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欤尴尬一笑,停留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
他和言欢的距离,中间隔得一扇窗户越来越厚,曾经一条红线都能够透缝穿过。
可现在,被封密的毫无间隙和空间。
“不知道你的口味换没换,擅自做主点了一杯半糖的咖啡。”
言欢蓦然心里咯噔一下,那么久,他竟然还记得自己喜欢喝半糖咖啡。
她轻拈杯子,小抿了一口,左手的动作很生硬,封子欤略有所疑的看着她。
“刚好。”她笑靥如花。
“欢欢,你怎么不用右手”封子欤看了一眼搁在桌上那只纤长的右手,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一刹间苍白的有些寂寞。
言欢低头看了一眼,樱唇就像花瓣一眼,笑容很凋美:“暂时动不了了。”
听完,封子欤的声音迅速低沉,目光冷厉:“怎么回事?怎么会动不了?”
这张脸上的伤已经够自己心疼了,现在竟然连手都受到伤害,封子欤只觉得无形中,一根针再次扎在心里。
那种疼,不痛不痒,难受不堪。
“你别管了,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言欢想避开话题,脸上的苦涩一目了然。
封子欤也不好再去触及她的伤口,彼此的氛围沉重了几分。
“欢欢,你愿意帮我做一件事吗?”他喝了一口咖啡,眼眸随着声音暗了几分。
“什么事?”
“如今我父亲的手下依然想打击陆延,我劝说无用,虽然我说过不会再管,可血浓于水是改变不了的,所以只好来让你帮忙,看看能不能从陆延那探点口风,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放过封家,最起码别伤及人命。”
他的声音起伏不定,脸上有了微小的变化,每说一字,他都在观察言欢的神情。
尽管,他知道希望并不大,可面对家族即将面临的危险,他还是做不到坐视不管。
“子欤,你觉得我的话,在陆延这里能有多大的价值,特别是,关于你。”
封子欤凝视了她几秒,随意的笑了一声:“也许是我让你为难了,可是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言欢低眉轻轻搅动着杯里的咖啡,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如黑宝石的眼眸,两片唇瓣半合,有些欲言又止。
她抬眼,最终启唇:“我试试吧,可是,你别抱太大希望。”
“谢谢。”封子欤温暖如春,伸手覆盖在她的右手上,那只不能动弹的纤手,清瘦如枝握在掌心很冰凉。
言欢的视线,刚好触及到,覆盖在手上那断了半截小指的手指。
多好看修长的手,竟硬生生残忍的被截断。
她自然地拂开这只手,或许是不愿意去面对内心散发的一种歉疚感。
包括答应他冒着危险去打探陆延,也许只是为了还情吧。
而窗外,正有一双阴狠诡暗的双眸透过玻璃盯着里面相视的两人。
那双眼睛上挑,狐媚,透出阴毒的光来,包括嘴角,那狠厉的笑容。
喝完咖啡后,言欢被封子欤去了花景散心,等到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已近黄昏。
言欢忐忑不安的回到别墅。
一进门,空旷的别墅里空无人烟。
她松了一口气,以为那个男人还没有回来。
可上楼进屋,一道低迷磁性的嗓音,透着冷淡回响:
“去哪儿了?”
原本落下的心又紧绷了起来,那种声音,冷冰带有阴影,无疑当属陆延。
当她抬头时,便见那人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英眉冷皱,目光凌厉。
让人胆寒,心惊。
“我出去,转了一会儿。”
言欢强装镇定,面不改色,就算如此,她的心里一直在打鼓。
陆延站起来,1米88的身高配及强硕的身躯屹立在那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更别说像一片雾霾笼罩在言欢的头上。
“我不是跟你说,别单独一个人出去吗?”
他的声音意外平静,她抬眼,见那双令星辰失色的眼睛,发现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冷漠可怕。
而陆延的反应,更是出乎她的意料,可往往,总觉得这平静如水的表面浮沉着万千波澜。
“我这不是没事吗?”她尽力的去掩饰,掩饰内心的惶恐。
陆延温婉一笑,手抚上那道伤口,声音柔如羽翼:“伤口还疼吗?”
“不疼,你,怎么突然对我那么温柔?”
这种温柔,带有一种风暴前兆,包括藏在那嘴角和眼尾的笑,都很危险。
“怎么,你希望我像以前那样暴戾吗?还是你不太习惯?”
“没,没有。”言欢连忙摆手,转而从他的怀抱挣开:“我去洗澡了。”
“好,我等你。”
他依旧温情,言欢转身去浴室的片刻,总觉得背后有一股寒芒穿刺而过。
那种感觉,犹如天上掉落的冰块砸在头上,然后,聚集成一座冰山,压着自己喘不过起来。
陆延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睛直盯着眼前出浴美人景,墨色如夜的眼里闪过一丝青光。
“你,干嘛那么看着我?”言欢不自主的用左手遮住胸前,本是很平凡的一个动作,竟被她做的如此迷人又美幻。
她看着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一碰:“过来。”
两个字,不容置疑的强势容不得她说不,只能一步一小心伴着他火热的目光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