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言欢会比自己起早又不知不觉的离开,所以陆延这一夜几乎是半睡半醒,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不松手。
好不容易到次日,他蹑手蹑脚的起床,放心的看着这如孩子稚气纯真的睡颜,温柔画在眉间,轻轻的在她脸上一吻。
细心的替她掖好床被,每一个动作都极轻极柔,生怕只要稍微一点响声,便会吵醒了一向浅眠的言欢。
待到言欢醒来时,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
这也许是她有史以来睡的最好的一次,她支撑的床起身,却浑身酸痛的差点倒了回去。
看来昨晚,真的是太过了,一想想她是如何的主动热情,不觉双颊彤霞一片,耳根脖子都在灼烧。
正要惊呼,摇坠的身体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所扶住,头也撞在了一堵结实的墙上。
伴着头顶传来一个柔和略带责怪的磁性嗓音:“你这女人,你不好好在床上呆着下来干什么?”
抬头入眼那张依旧俊逸张扬的俊脸,以及留在嘴角那抹无尽的温柔涟漪,忍不住便会让人深陷他那双化不开墨潭的旋涡。
她淡淡一瞥地上凌乱的衣裳:“我想穿衣服。”
却见男人邪戾着嘴角,愈加凸显那张冷冶的脸庞俊美非凡,鼻尖突然凑上温热的呼吸:“我觉得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更好看。”
那人飞扬的眉目风流不羁,言欢给予他一个冷冰的目光,陆延见状不妙,连忙拿出她的睡衣给她披上。
言欢给了他一个‘算你知趣’的眼神,刚想穿上睡衣,却发现内衣还没穿。
而且身边,发现男人正如狼贪婪的盯着自己。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又不是没看过,怕什么?”
“你出不出?”
“不出。”摆出一副‘你想这么着’的表情,抵着深凹的眉骨,略有玩味的挑眉等待言欢的反应。
“你想在这是吧,那好,那你就在这吧。”
知道敢不出这个无赖,只能将内衣和睡衣拿过,然后一头钻进了被窝,捂得彻彻底底像个小粽子一样不留任何缝隙。
陆延想不到言欢会宁可想出这个闷气的办法也不愿在他面前换,而那被窝里不时的挪动让他忍俊不禁。
他的欢欢,竟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生怕她闷着,伸手拉了拉被子,慵懒的拉长迷人的声线道:“好了没?小粽子。”
下一刻,从被窝里钻出一个脑袋,接着是一具单薄的身体。
然而,头发却乱糟糟的,小脸也被捂得通红,她深呼吸一口气:“呼,闷死我了。”
这一连串可爱的模样终于让一直强装深沉的陆延敞开大笑,言欢斜眼瞅着他。
“你笑什么?”这是,又忘了吃药了?
一向属于冷酷不苟言笑的陆延第一次打破形象,好不容易倒匀了气,又在言欢毫无防备下拥住她。
“欢欢啊,你怎么那么可爱啊,真是要了陆延的命啊。”
可爱?言欢满脸黑线,她可不想堕落成这种类型。
转而,他微勾微翘的嘴角,宠溺的用修长的手指轻柔理着她凌乱的发:“怎么样,身体没事吧。”
这句话延过暧昧的痕迹,言欢略有羞愤的避开头:“能有什么事。”
她的傲气让陆延无奈的摇摇头,想捏捏她的鼻子,却在掌心摊开的地方看到几缕发丝留在上面。
蓦然心头一惊,眉宇又笼罩乌云,凝重的神色突让言欢有些发颤。
“怎么了?”那抹幽沉的神色中,更多的是疼惜。
直到男人带着些许担忧和疑惑凝望着她,直到看到那厚实的手掌中躺着的几缕头发。
像是被发现了什么,连忙抓过那缕头发攥在手心,有意的避开陆延惊愕的神色。
“别看。”
“欢欢,你老实告诉我,你的头发怎么一次比一次掉的那么严重。”
这几日,尤其是昨晚的抚摸,他觉的发量并没之前那么浓密,触及指间都时不时的会掉一根,异样的变化,让他很是不安。
她还漫不经心的道:“我头发长,所以就掉的严重了,新陈代谢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她不能告诉他真相。
一向直觉敏锐的陆延怎能轻易相信,他抓住她的弱肩,语气随着暗沉的目光愈渐焦急:“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莫名的恐慌感爬上心底,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言欢在有意的瞒着自己一个事实。
而这个事实,一旦说破,很可能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她轻松自然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啊,在你这里,我不都是透明的吗?”
在陆延又要追问时,她索性转移了话题:“对了,言歌呢?”
昨晚发生的一切让她没有特别在意,今天这个时候了,也不见言歌的一点身影。
“你昨晚失踪把她吓坏了,我又要去找你,不方便就暂时将她送到知夏那去了。”
一脸无语又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努力强颜欢笑的女人,那笑容明艳如初舍去了冷峭,却若桃花凄艳一场如梦迷离。
一种叫‘失去’的漩涡渐渐吞噬着心底,他突然长臂一伸揽住她,脸颊不时与她的耳边磨蹭。
“欢欢,以后,别再说离开我的话了,我承受不起了。”
怀香软玉让他贪恋不够,他越抱越紧,也不管自己过大的力道已经弄疼了言欢的弱肩。
只是徜徉他的温暖,埋在他的肩窝,眼底的苦涩流连过无奈,没有给他答案,只是由他这么抱着。
得不到她的回应,不安和慌乱一直像洪水奔腾在陆延的心底:“欢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这是,作无声的抗拒吗?还是,默认了
“因为,我只能用我的一生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