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当空,只看得见几个匆忙掠过的身影,而此时的圆月,却被一层乌黑浓云从外到内的隐霾。
封子欤突然停住,任木也停下了脚步,两人的不动声色,让言欢忐忑不安。
“怎么了?”她说的格外细小入微,生怕一个声响便会引来麻烦。
“来不及了。”封子欤只淡然吐出几字,正当言欢质疑时,任木一脸暗沉:“他们已经来了。”
一时风萧丛生,天地肃杀,一股实质而来的杀气带着血雨朝着几人袭来。
其寒芒在背,封子欤几人处若不惊,却表情越发严肃,而言欢,则瑟瑟发抖。
那一刻,她多希望那个人可以出现在她身边,因为只要他在,就算是狂风暴雨她也无所畏惧。
尽管有这几人保护,可却不敌一个陆延。
任木不自主的将言欢护在身后,火云三人首先站在前方,封子欤在他们正中央,静静的等待着即将降临的‘稀客’。
窸窣在草丛之地,风月漫过煞气,只听得那步履轻盈和衣服摩擦的声音,眼前长条的蜿蜒路上,立刻聚集了二十个黑色的身影。
封子欤微眯双眼,警惕又淡静的扫过这些人,他们身材高壮,全身劲装,每个人都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罩,只留下一双充满杀戮的眼睛和冷冰的唇角。
在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把方才小巧的匕首,正跃跃欲试的似在下一秒就要投射。
“任木,这,这怎么办?”言欢显然被吓住了,没想到逃跑的下一秒,危险就会来临的那么快。
她不由担忧的看着言歌,却见言歌纯真无疑的用大眼盯着这些人:“任木叔叔,这些人又是谁啊。”
软糯的声音一出,立刻吸引了黑衣头首的注意,他冷邪的勾着一笑:“呵,原来这就是陆延的女儿啊,”他看不出任何感情的朝身后的黑衣人道:“兄弟们,公子可说了,谁能抓到陆延的家属,谁就是大功臣,你们可别丢了这两块肥肉,说不定,”
他摩拳擦掌:“这两人,就是我们翻身的棋子。”
“好,哈哈哈”笑声尖锐的打破黑夜,而火云三人却一如镇定,但能看的出他们凸暴的青筋正在忍耐爆发的情绪。
尤其是流银,一向暴脾气的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些狂徒撕成两半。
“大哥,你看陆延的这几个人,一看就是不经打的,来,让兄弟我先拿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小子开荤,剩下的就交给兄弟们了。”
站在杀手左边的一个黑衣人站出来,咧开厚厚的嘴唇,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转动着拇指上的戒指,双眼是对长相隽秀的风缆不屑一顾。
看到风缆的第一眼,他就莫名的对这个清高的男人产生厌恶。
风缆只是静立在那,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冷冰一片,却淡静自若的眉睫静楚。
封子欤和火云两人丝毫不为所动,而是自信的看着接下来的好戏。
不要命的黑衣杀手走到风缆面前,看着清隽高挑的风缆再次鄙视:“你看这身子骨,还做保镖,哈哈,”他随意的将手搭上风缆的肩膀:“小子,你还是回家吃奶吧!”
其余的杀手都纷纷大笑起来,将眼前的几人全都问候了一遍。
封子欤突然对一旁的任木冷淡道:“任木,把言歌的眼睛闭上。”
任木会意的将言歌的头轻轻按在肩膀上:“乖,言歌,你先睡一觉好吗?”
言歌也不说话,再说确实睡意袭来,乖乖的趴在任木相当于枕头的肩上。
转而,封子欤走到言欢后面,轻轻的在她耳畔:“欢欢,你也把眼睛闭上吧。”
“为什么?”
“我不想让血雨腥风玷染你。”说着,一手抓住言欢的弱肩,一手遮住那双纯净的美目。
“接下来,你都不能睁开眼睛,只有我叫你睁开你才能睁开,知道吗?”
即使封子欤不说,言欢也略晓一二,今天,难逃血流成河。
她点头,封子欤满意的笑笑,再看向风缆,淡淡的道:“风缆,差不多可以了。”
一句听似很简单的话,却在风缆的身上留下嗜血的气息。
正当那个杀手还在嘲讽时,却突然被噎住了笑,不甘痛苦的瞪大双眼。
而哈哈大笑的黑衣杀手,也在一瞬间静止,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夜的鬼魅。
他们都没看清风缆是怎样动手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直直的栽倒。
杀手的眼睛周围不满了血丝,他的脸部痛苦的狰狞成一团,而脖颈中央正插着一枚形似燕子的暗器,血流如注的漫过脖颈直到冰凉的地上。
他浑身抽搐了几下,风缆却缓缓抬脚,冰眸一沉,面不改色脚底对准暗器的尾部,使尖刃完全没入了杀手的整个颈脉。
“呃”黑衣杀手哀嚎一声,只听得鲜血扑哧喷出的声音,头一歪,死不瞑目的气绝。
“你话太多了。”
风缆无关所事的垂目,火云流银则是阴冷的噙着笑,封子欤也面无表情,唯独任木有些吃惊。
打从一开始,他就隐隐感到这个风缆身上的戾气太重,就是这样隔空也能感觉到他静默却森寒如窖。
“现在,主动权到我们了。”火云开口,接着疾如风的首先锁喉就勒断了杀手头子的脖子,胸前的头一软,杀手头子软成一滩泥倒下。
火云抬头,绯红色的眸子冷冶又凄艳,美的惊艳却冷的发颤。
他优雅的转转头:“还有谁?”
其余杀手只是愣愣看着已经折去的大哥和兄弟,却丝毫未有恐惧之心,反倒扬起手中的刀叫嚣:“兄弟们,杀了他们。”
“还是逃不掉啊,”该来的还是来了,封子欤立刻将言欢交给任木:“任木,记住我说的话。”
言欢还不知情的问:“子欤,你不走吗?”
封子欤突然长臂一伸紧揽言欢,只是几秒,温柔却似做最后的离别:“欢欢,如果我这次难逃一死,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决绝的转身,又见冷峻,无顾身后言欢的叫喊,他隐下别离的痛楚,蓄势待发的双手攥拳迎来即将的血战。
风姿飒爽的四个男人,目光冰冷,煞气冲冲,却依旧八风不动的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