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将自己所查出任木和言欢出入的地方告诉了封子欤,之后却纠结万分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有封子欤的帮忙,言欢的安危便可迎刃而解,可偏偏这个男人是自己的情敌,如果他真的趁机带走了言欢,岂不是引狼入室?
恰好这时,是到考验言欢对自己的感情了。
一瞬间,陆延破天荒的慌乱由此而生,他凝眉祈祷,这一切只是一场空梦而已。
而得知言欢在冷城后,封子欤回到寒玉阁蓄势待发。
“子欤哥,我和你一起去。”
一个身材清瘦,穿着银色劲装的少年,亚麻色的头发抵至肩颈,在黑暗中闪耀的银瞳耀耀生辉。
套上黑色劲衣的封子欤,整个人散发着冷峻的气质,他轻笑:“不了流银,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寒玉阁不可缺你,还是我带人去吧。”
流银拉住封子欤的胳膊,隽秀的脸上颇有不满:“子欤哥,我在这寒玉阁待着也是待着,无聊透顶,还不如和你一起出去走一遭。”
在这冷冰冰的阁楼,每天面对的都是冰冷似窖毫无人情的氛围,包括时不时的惨叫连连,震得人的精神都快麻木。
若不是他心理素质好,恐怕早已经疯癫了。
封子欤轻柔一笑,却不达唇边:“流银,我是去保护一个人,此行难免会有一些危险,”
“我知道,你不就是要保护那个言欢吗?”流银拍拍胸脯:“我跟你一起,你也好有个帮手。”
“就让他跟你一块去吧。”昏暗的楼道中,从远到近传来一个幽冷又磁性的嗓音。
不轻不慢,不冷不热,却又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威力。
一张阴柔的轮廓在昏暗中勾勒,琥珀色的流光隐隐闪耀,直到彻底露出一张皮肤苍白的俊脸。
“默尘,你刚才说什么?”一向有些反感言欢的事的易默尘,封子欤有些惊讶他今天的宽容大气。
易默尘面不改色,看了看流银:“最近寒玉阁也没什么事,趁着萧寒也不在,你把他一块带去吧,还有风缆火云,他们三个,等于你带几个手下去的量了。”
一向爱挑战的流银激动道:“太好了,还有大哥二哥,这下可刺激了。”
“你今天很奇怪,为什么会同意我去?”
易默尘淡淡的一笑:“子欤,我只是不想你留下遗憾,况且,”他拍拍封子欤的肩膀:“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去保护言欢,也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因为她的心里,早就有了另外一个人了。”
封子欤的心里抽搐了一下,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踩痛了软肋,他浅笑:“你错了,我只是纯粹出于朋友想去守护她而已。”
说完,他都有些心虚。
易默尘凝望了他半晌,也没接话,只是潇洒的挥手:“行了,不说了,事不宜迟,叫上火云风缆,你们现在就出发吧。”
“行,我去叫大哥二哥。”玩心未了的流银像未长大的孩子一样,兴奋的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子欤,不管怎样,我希望你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感情用事。”
“我没有。”
易默尘淡然的勾唇:“那最好,对了,冷城可是一个繁杂之地,你们最好小心,别硬碰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
易默尘像一个兄长交代,封子欤给了他一个放心的拥抱:“我知道怎么做,无论如何,默尘,谢谢你。”
“易少爷。”火云风缆纷纷走来,步履轻盈衣不带风。
易默尘严凛的道:“你们此去,一定要小心行事,帮着封少爷一点。”
三人异口同声的信誓旦旦:“放心易少爷,我们一定尽全力帮助封少爷。”
“谢谢兄弟们。”封子欤握住三人的手,眼里的感激和庆幸流露而出。
封子欤有些讽刺,有时候,血缘关系的亲人,竟还抵不上这些八方四海的兄弟。
人情淡漠,纷纷扰扰,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纷争,最起码,有这些兄弟,一生值了!
送别封子欤他们后,独留易默尘长身玉树而立,可他的脸色却格外的沉重。
“封子欤,生死一命,就在你的身上了。”
长长叹了口气,眸中的落寞有瞬间转为阴暗的颜色。
冷城。
冷城,一个被称为‘最危险的地方’,这里就像一个繁华的烽火烟地,却都满载欲望和杀戮的冷酷城市。
黑夜染上大地,灯火通明却人烟稀少,因为在这的人,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士,包括暗藏黑道特工的组织。
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圆滑处世,有时候逼不得已卑躬屈膝,或者不甘者反抗,但换来的却是惨痛的代价。
“夫人,您还是吃点吧。”任木端着一碗面,面对拿着一张照片发呆的言欢无可奈何。
她的目光不断的流连在照片上的人,晶莹的手指描绘着上面英俊的眉眼,脸上的物体不知觉的一滴滴掉在镜框上。
她不知道擦了多少回,又流了多少次。
言欢都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自己,莫非是痴心傲骨?
“夫人,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想想小千金,你若是倒了她可怎么办?”
如今的言歌,不知道怎么,自从到了这后,身体就很虚弱,时不时的入困,而每次醒来的第一句,就是‘爸爸呢,我想爸爸。’
他每次只能哄:他工作忙,暂时来不了。
然后小言歌就半信半疑的没多问,可他都不知道时日越来越长,这件事还能瞒着多久。
言欢却凄绝一笑:“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只是睹物思人,”又抹掉眼泪:“有些难过罢了。”
说着,她端起面,看着这碗面被湮没的回忆又碾盘重生:
“能做成这样算不错了。”
然后,那个人吃了自己煮的面后,深情的凝望自己:
“欢欢,从今往后,我都吃你做的面好不好。”
嘴角又开始抽痛,心脏的某一处被碾压,她注视了许久,任木竟然看到她对着这碗面笑了一下。
只是这缕笑,说不出的苦涩凄美。
“您怎么了,夫人。”
“没,没事。”她极力掩藏内心的痛,一口接一口的咽下去。
可每咽一口,似乎都用了很大的力气,压抑过喉头的酸涩才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