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然,她突然想到了杜彦,那个文弱书生,应该是联系到陆延的最后希望了。
于是,她从言欢的手机翻到了杜彦的电话号码,接通的第一句就是破口大骂:“我怎么也联系不到陆延,你去给我告诉陆延那个王八蛋,不管他现在在干嘛,立刻马上给老娘滚到医院来,自己的女人出事了都不知道!”
那边的杜彦愣了半天,耳旁被那噪声吵得嗡嗡作响,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你是周知夏?”能够称自己‘老娘’的,只有那个女汉子了。
“是老娘怎么了,赶紧让陆延滚过来。”
“不是,周小姐,夫人她出什么事了?”杜彦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想知道,让陆延接电话!”
“陆总他不在公司,他不是和夫人去御海湾散心了吗?应该和夫人在一起的啊。”
这边的周知夏傻愣住了:“what?”
这两人去散心,怎么一点踪迹都没有,还有,这期间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两个人又分开,还导致言欢遇到危险?
“周小姐,夫人她到底怎么了,还有,陆总他是不是出事了,怎么没和夫人在一块?”
杜彦在脑海中开始胡思乱想,这才刚刚平静下来又出了这档子事。
“我发现你丫的真是陆延的贴心秘书啊,时刻都在想着他,”周知夏一脸黑线的扶额:“想知道啊,那你去给我把陆延找回来。”
说完,决绝的挂了电话,留下那旁杜彦一头雾水。
杜彦呆滞了一秒,随即立刻联系陆延,却关机了,心急火燎下,他想到了一个人。
此时的云知深一边调查凶手的事,一边等着陆延出院。
云知深陪着陆延到医院外面散步透气,这边的天气很暖,就连风都很柔和。
两人漫步在环境幽静的阴廊上,他们的出现是一道风景,一个冷酷阳刚风华清贵,一个眉目翩翩如同一幅水墨画。
他们每经过的地方,都有人怔怔的目送而去。
“终于要出院了,”陆延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心中带着期盼和渴望:“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已经想好了,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奔过去拥抱住她,再次流连那令人流连的淡淡樱花香味。
“你真是闭口开口都不离她,”云知深淡雅一笑,倏的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能够有这么一个牵挂的人,至少此生,不会留下遗憾。”
他目光幽远又带着孤独,不乏忧悒和怅惘,却是转瞬即逝的微笑,又变回淡漠一面。
陆延只是微勾薄唇,却足以迷倒众生,蓦然,此时一阵铃声,打断了彼此的思绪。
“杜彦的电话?”云知深看了一眼陆延,疑惑地贴上耳朵。
下一秒,就听到那头传来焦急声音,连一旁的陆延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就在我身边,”转而把手机拿给陆延:“杜彦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云知深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看得男人的一张脸由晴转阴,附上的一层乌云藏不住的一丝惊慌,瞬间伸缩的瞳孔,璀璨星移如剑锋利。
“你说什么!她怎么了!”陆延倏的站起来,暴戾的目光狠厉的让周围路过的人都寒颤几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云知深担忧的搭上他抖动的肩膀,数尽他的惊慌和不安。
“她,她出事了,知深,马上回甘泉岛。”
“可是你还得养伤啊。”
“养什么伤,她比我的命都重要!”疾声怒吼,来不及云知深过问就甩手离去。
甘泉岛。
“你们都给我走开!离我远点!”一个女人在看不见的视线里,摸索着身边的物品砸向护士。
“言小姐,你冷静点。”一个小护士一边躲避言欢丢来的东西,一边试图接近她给她输液。
“言小姐,我们知道你不好受,但现在你总归要好好的养伤,早点让眼睛恢复起来啊。”
“我都是一个废人了,你们还管我干什么!”
一面纱布,遮住了一切光明,也将她与这个世界隔绝的彻彻底底。
她还没来得及去好好的看看他,也还没来得及,和他历遍繁花似锦。
就这样,被上天无情的葬送了一双眼,葬送了这一生的光芒和翩跹。
“言小姐,您别这么悲观,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您说要是陆总看到您这样,他也不好受啊。”
护士们无力腹诽:其实,到时候受罪的可是她们了。
“走开走开,都在这杵着干嘛!”周知夏推攘开人群,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这里交给我就行。”
遣散众人后,周知夏拾起地上杂乱的物品,坐在那个孤独的身影旁,握住那双颤抖冰凉的手。
“欢欢,我是知夏,”她心疼的看着言欢从纱布下滴落的残痕:“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还有陆延,他很快就回来了。”
“不,不,”言欢带着哭腔摇头:“我不要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我不想”
总是在那个男人面前,她始终都以最坚强最高傲以对,隐藏的脆弱和无力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宣泄,只是此生不服输的的想在他面前孤芳傲世。
可是如今,她想藏起来,也藏不住了。
“欢欢,你别哭,你哭对你眼睛的恢复不好。”
周知夏连忙为她抹去那不断流下来的泪水,心疼的以拥抱慰藉于她。
“欢欢,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真的好难受。”
“知夏”她抽泣的抱住周知夏,在这双弱小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我,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真的一辈子都看不见了。”
周知夏抓紧她的衣襟,牵强的安慰:“不会的,不会的,你还不相信我周知夏吗?有什么事能够难倒我的。”
她假装乐观,可眼中却很干涩,忍着想要流下来的物体,硬是吸了吸鼻子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