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越来越沉,意识被风吹得混乱纠结,整个人像是被抽空的了力气,往日那烈气杀戮的凶残和冷血不再,此时此刻只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无助孤单。
身后突然打上一阵光芒,他回头用手想去遮掩这缕刺眼的光线,却在下一秒睁大眼睛,看着一辆晃着两个车灯直打一束灯光急速而弛,恍然睁大瞳孔,想躲避已经来不及,整个人的身体被车身狠狠的撞击,身体瞬间被一股力量翻越过车篷,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翻滚了360度平躺在地面。
只看到一片血泊中,躺着一个黑色又修长的身躯,触及不到的冰凉,能感到那生命和气息在一点点的微弱,直到没有了呼吸和脉搏。
因为这道小路很偏僻,又是半夜,荒无人烟。
迟绝只感到热流不断地滑过脸颊,伴着淡淡的血腥味在鼻尖,那唇角,竟然带上了一丝笑容,却无比惨淡,凄绝。
也许,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吧,也许,就这样没有牵挂的死去,去天堂陪父母也挺好的。
他安详的闭上了眼,以为走到了杀手之路的尽头,可没想到,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寒玉阁内,冰冷如初,人事依旧,唯独在两个俊美的男人中,多了一个相貌平庸又昏迷不醒的男子。
“你确定他没事了吗?”易默尘淡漠的看向萧寒,见他自信不发冷傲的扬唇:
“放心,只是头部受了重创,暂时还醒不过来而已。”
他将一双沾满鲜血的手伸进一弯清水里,清亮的水顺着漂亮的手指探入而变成一滩淡红的颜色,在水面四周漾开成妖冶的花色,他优雅又仔细的洗净,最后轻轻的甩了甩,接过手下递过的白色毛巾翻面擦了擦。
萧寒很小心的将取下来的一枚戒指重新戴在中指上,每一次洗手或是执行其他的事,他都会将这枚戒指仔细的保护,不让它沾染一点的水和血。
他漫不经心的一瞥昏迷的男人:“他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非得让我救他。”
易默尘凝视了一眼,很凝重的在陈述一件事:“他叫迟绝,曾经很小的时候,我们是朋友。”
萧寒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挑着长眉:“你生来便是易家的少爷,怎么会和一个普通人玩在一块。”
易默尘停顿了一秒,目中幽暗,平静淡水:“也是缘分吧,那时候我们都住的很近,每次看到他,他都会拿着一个木头在那雕刻,不爱说话,很安静也很孤僻,”他扬起一丝平淡的微笑:“后来我们成为了朋友,他被别人欺负,我经常帮他出头打架,一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没有了消息,我也再没见到他。”
他垂头看着宛如睡的像一个孩子般的迟绝:“直到那天,我们再次相遇,可是,如今的迟绝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男孩了,而变成了一个阴狠冷血的杀手。”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噎住了话语沉重的看着迟绝,一时氛围陷入了沉闷的死寂。
“那就让他跟我做事吧。”一向爱才的萧寒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有天赋的杀手,凡是他看上的人,都必定不凡。
也都会从文弱胆小,蜕变成一个强大的强者,而且每个人的性格,一概都变得无情冷漠。
例如封子欤,就是他培养成功的的其中一个,只可惜,还是忘不掉七情六欲。
“我得走了。”一个冷淡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氛围,只见一个身材劲健,容貌俊朗的男人从楼阁上走下。
易默尘和萧寒明显一惊,只因今天的封子欤意外穿了件纯白的衬衫,依旧长身玉树,少了些往日黑色的神秘和冷俊,反倒白色多了些阴柔和俊雅。
在看到昏迷的迟绝时,封子欤只是昙花一现的讶异,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我会尽快回来。”
“希望你能记住给我的承诺。”萧寒在他背后,疏离淡漠的风轻云淡。
“放心,我封子欤说到做到。”
“子欤,一个人小心点,别冲动。”走之前,易默尘不忘叮嘱两句。
封子欤爽朗的拍拍他的肩:“我自有分寸,走了。”
看着封子欤潇洒离去的背影,萧寒蓝眸幽深,化不开的沉淀和冷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高兴。”
“呵,也只有对于言欢了,他才能那么开心。”
萧寒只笑不语,却若隐若现不达水润的唇,苍白无血的肌肤很透明,透明到给人一种很惨厉很落寞的感觉。
易默尘知道,其实,这个看似洞绝人心冷血无度的男人,还是会孤独和忧伤的。
而此时的封子欤没有大大方方的踏进医院,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后来加入寒玉阁后,每次见言欢,都要小心翼翼的不可肆胆,就像是在做贼一样。
正在犹豫不决时,周知夏一眼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瞬间一个名字涌入脑海。
不知道是不是这张脸长得比较有辨识度还是印象比较深刻,周知夏带着极强的眼力再次走近一点。
果然,那轮廓温柔气质却冷峻的男人,正是封子欤!
“我去,真的是你啊。”
极清的女声在耳侧回响,封子欤转头,看到一个身姿高挑,五官大气精致却爽朗豪气的女人正上下瞧着自己。
“是你!”就周知夏这大大咧咧的性格,很难让人遗忘。
周知夏抱着手,歪着头,一本正经的问:“你来这干嘛?”
封子欤眉目沉凝:“既然遇到你,你就带我去看看她吧。”
他面淡如水,却带着缕缕忧愁,这令性情活泼的周知夏一时都不知所措的放下环胸的手。
“你怎么知道她在这?”
“别问那么多,我现在只想见她,”转而想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道:“那个,陆延在吗?”
尽管现在他和陆延的关系没那么僵硬,可终究还是有所芥蒂,也算是为了言欢不受牵连,为了她不再为了自己受到任何的伤害。
周知夏恍然意识到什么,手一摊:“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看不就得了,”随着食指摸着下巴思索:“不过据我所知,貌似今天陆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