的人群看到了与人争执的周知夏。
包括正不知所措彷徨无边的言欢。
他丝毫没有犹豫,迈出长腿不顾身后厉总的疑惑径直朝人群中走去。
“你们说够了没有,敢情你们就没破过相是吧。”周知夏站在弱小的言欢前面,用她并不坚固的身躯挡住狂风暴雨。
正当乔亦安环胸看戏,言欢失落绝寂之时,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
他的出现,就像一丈光芒照耀了黑暗中的言欢,只觉得身旁贴上一个灼热的强壮身躯,言欢抬头看去,将一张俊美非凡的脸收入眼底。
这时的陆延,在言欢的心里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下来拯救悬崖边的自己,用与生俱来的压迫力让周围瞬间哑口无言。
所有人都看着出现的完美男人,他的举手投足,无不透露着一股霸煞之气。
“陆延?”言欢只是轻喃了一下,看着陆延捡起银色的面具,朝她挽梦一笑。
他并没有给她戴上面具,只是长臂一揽将瘦弱的言欢搂在怀里,神情自若,眼眸锋锐如一把青峰,穿刺过每个人的眼里。
众人只觉得眼睛被一道光线刺了一下,生疼到睁不开,也寂静无声。
周知夏还算满意的看着陆延的表现,转而投向一脸阴暗的乔亦安,走过去在她耳边,讽刺且鄙视:
“看到没有,正宫永远都是正宫,像你这种备胎,就别痴心妄想了。”
“你”乔亦安气的咬牙切齿。
而在所有人疑惑地目光下,言欢被陆延一路带到了酒会的一个台面上。
言欢不明的看着他,却见男人慵懒的拿过话筒,神色凛然,有力的手仍然握着她的手,越握越紧。
“各位,趁着今天,我在这里宣布一下,你们所看到我旁边的这个女人,”陆延转过将她搂在怀里,像是在宣告:“她就是我的妻子。”
他的声音如同珠玉清脆落地,虽然浅淡却不乏凛傲,目光柔和如一潭湖水,将无数的流水都汇集在眸底,倒影进言欢的眸里。
一席落地,酒会仿佛陷入了宁静,所有的人看着台上两个人。
一个清贵俊美,一个纤尘不染,形成了一幅最美的墨画,一瞬间让其他的贵族人士都黯然失色。
言欢怔住了,她想不到陆延竟会大庭广众宣布他们的关系。
虽说,她是陆延的妻子,可她一直以为,一纸婚书只不过是陆延想把她捆绑在身边的借口而已。
如今,她就是我的妻子,说的铿锵有力振振有词,这怎能不让她动摇。
不仅如此,陆延借着话筒,淡然的说了一句:“她不仅是我的妻子,更是我陆延一生一世去呵护守护的唯一女人。”
唯一女人!
言欢怔怔的注视着陆延,异常人情淡漠的陆延,竟然也会这般许誓。
语调虽平,所到之处却都浓情。
台下唏嘘,乔亦安怨恨的瞪着台上的一双人,而言欢,刚好收到台下一双嗜血眸子。
周知夏来不及阻拦,乔亦安已经冲了上去。
“言欢,你个贱人!”她起伏着胸口,扬起满是珠宝琳琅的皓腕,手一挥就要扇向言欢。
言欢的脑子一片混乱,她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而一秒过后,已有一个高大的背影挡在她的面前。
“乔亦安,你别太过分!”陆延的声音并不大,低沉似海,却伴着一股压迫力。
“我过分?”乔亦安猛地甩开,接着指着言欢,目不斜视的似在给众人陈述一件事。
“各位,你们可千万别被这个女人的可怜表面所骗了,就是她抢了我的男人。”
“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可能?”
“这关系,也太复杂了。”
“乔亦安,你别倒打一耙血口喷人!”言欢怒斥着,她真的是小看乔亦安了,原以为她只是一个勾引人的狐狸精,没想到竟还可以这么颠倒黑白!
“乔亦安,你别逼我动手。”陆延一手护住言欢,一边警告乔亦安。
“陆延,我告诉你,我乔亦安要的男人,得不到决不罢休!”她扬着一双媚眼,丝丝恨意涌了上来。
转而她看了一眼身后的言欢,嘲讽的道:“果真是一个没有男人就活不了懦妇,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和陆延在一起!”
台下四面风声再起,言欢紧攥着拳头,刚想上前回斥乔亦安,就被男人一个眼神所收住了脚。
而他接下来的话,如一尖冰簇穿过,寒意四起,渗寒出冷冽的气势来。
他盯着乔亦安,一字一句:“乔亦安,我警告你,我的女人,还容不得你来说她,就算没有她,我也永远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一席话,止住了刚要冲上来替言欢打报不平的周知夏。
她定定的看着台上的陆延,再看到乔亦安脸上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他的话很无情,很冰冷,很残忍,一点点凌迟着乔亦安的心,分散在瞳孔的血丝张扬可怕,差不多要裂开一样,恨恨的瞪着言欢。
“陆延,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他说,永远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
可是言欢,又凭什么能得到陆延的万千宠爱!
她的指甲陷进掌心,言欢能够感受到,就算中间隔着一个陆延,一股蔓延着血腥的杀气几近将要毁灭自己。
“不是我绝情,而是你执迷不悟,”陆延自然地牵住言欢的手,很轻易的握在掌心,他的语气冷淡,目光看向言欢却很柔。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否则,受罪的可是整个乔氏家族。”
乔亦安愣愣的看着男人冷若冰霜的擦肩而过,带着他身旁那个碍眼的女人,只徒留她一人孤单单的在台上。
乔亦安才发现,下面是百道目光闲言碎语,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被笑话的小丑。
“刚才表现给你个赞!”周知夏对陆延竖起大拇指,走之前对着乔亦安冷哼一声。
言欢晕晕沉沉,几乎没怎么听周知夏和陆延的对话。
她只知道,心底一直紧闭的一扇门,竟在某一瞬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