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枚,我知道她是你表妹,但乔亦安不是一次两次想加害欢欢了,”他的眼眸深沉如夜,又带心疼:“看到言欢脸上的伤了吗,那就是乔亦安所为,所以我才会同样让她尝尽毁容的痛苦。”
他字字带刀,深入骨髓,洛云枚能感觉到,这是一个为了爱人宁愿倾尽所有颠覆一切的男人。
他温柔相对于爱人,却也将狂暴残忍留给了伤害心爱人的那些人。
可洛云枚也想不到眼中单纯善良的表妹竟是一个蛇蝎美人:“没想到,亦安一直都在骗我,”她深吸一口气,先是苦笑,转瞬清冷如月:“陆延,我洛云枚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做了坏事的人,就一定要付出代价,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替亦安求情。”
她淡静如莲,游离在红尘中的出姿,嘴角透着薄情的信号,冷艳不近人情。
陆延暗地感叹,或许很多时候,洛云枚都在用这种冷漠来伪装外表。
“谢谢你。”除了感谢,陆延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云枚垂眸凝笑:“你不必跟我客气,今后如果你再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跟我说,我就当你的后援吧。”
她突然笑的像一个孩子般纯真简单,与方才冷漠疏离的女子截然两人。
之后,两人分别,陆延立刻下令杜彦,派人四处追查乔亦安的踪迹。
此时的寒玉阁,萧肃封杀黯然而止,可带给人最凝重压迫的,是一股淡淡蔓延的血腥味道。
阁楼玄关的大门内,冰凉的地板上染上斑驳的血迹,已经慢慢融合成了暗红色,就像绽开在黑暗中的一抹花色,很妖冶美丽,却释放它致命的毒性。
当然,最为致命的,还是在一个巨大的铁笼里,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和一头雄壮威武的老虎的对峙。
四周是铁栏笼罩,泥土地面则是被血迹污染和破碎的黑色衣料,男人的衣服差不多只剩一块布料挂在身上,裸露出健康的肤色和强壮的身躯,手臂,胸膛,脸上,尤其是肩膀,利出几道深入见骨皮肉翻卷的伤口,鲜血顺着锁骨一直延着胸膛滴落至地面。
可即使这般高大的男人,在这头浑身都充满力量的肌肉的虎王面前,不过微不足道的丁点而已。
封子欤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地面,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眼皮上凝结着汗珠,渗着伤口早已痛的麻木。
因为面对这头威武霸气,凶狠残戾的猛兽,首先能活着出去才是必要的。
虎王查拉弓着脊背,蓄势待发的肌肉线条凸暴而出,一身金黄色的外袍披着黑色的条纹,高贵美丽不可侵犯,它的四肢极为健壮,一双虎目闪烁着森寒可怕的阴绿光芒,头上的‘王’字更是彰显其霸气威武,但那锋利的牙齿也凶悍的下一秒便能将封子欤撕成碎片。
斗了半个回合,虎王查拉的爪子也被短刀割破的一个小口,后肢也同样受了些小伤,但貌似这些对于骁勇善战的它来说无关紧要。
封子欤摸索着地面掉落的匕首,紧紧的握在沾满鲜血的手心,缓缓扬起用刀刃对准查拉,双目怒视其气势不输虎王。
气氛被彼此的争锋对峙而陷入窒息的死寂。
易默尘被看的早已一身冷汗,双手一直紧攥泛白,摊开手心全是汗。
相反萧寒,却漫不经心矜贵雍雅的看着这一幕,这厮杀血腥便最能激发他的亢奋和兴趣。
“萧寒,差不多得了,再这样下去,只能伤的更重。”
易默尘担忧的同时很惊愕,他没想到封子欤会和虎王斗上这么久,也幸好封子欤随身携带匕首,才加大了希望。
但这想要胜算,几乎是很渺茫的。
萧寒却淡淡轻笑:“你是害怕他出不来吗?”
“萧寒,凡事不能做的太绝,给别人一条出路,也是对自己的宽容,未尝不是件好事。”
萧寒蓦然蓝眸一沉,漂亮的光芒泛着寒光一瞥易默尘:“默尘,你应该知道,进了寒玉阁,便没有出路。”
“你自己曾经没有出路,就想也剥夺别人的权利吗?”
他语气冰凉,毫不婉转的话里藏刀,在意料之中萧寒果然袭来杀人的目光。
易默尘知道,他触犯了萧寒最致命的弱点。
“易默尘,你再说一遍!”萧寒本身戾气就重,他往往生气不会轻易的咆哮,只是用浑身的冰寒和眼神的凌厉便可让人畏之三分。
“萧寒,我本不想提,谁都有一段过去,但如果当初不是你的执意和冲动,将自己逼入绝境,牵扯到其他的人,伊玄她也不会”
“够了!别说了!”一声震怒,使整个寒玉阁都抖上几分。
虎王查拉听到主人的怒吼,一声虎啸震彻天地,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封子欤疯狂扑去。
封子欤执起匕首,身子前倾也准备随时攻击。
“查拉!”咫尺之距,一道威严冰冷的声音穿透过虎王的耳膜,虎王查拉立刻停止攻击。
萧寒走到铁栏边,伸出惨白的手,虎王查拉转瞬变成一只温顺的猫用鼻子不时的蹭着,萧寒轻轻的抚摸着虎王的皮毛,同时也淡漠的下令。
“来人,打开铁门。”
黑衣人得到指令开锁,封子欤依旧将背脊挺得很直,直到出来之后,支撑不住踉跄了一会。
“子欤,小心。”易默尘小心的扶着他,都不知道该扶哪儿,因为每触碰这只手臂都是伤痕累累。
“封子欤,能和我的虎王斗上半个回合,算你赢了,我答应给你的承诺,但你要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她。”
封子欤仅用最后的力气咬牙:“好,我说到做到。”
“默尘,带他去处理伤口。”萧寒头也不回的只顾对自己的爱虎消毒伤口,而虎王查拉则乖巧的伏在地上露出受伤的地方,完全不见方才的凶残暴戾。
处理伤口时,封子欤丝毫未出声,只是皱眉,咬牙,早已汗如雨下。
“你得养好伤,再去看她。”易默尘看着这不为风吹雨打动摇的男人,都有些不太认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