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心思凝重:“什么时候可以做?”
“得找到眼角膜的捐赠,还得再等一个星期。”
“如果还不到,我就用伤害欢欢那个人的眼睛来换。”
说这话时,陆延双眸凝聚冷光,垂在衣边的双手紧攥成拳,发出咯咯的可怕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骨头捏碎,周知夏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尽管陆延知道要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个杀手很渺茫,可凭对耳钉的记忆应该可以得到一些安慰。
“啊!不要!”病房里一阵尖锐穿透心脏的叫声,惊得陆延和周知夏夺门而进。
“欢欢,欢欢,”焦急的陆延下意识没有隐藏真正的声音,双手按住仍在噩梦中挣扎喊叫的言欢,掌心的力道加大:“欢欢,是我,欢欢!”
此时的言欢才被抚慰下来,却是耳边仍旧回绕着方才熟悉的温柔有急切的嗓音。
她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在看不见的尽头只是呆愣了一秒,随即便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陆延什么也不顾也没想,只是想在这一刻静静的给她一个宽阔的肩膀,他一双铁臂牢牢的再次拥抱住这具纤弱的身躯,柔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折断轻易逝去。
他沉哑嗓音,在她耳畔低吟:“别怕,我在你身边。”
每一次,总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
可守护没多久,换来的都是最痛苦的离别。
周知夏湿了眼眶,抹了抹眼角,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拥抱的温暖定格一霎,温热的气息环绕在鼻尖一瞬,言欢清晰的感受到,这股充满安全感的力量带给了似曾相熟的回忆。
当他放开她,她再次抬起男人厚实的掌心,颤抖着轻轻划着:是你吗?
陆延眸里一滞,扬唇在她手心比划:你说的是那个人吗?——
嗯,我觉得你很像他——
那你知道吗?你也很像我的那个她。
他看到她唇边的微微弧度:你很想她?——
是的,每分每秒,我都想见到她。
随即继续在她手上写着:而且,为了她,我愿倾负一切——
你这么爱她,那她应该很幸福吧。
陆延苦笑:也许是吧,我爱她入骨,不知她是否对我情深——
我想,她也同样如此。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在彼此掌心写着,大手握小手,小手执大手,感受彼此的温度,以及指间流连的温暖。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延绽开温柔又酸涩的微笑,只是太过枯寂,太过飘零。
欢欢,你是否能感觉得到,我就在你身边,相信你,一定知道的,我一直都在陪着你。
眼睛被蒙着纱布,可还是觉得有湿润的物体润了睫毛,执着这只大手,清楚的感知这只手的修长分明,只在心底默默的隐藏那个让自己纠结的名字。
宁静的一旁,总会风起云涌。
寒玉阁。
寒冰笼罩的阁楼,被一个怒火中烧的男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她!”听闻言欢失明的那刻,封子欤只觉晴天霹雳的心痛。
接着,愤怒,狂躁,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她身边。
“封子欤,我们才刚刚回来不久你又想出去,你真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吗?”
易默尘抓住他的肩膀,厉声呵斥情绪激动的男人,却见他双目猩红回驳:
“如果可以,我还真愿意用我的命换她的眼睛!”
见他一意孤行,易默尘忍无可忍的一拳打向那张俊脸:“封子欤,你该给我醒醒了!”
身边的黑衣保镖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封子欤被跄踉了几步,拇指抹过嘴角的血丝,抬眼铮铮的盯着易默尘。
“从开始到现在,你多次想见她,我都没有拦你,但这一次,我决不允许你再任性!”
他像一个兄长一样训斥着任性的弟弟,只是在那怒色中染上了几分无奈和忧心。
他看得出封子欤的渴望和急躁,那种想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可这次,非同寻常。
封子欤满目冷傲:“就算我任性又如何,谁都阻止不了我。”
“封子欤!”易默尘一个箭步跨上去阻挡了他的去路:“上次我们已经惹怒萧寒了,如果这次你再出去,恐怕你这辈子真的见不到她了!”
是啊,萧寒性情冷血,若再出去,很可能就会折磨的半残不废。
晌而,封子欤突然苦笑,似在自嘲:“呵,默尘,我当初,为什么要加入寒玉阁呢。”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感叹。
如果当初没有加入寒玉阁,是不是就可以随时都能和她见面,可当时如此落魄的自己,没有易默尘和萧寒,恐怕早就横尸街头了。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会捉弄人,你越想得到什么,他就会残忍的剥夺什么。
甚至于,人情冷暖全无,只深陷在仇恨的泥潭中
“后悔了?”空荡的阁楼里,凭空飘来一个清幽却磁性的声音,不怒不喜,却阴冷入骨冻彻三分。
所有人为之一震,本来散站的黑衣保镖瞬时‘啪’的站成一排,笔直如柏形如雕塑。
还没有走近,易默尘和封子欤就看到一道湛蓝色的光芒冰寒璀璨在阴暗中,直到慢慢从入鬓的长眉,冷冶绝色的凤目,挺秀的鼻,妖艳的红唇,以及白到毫无瑕疵又渗人的肌肤出现,一个绝美如谪仙的男人缓缓而近。
“阁主。”黑衣保镖恭敬颔首,每到男人走过总觉得有一股寒风贯彻心脾。
当然,他们都练就了极强的抗寒力,只是每个人的眼神里除了尊敬,便是畏惧。
“萧寒,子欤他只是随便说说的。”害怕萧寒发怒,易默尘连忙上前打圆场。
却被萧寒用手一挡,修长惨白的手有劲而厉,看似漂亮实则却无情握住了无数挣扎的人命。
封子欤丝毫无惧:“我说的是实话。”
“封子欤!你给我住嘴!”
“不,让他说。”萧寒制止了低吼的易默尘,优雅的噙着微笑,却冷意袭来。
“萧寒,你刚才问我后不后悔,我实话告诉你,的确有些后悔。”
话刚落,萧寒的笑容僵住了,气氛瞬间陷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