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乔亦安不会放过我们的。”车上,言欢看着身旁衣不带风的男人。
依旧,漫不经心,那种不动声色的冷静,却又带着寒冽的杀气。
陆延轻抚她的脸,轻轻淡笑:“别担心,有我呢。”
“乔家那,怎么解释?”
他永远都说,有他不用担心任何事,言欢也觉得,仿佛每次陆延都会胜券在握,百战不殆。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辈子陆延唯独败在自己的手上。
“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了。”他的笑容,永远都有那种自信,神秘,又悠然的感觉。
仿佛天地万物,都可以任他拂袖风云。
言欢没有问下去,从经过失去亲人,直到目睹那肉麻的一幕,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她只一心想着,奶奶葬礼的事。
“你先睡一觉吧,葬礼的事交给我。”
陆延用灼热的身躯包裹着她,坚实的臂膀牢牢给言欢当了靠枕,可这个怀抱,言欢却没了之前的心安和舒适。
因为她总觉得太短暂,短暂的像是下一秒就会离自己而去。
两人都静默的仿若一幅画,他低眉,温柔垂眼,她闭目,寂静无声。
之后,陆延又像无所琐事的将言欢重新接回家中,两人丝毫没有离婚的一丝迹象。
言奶奶生前淡泊名利,所以言欢决定,只是薄葬便好,而陆延,则是默许点头。
背后的事,她都任由这个男人去操作,直到葬礼的那天,她才出面。
恰好,正是阴雨绵绵,天空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遮住了天边唯一的一丝散线。
只不过,如此乌云也不及灵堂的满片黑色。
灵堂。
白布,花圈,气氛压抑的诡怖。
黑色的衣襟,燃烧的蜡烛,被万花簇拥的,是一张黑白框架上,一个面容慈爱的老人。
灵堂外,驻守两排黑衣人,除了黑色眼镜和黑皮手套,就是一张面无表情如死人的脸。
而稀散的各界人士都身穿庄重的黑色,纷纷上前三欠首,在向一旁披麻戴孝的女子鞠躬。
女子素颜,毫无血色的脸,哭肿的眼睛,哽咽的微微颔首。
而她身边的男人,高大伟岸如山,气势冷冰不可小觑,就像一个保护伞牢牢的罩住娇小的她。
哀怨的凄声环绕,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只因为这气氛压抑的有些可怕。
他们参加的葬礼数不胜数,可偏偏就是言家,面对陆延每个人竟然发颤。
一直跪在地上的言欢有些虚弱,身体微微摇晃,头晕目眩。
陆延察觉了她的异样,扶住她的弱肩,剑眉紧皱:“你若是撑不住就回去吧,我在这就行。”
“不,我可以,没事的。”她安慰着他,只不过在嘴角的笑脆弱的让陆延心疼。
两人相互默契的对视一秒,而陆延就这样双手支撑着她的身体,以防倒下。
“让我进去!陆延,你出来!你这个混蛋!”本来寂静的灵堂,被一阵尖锐的叫喊声打破。
“给我出去!”在外的黑衣人轻而易举的制住了乔母,其凶悍的气势让一旁的乔父冷汗直冒。
“我们先走吧,改日再找他来算账。”他悄悄地在乔母耳边说。
“走什么走,那个王八蛋可是让我们的女儿毁容,现在你害怕了是吧!”
“这不是害怕的事,这么多人,你觉得我们斗得过吗?”
“请你们出去。”一声淡漠且幽静的声音如月冷玉,两人都纷纷将目光转向言欢。
包括,守护在她身边的陆延。
“就是你,就是你害的我女儿毁容,你这个小贱人!”乔母张牙舞爪的挣脱开,上前就要打言欢。
“你敢碰她试试?”刚要打下去的手,被一个冷到骨髓的声音停住。
“陆延,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女儿亦安对你多好,你却为了这个女人在大婚之日丢下她不说还毁了她的脸,你还是不是人!”
当她看到自己的女儿满脸血污时,控制不住的恨不得提刀杀了陆延。
可更恨的,是言欢,因为她觉得是言欢导致女儿毁容。
“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陆延说的淡漠风清。
“我家亦安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绝情!”乔母仍旧怒气张扬。
“她害死了我的奶奶,不杀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言欢冷漠如冰的盯着乔母,目光清冷,冷到优柔的寒,寂。
乔父听了脸上抽了一下,随即上前:“言小姐,你这么说可是冤枉小女了,小女是任性,但也不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
他笑的很假,很虚伪,言欢看的到那双笑眼下暗藏的阴毒。
陆延沉默,只静静的看着言欢古波不动的冷静对峙。
现在的言欢,仿佛经历了这场事变后,显然褪去了青涩,而那股冷傲和倔强,却仍未曾磨灭。
“那你就小看你的女儿了,”言欢点点逼近:“在你们眼中有些任性刁蛮的乔亦安,实则就是一个心如蛇蝎怀揣魔鬼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择手酸心狠手辣的以至害死我无辜的亲人!”
明明就是一双清澈的眸子,硬是添了些锐利和坚硬。
“你,你血口喷人!”乔母被言欢的眼神吓得有些发颤。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去问问你们的宝贝女儿就行了,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言欢转身,不再去看他们一眼,陆延扶着她,侧头微瞥冷毅的轮廓:“送客!”
下一秒,两个黑衣人不由分说就要架起乔父乔母往外走。
“陆延,言欢,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言欢听了乔母的诅咒,果然,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可这个诅咒,就像尼古拉一样,咒怨着它的咒语,然后,冲破能量直取摄魂。
她突然回身,挣脱陆延的手,疾步冲到了乔母的面前。
“欢欢,你干什么!”陆延的威慑低吼已经来不及阻止言欢,眼看言欢就要伸手打向乔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