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感冒严重,所以她的身体会变得很虚弱,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休养。”
望着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陆延只有谴责和愧疚。
可更多的,是发难。
后天就必须要逃离这座别墅,自己不要紧,可他绝对不能让她们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医生随便交代的了几句便离开,而陆延,却纠结难耐。
他抚摸着小言歌的脸,眸中宠溺却掺几分凝重,仿佛是在看她的最后一眼。
深深望尽,思绪扯过在这别墅里前段时间的美好光景,只可惜,那么美好却噶然截止。
他给了她一个晚安吻,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去。
转而,目光移到了在别墅后面转角处的铁门,这是别墅唯一出去的存活之路,也是唯一一个有关他们生死一线的希望。
之前若是没有保镖监守,他必定就会轻而易举的逃离这里,如今就连这唯一的路口也被堵死,就是插翅也难逃。
陆延沉眉凝思许久,恍然眸光中的精芒浮现,一个想法涌上脑海。
可是,这个办法,是冒着很大的生命危险,成功则已,失败则是再次搭上了一条人命!
但除了这个,已经别无他法了。
同时,他回到房间,拿起手机,一横心向杜彦发了一条信息。
一夜,陆延辗转难眠,一闭眼,大脑里竟都是血雨腥风,仿佛刀枪烽火的声音就在耳旁。
蓦然手机信息突响,在看到上面杜彦的回复后,冷冽的唇边略勾弧度,可眼眸却越发深谙。
时间逝过,转眼第三天悄然来临。
这天的风很大,伴着秋意孤寂,就如陆延落寞同生。
他轻笑,这寒风瑟瑟,还真是会映衬此情此景。
他换上一身劲装,一如玄黑冷酷刚劲,为了隐藏自己,原本梳的光亮的头发特地拂了几缕发丝在额头,凌乱的透出一种淡淡的忧伤。
本来还残留几缕青丝,如今,已是满头霜白。
他收拾好物品装在一个行李包里,之后冲了一杯特殊的牛奶,走进言欢地房间。
进去,就看到一个幽弱的背影坐在窗边,穿过日光洒在的侧脸,透尽了所有的苍白和凄凉。
“欢欢?”听闻最温柔的声音,言欢转头,面无表情的冷淡。
“你来干什么?”
陆延强装笑颜,走过去想去抚摸她,却被言欢淡漠的避开。
他的手僵硬在半空,转而淡笑:“这个季节又没阳光,医生说你现在正需要营养,所以我给你冲了一杯牛奶,你把它喝了吧。”
他递到她的面前,手肘却突被移开,随着听到清冷的声音:“我不喝。”
“听话!”
言欢仍旧不理会,陆延只好强硬:“你不是想出去吗?身体没了你怎么出去?”
果不其然,他满意的看着她迟疑的接过,宠溺的揉揉她的发:“这才对嘛。”
抬眼,却见窗外看守的保镖朝这看了一眼。
他沉脸,一吭不响的唰的拉上窗帘,之后看到桌上那空空如也的杯子,再看到言欢半阖着眼,沉重的抬不起头。
此时,陆延只在心里流淌三个字:对不起。
直到言欢昏睡过去,他重叹一口气,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沉。
为了带她逃出去,他只能在牛奶里放了半片安眠药,可这也撑不了多久,但只要能逃过这一劫,也就平安无事了。
而言歌对自己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虚弱到现在都还在昏昏欲睡,所以就没必要花费时间再去哄劝。
眼看时间即到,他一边肩膀上各扛了一个,对于这两人轻飘飘的体重是轻而易举。
此时,只听的后面有稀疏的声音,他眼眸一亮,是他来了!
走到别墅的后面大门,果真见到一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男人动作漂亮利落的几下撂倒了看守的保镖。
陆延一步步看着男人朝自己的方向跑来,每近一步距离心中的石头就落了一个台阶。
直到,男人完整无损笔直的站在离自己一个栏杆的距离,他身材精壮,轮廓刚硬,目若闪星,是精悍,粗犷的象征。
男人灵活如猫翻越过栏杆,打开窗户,看向陆延的眼神无比激动,而在看到那白发显然震惊了一下,却很快回转过来。
“少爷,属下来晚了。”
“任木,你来就好。”陆延欣慰的笑笑,转而凝肃的将怀中的言歌首先交给了任木。
任木小心翼翼的将小小的言歌抱在怀里,用灼热的身躯温暖这具虚弱的身体。
转而,陆延有些犯难的看着另一只臂膀上的言欢,纵然言欢身材娇小,可是要想翻过这门窗还是有些费劲。
任木似乎看出了陆延的纠结,一只坚韧的铁臂伸向陆延:“少爷,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陆延自知任木的力量能够同住抱起两个人,差不多与自己相匹敌,可言欢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一只手怎么说也有些吃力。
“少爷,要不,我先把小千金放下,再把夫人抱出来,你看可以吗?”
陆延思考片刻,虽然他有些不情愿别的男人碰言欢:“好吧,只能这样了。”
任木脱下身上的外衣套在小言歌的身上,尽量不让她接触到地上的冰凉,接着双手接过言欢,却都是小心翼翼的很有规矩的不会越界。
陆延随即也灵活的一越,把窗户完整的关上,从任木的手里将言欢重新抱在怀里。
“任木,幸亏有你。”陆延仿若跨出了鬼门关的第一步,面对接下来的险境已经做到悠然自如。
“这是任木应该做的,就算粉身碎骨,任木也必定会拼死相救少爷。”
他满腔真诚,在他的眼里,陆延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崇高的仰望者,誓死追随忠心耿耿。
陆延轻笑,随即一脸冷酷:“杜彦是不是再甘泉岛?”
“杜秘书他已经准备好轮船了,但他却说有其他的事要办,让属下保护少爷离开。”
“他没说什么事?”陆延疑惑,一向有重要的事,杜彦都是唯一不会缺席的那位。
但今天,竟然不见人影。
“属下不知。”
陆延也没再多问,只是洒脱严凛的说:“我们走吧。”
可当两人逃出别墅,被打晕的保镖却倏的睁开眼睛,目光阴暗的立即连接了一个电话:“张公子,他们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