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给我去死!”伴随身后疯狂的咧骂声,任木和洛云枚惊愕的同时向后一望,便见肥胖男人手中的酒瓶仅半臂之遥。
任木下意识的抱住还在愕然中的洛云枚,以高大的身躯护住了她,其实洛云枚的身材很高挑,但在高壮的任木面前却显得娇小伊人。
“砰”的一个酒瓶破碎的声音,砸在任木的后脑勺上,酒瓶的碎渣碎了一地,以及其中渗透着几滴艳丽的暗血。
“任木!”洛云枚惊慌失措的抬头看着拼死相护自己的男人,刺眼的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滑过眉骨到刚毅的轮廓边缘。
任木皱着浓眉,一时有些麻木感觉不到疼,低头强力扯上一丝笑容,脸色却很惨淡:“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可是你受伤了。”
“这点不算什么,小意思。”他依旧若无其事坚韧不拔,直到头部的晕眩伴着疼痛蔓延过脑神经,闷哼一声终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老,老大,好像,事情真的闹大了。”一个小弟呆征的望着侧躺在地的任木,看着那鲜艳的血双腿发软,说话支吾。
肥胖男人愣了一会,随后怒骂一声:“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两个小弟相互对视一望,随后三人连滚带爬的仓皇逃窜。
洛云枚想抓住对方却无能为力,面对任木受伤第一次束手无措。
“任木,你要坚持住,我让人来救你。”眼看任木半阖着眼,血液顺着眉毛流至眼睑,洛云枚手忙脚乱的替他擦去鲜血,一向冷静的她破天荒的心慌和不安。
“这,这该怎么办?”她焦急的左右东张西望,这条道又很寂,没有什么人,就是想叫人帮忙都余力不足。
正想打电话给陆延,一道冷清如琴弦拨动的嗓音从上方幽幽传来:“我来。”
随声而望,入眼一张惊艳清绝的脸庞,那人身姿修美,一身蓝色斗篷,唯独在黑夜里一双湛蓝色的漂亮眼眸,沉浸在化不开的深邃和冷冶里。
此时的任木意识不清的倒在地上,凭着坚强的意志力模糊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个蓝衣男子。
这模样,仿佛在哪儿见过。
“你,你是谁?”回转过来,洛云枚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这个清冷的男人身上,惊艳从未消散。
男子伸出一只似女人柔夷又有劲漂亮的手,但肤色却很惨白,惨白的让人光看一眼便触及心寒。
“我是他朋友,他交给我,你不用管了。”男子很冷漠的扶起晕沉的任木,因身高匹敌所以搀扶着毫不费力,那双表面看似纤细柔美的手,实则却有一种既厉又寒的嗜血和戾气。
“可是”
“有问题吗?”洛云枚被男子的冰眸烈气所慑住,竟不敢再有所言语。
“没,没事,那他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仍旧冷漠如冰,动作迅速的很快被黑夜笼罩成一个微小的点。
只觉一阵疾风掠过,洛云枚才从方才的发怔中反应过来,而抛开这突然出现的惊世男子,对于任木的奋不顾身不觉在心里生出一丝牵挂。
而把任木救回的陌生男人在回到那个秘密楼阁里,无声无息的将他带到了属于自己的空间。
“风缆,你怎么擅自将人带到寒玉阁来,不知道萧寒的规矩吗?”
站在房间里的火衣男人望着正贴心照顾任木的风缆,秀眉间溢出一丝担忧和不悦,暗红的眸子闪过沉暗的烈焰。
风缆将长长的斗篷遮盖在任木的身体上,只是牵着一丝迷人的微笑,替任木擦拭包扎着受伤的额头。
“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说这话的同时,火云讶异的看到这个平日清高的男人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第一次看到他浮现最简单又倾城的笑,给这张冷酷的脸增添了几分温暖的色彩。
“他不就是只和我们是一面之缘吗?怎么会成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火云看的出,自进来到现在,风缆看着任木的神情都很温和,其中更像是一个哥哥待弟弟般的宠溺。
风缆只是静静地望着闭眼昏睡的任木,曾经那个清瘦需要自己去保护的小男孩如今已经长成这般高大威猛的模样,而那眉间的英气和杀戾,像极了他一概对敌的冷酷凌厉。
恍然,见他轻启丹唇,眉眼蔓延着散不开的回忆和怅惘:“火云,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几年后再次与自己的亲人重逢的那种迫切的感觉,我现在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寻他,现在,终于寻到了。”
火云不解中带着一丝讶异:“亲人?你不是孤儿吗?怎么还有亲人,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和风缆是差不多同一时间被萧寒带回寒玉阁的,那时候在他的印象里,风缆永远都是一个人坐在那,孤僻不善言辞。
“我现在暂时不能说,因为一旦说了,便会殃及到他的性命,我不想他有事,”转而回头望向一脸疑惑地火云,从中带着一丝淡漠的乞求:“所以火云,我希望你能够帮我隐瞒,等他醒了,我会趁萧寒不在送他出去。”
“好吧,可是风缆,我们都清楚萧寒的性格和手段,就算你以后想见他,可千万别像子欤那样,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连性命都不要。”
“我知道,我才没那个小子那么傻,”冷淡的失笑一声,挑起的眼尾勾出一条流畅的弧线,半分温和,半分疏离:“但如果真的是为了他,就算是背叛萧寒,也在所不惜。”
此番狂妄的话让火云立即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的厉声道:“风缆你听好了,这些话你只能跟我说,千万别在其他人面前提起,否则,我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跟随萧寒做事多年,他自知萧寒是翻脸不认人冷血无情的那种,纵然之前你有再多的丰功伟绩,他也会因为一点违抗而去用尽手段惩罚你。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蓦然,蓝眸一暗,收敛起柔和的笑容,又剩一面冰傲:“不过早晚,我都会想办法逃离这里。”
火云想去劝诫的话被男人的坚决给咽了回去,毕竟是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是不知道风缆的用意和想法。
只是有些事,有些人,都是注定逃不开这挣扎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