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为我今天的误会让你改变主意的话,我表示抱歉。”
他不轻易向人低头,也不轻易向人道歉,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心爱之人就此遗憾。
“不,这不关你的事,”封子欤无力斑驳的声音很无助:“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沉寂了一瞬,陆延再次打破沉默:“你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
方才进门看到封子欤的那刻,首先映入眼球的便是那伤痕累累,而且每一条伤疤都能想到那种致命的疼。
曾经那荏弱不堪的封家少爷,究竟经历了什么变成这般模样。
封子欤瞥了他一眼:“你倒是问的毫不婉转。”
“我从不喜欢拐弯抹角。”
面对男人的爽快,封子欤朗笑几声,浑音如提琴在山间回绕:“陆延,说实话我很喜欢你的性格,做事果断,爱恨分明,”他突然回头望向陆延:“如果没有言欢,我想我们会成朋友吧。”
他说的不确定,似在疑问,似在陈述,心里想想或许是真的,如果没有言欢,以两人的性格,一定会互补成为兄弟。
但也就偏偏为了这博红颜一笑,很有可能导致两败俱伤而付出代价。
陆延同时也回瞟,目光飘忽不定,冷暗中掠过一丝迟疑,继而启唇:“应该会吧。”
说实话,如果没有她,自己和封子欤,应该会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人生一场如己固然重要,但却不及为红颜怒发冲冠。
“其实现在的我,就是用身上的这些伤换来的。”
“你和那个易默尘,看来关系很好。”陆延也不含蓄的继续漫谈不惊。
封子欤略有警惕的一瞟:“陆延,有些事,好奇心还是别那么强,否则害的还是自己。”
陆延迷魅的勾唇,眼尾慵懒尽挑淡漠:“我才没那么多好奇心,只是,一切都是为了言欢,这点你应该懂。”
“我处处小心翼翼,怎会牵连到欢欢。”
“那就行。”
封子欤回首望了望小木屋,叹了一口气:“今天我们就在这守着吧。”
“同样如此。”
两个视为劲敌的男人第一次默契的心有灵犀,漆夜静了无声,幽谧如同一幅山卷铺开的画。只在昏暗中两道修长的身影挺拔有力,就像是门神一样充满力量又冷冽的气势不可侵犯。
就连悄悄窥探的周知夏,也惊叹两人的气势之强大冷酷,但同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竟然第一次觉得这两个男人站在一起毫无违和感。
极其和平的气氛让周知夏消除了之前害怕他俩打起来的担忧,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可往往这渗人的平静,便是那暴风雨的前兆。
一夜,两个男人未眠,他们始终都守护着这扇小木门,从未合过眼。
于是第二天周知夏起来,就被两人的黑眼圈所吓住。
“我去,我还以为看见国宝了呢?”周知夏很委婉的吐槽,随着凑近一脸黑线的陆延:“别告诉我你们昨晚一夜没睡。”
再看看封子欤,扶着额头,沉眉闭眼,憔悴倦怠的模样让周知夏蓦然流过心疼。
但只是一瞬,很快消失无形,就连她都奇怪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你这不是废话!”陆延沉声,白她一眼,手握拳放在唇边打了个哈欠,一副精神不佳的样子。
“老娘关心你,你别不知趣!”较大的声音,引来了闭目养神的封子欤不满。
“吵死了,就不能小声点。”他揉揉耳朵,眼皮缓慢抬起,上勾的眼尾明明不屑却硬是挑上了一道冷魅的弧线,更显这双眼型漂亮邪魅。
这让想要回驳的周知夏竟然噎住了口,说不出话,于是陆延对于这女汉子的无动于衷很吃惊。
拿到平常,周知夏不得把这间木屋震破才怪,现在看她的样子,怎么还有点惊艳痴呆?
封子欤显然未留意,径直绕过周知夏走到陆延面前,猝不及防的开口:“陆延,打我一拳。”
陆延周知夏同时惊呆,而陆延则斜眼瞅着他:“什么?”
“若不打醒我我恐怕就要睡着了,呆会还怎么开车回去,”他拍拍坚实的胸脯,随意粗狂的道:“少废话,赶紧的,一会欢欢就醒了。”
突然看到陆延挂着很残忍又阴森的笑:“打残了可别怪我。”
“放心,我身子骨坚实着呢,尽管来。”
“好,我就不客气了,”陆延活动着手腕,准备蓄积力量,哪知被风子欤拉住胳膊:“但不能趁机公报私仇。”
“不是让我打你嘛,是男人就别顾及那么多。”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把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光这响声就让人发颤。
就在封子欤准备迎接拳头那刻,却被一个力量拽回,还未反应过来就有一股力道打向小腹,其力量之大可谓是蓄发了多少洪荒之力。
“哇靠,手好痛。”周知夏一边吹一边甩着被打痛的拳头,若无其事的让陆延和封子欤都齐刷刷的将视线投向自己。
尤其是封子欤,不敢相信打自己的竟是一个女人!?
而且还被她打趴下,这说出去颜面何存?
“嘿嘿,不好意思啊,我是怕陆延来真的所以就替他代劳了,”她嬉皮笑脸,赶忙上前安慰:“你没事吧,是不是把你打痛了?”
“走开!多管闲事的女人。”封子欤自顾站起来,虽说小腹有些痛,但说实话,真的清醒了不少。
“你别不识好歹!不是你让打的吗?”
“我叫的是陆延,又没叫你。”
“你”
陆延则抱着手看戏,突然觉得周知夏这脾气好像也只有封子欤能收住。
看到陆延在一旁环抱着手一脸阴险,封子欤给他一道冷冷的光:“陆延,你别在这幸灾乐祸。”
“嗯,好吵。”一声嘤咛,引来了陆延和封子欤的注意。
“看你们两个干的好事,竟然把欢欢吵醒了。”陆延冷眼一瞥两人,几近冷窖凌厉逼人。
“子欤,你在哪儿?”一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封子欤在哪儿。
想过去扶言欢的陆延,竟沉重的迈不出脚步,而这句话也如把双刃剑凌迟着身上的肉,一片片,生生的割下来,只叫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