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却淡漠的拂开脸上这只宽厚的手,只是冷淡的道:“我没事,有点感冒而已。”
而她突如转变的冷热交换,陆延只觉是天与地的两个人。
昨晚还热情似火与他交缠缱绻,今日却冷漠如冰与他陌客疏离。
躲避男人愕然不解的目光,径直摸摸言歌的脸,温柔的淡淡道:“女儿,你先上楼去玩一会,妈妈和爸爸有些事要谈。”
这个语气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决断的不给言歌任何回绝。
言歌无辜的大眼睛打量过眼前的两人,只觉气氛很沉重,只好撇嘴低声道:“哦,好吧。”
走时不忘拉拉陆延的手,示以乖巧的笑容:“爸爸一会上来陪我。”
“好,爸爸一会就来,乖,先去吧。”宠溺的揉揉女儿柔软的头发,看着她一步一跳跃的上楼。
言欢同样望着渐远消失轻盈的身影,突然一种瑟然无形的涌上来,慢慢的聚集在唇角,苦涩无味的微微扬着。
不由自主的呢喃自语:“真好啊。”
似在庆幸,又似叹息,视线再一转,望向男人的目光却冷得如同化不了的一块冰。
“欢欢,你有什么是要跟我说吗?”他仍旧专属给她最绚烂最温柔的笑,倾尽了一世深情款款相望。
那双被墨渲染一片的深沉,划开一个小小的旋涡在吸她入骨,言欢连忙避开,避开这轻而易举便能沦陷的眼眸。
“陆延,我说的那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努力挺直脊背,忍住身体不适却仍然淡雅出尘的坐在沙发上,孤冷的一如寒冬的雪梅,依旧着坚强傲骨。
陆延想到了什么,却假意去逃避:“什么事?”
迎向那坚韧不移的清冽目光,看那唇瓣上下一碰,吐出无情的几个字:“关于离婚的事。”
陆延仿若一瞬掉入万丈深渊,刚刚看到的光芒一念之间便被摧毁。
他扳过她的身体,一字一句的紧紧逼问:“为什么?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不会再提这件事只字片语吗?”
钳住她两肩的手强而有力,眼神凛冽却满含苦楚,就连看她依旧清绝傲然的脸,都冷颤的不觉有些发抖。
言欢强忍心中万千讽刺的痛,决断的甩开男人的铁手,也字句无情的道:“我没有给你任何答案,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她略带眸中的讥讽和不屑:“陆延,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和你过一辈子。”
恐怕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伤痛欲绝,她只觉的男人一脸彷徨令她锥心刺骨。
自作多情?这个词,真是讽刺啊。
心脏就像被撒上了剧毒蔓延过全身的血液和骨骼,他声声低哑沉迷:“你说的都是心里话?”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所以还在保留一丝侥幸。
言欢倏然起身,或许是在有意的躲避,看起来娇弱的身姿却幽然清尘不可亵渎:“当然是真的,就像你当初一样,从始至终都在算计我。”
“我那是一时气话!”陆延也猛然站起,一瞬间的怒气冲脑是他一阵晕眩。
“这跟我没关系!”她也放声大吼,句句悲切:“陆延,你听好了,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们必须离婚!”
她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字字残忍如刀的哽咽出这句话。
她的决绝和冷酷,让陆延只觉有一把刀在将自己的肉一片片割下,血肉模糊,几近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决不允许!”霸道疯狂不甘心的上前猛地一把抱住她,这次的拥抱比任何一次都用力深切,几近要将言欢勒到窒息。
“陆延,你放开我!”她挥手一拳拳拍打在男人坚实的后背,咚咚咚的一阵阵响声大的心惊胆战,她每一拳都用尽了力气,每一拳都挥尽了眼眶的泪水。
“你打吧,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能让你高兴,只要不离开我,你尽情的打,我都扛的住。”
忍着背上骨骼的疼痛,他仍然牢牢的环住她的身体,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放过。
因为他想抓住这缕微弱的希望,宁愿他伤痕累累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
这没有结局的感情,终是一念沉沦,辗转在火狱间却也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打着打着,言欢停止了一直挥发的拳头,渐而停留在他背上,然后,无力的落在他的腰间。
埋在他温暖又宽阔的胸膛,就连呼吸都是痛的哽咽:“你又何苦如此,你知道我一直想要的是自由,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我。”
虽然身体相贴,呼吸相连,可是她觉得彼此就如恍若隔世的遥远,浮华乱空的挣扎和迷茫,终然遥遥相望不可触及。
那一刻她终于知道,原来这个世上,终有一个男人,对她可以霸道专断,却也能够宠她爱她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更是一世执念绝不动摇。
随之,她用力挣开了男人的怀抱,向后退一步,拒他的距离半臂之遥。
“欢欢,你”陆延想上前一步,却迎来的是言欢的退后。
“你真的这么厌恶我了吗?厌恶到不能碰你?”
这是不是,真的太过残忍了,冷酷霸道的他明明可以强行将她再次拥入怀,可偏偏就是那致命的感情让他竟选择放弃。
“陆延,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这么幽冷的看着一脸痛楚的陆延。
他飞扬着霸气的眉目,目光转冷,字句果断有力:“我不答应,这个婚就离不了。”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言欢,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他双拳紧攥,俊美的脸庞平静到几近冷酷,声音沙哑字字凄厉:“和我离婚,真的只是想要自由?”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自由。
是不是他那‘一世囚禁’,给了她太多的阴影和压力,还是,她已经深深陷入这个泥滩了。
“是,我为的就是想要自由。”
“那我可以给你,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都陪你一起。”他满目含情,唇角微扬,走进一步抬手抚摸她的脸,喑哑却苦涩:“我什么都能给你,你说你想要自由,可这世界之大,我要的就只有一个你,这个要求过分吗?”
从何时开始,他这么让着她惯着她。
她喜欢桃花,他便在这后院给予一场桃花如雨,只要她喜欢的,他都会给,谁欺负她,他就惩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