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如同黑夜绽放的暗花,妖冶诡异又能致命,列火灼烧着人的心面目全非。
“陆延!”封子欤惊呼扶住摇摇欲坠的男人,那一脸的颓然绝望让封子欤差点认不出他。
这个狂傲不羁又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向俯瞰众生又何时像现在这样荏弱的不堪一击。
祁蒙刚想慰问,却看到陆延颤着手一抬,将他想要说的话给噎了回去。
“我没事。”他推开封子欤的搀扶,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手扶墙而站,如同一个历经了千年沧桑的孤寡老人颤巍的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封子欤和祁蒙的目光直直看到那个隐忍太多痛苦的男人正坐在床边,一心一意不离不弃的守护伊人。
“祁大夫,无论如何,请你一定尽全力治好欢欢,无论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你能让她活下来就好。”
褪去了表面的平静,封子欤不堪苦涩的一面也展露无遗。
他紧紧的拉住祁蒙的手,微颤着从中寄予企盼和渴望,只是在黑暗中寻求希望的篝火。
他活到现在,无疑言欢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他只为了她而活,因为内心深处,他本身的肉,体早就已经死了。
可若言欢离开,那这具单薄的躯壳,也就会被烧成灰烬。
“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他上下扫量过封子欤,面对他的在乎不觉感到疑惑:“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她?”
从语气和眼神,他能看得出,这个男人对言欢的关爱不比陆俨少。
封子欤眉梢眼角尽是苍凉,唇角牵出一缕思空留恋,轻轻道:“因为她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牵挂,”回头透过玻璃望向房内的温情,眸中掩盖过无奈的伤感:“但她却不属于我,我能做的,只有做她身后的依靠。”
漂亮的桃花眼勾出深情的弧度,专属于看着她一腔的柔情春水,涟波荡漾。
祁蒙却只是淡然的感叹一声:“她很幸运。”
虽不幸被病魔辗转,但最起码,还有两个男人去一心的痴心守护。
因为这止痛针的药性过大,一直快尽黄昏,言欢仍然睡的很熟。
陆延就这样不吃不喝的看着她,眼睛充血却不知累乏,温柔的目光从没离开过言欢一眼。
他始终握着她的手,只是用自己的温暖去包围融化她,大手抚着她的发,只是轻轻的抚摸,动作柔如羽毛不轻易去吵醒熟睡的女人。
蓦的一阵微弱的开门声,陆延意想定是封子欤来了。
他回头向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以防封子欤没轻没重吵到言欢。
他首先起身走向封子欤,搭上他的肩膀以示出去说话。
轻轻掩上门,陆延才沉眉低问:“怎么样了?”
之前陆延想到导致言欢失忆的罪魁祸首,将导火线指向了乔亦安,于是便让封子欤亲自帮自己去把乔亦安约出来,想当面好好地向她问清楚。
要说乔亦安失忆,之前他还信,可自这事一出,他便有些怀疑了。
“我已经将她约出来了,果然不出所料,她竟还认得我,证明她的失忆是假的。”
封子欤嘴角挂上很冷诮的笑容,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该死的乔亦安撕成碎片。
他之前是看在易默尘的面子上才没惩罚乔亦安,如今她一再伤害言欢,这让他一时有想去解决她的冲动。
陆延如寒潭的眼眸阴鸷如鹰,其中的凌光一闪而过,双手不住握紧,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他整张脸都笼上浓浓的雾霜,手指矜贵的理理衣裳,沉声:“欢欢先交给你了,我去一会马上回来。”
封子欤淡淡一笑,波澜不惊:“你这么信任我?”
陆延停滞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幽幽传出一句:“至少现在,我能信的只有你。”
他的心里异常的平静,丝毫没有之前对于封子欤和言欢单独在一起的慌乱不安。
至少能够为了言欢拼尽一切的人,只有封子欤。
直到一阵脚步声离去,封子欤闭目仰头,突然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现在,他至少不用再为了见她奢侈的一面而胆战心惊,也不用再每次见到陆延都争锋相对。
这样的结局,无疑也算是圆满吧,虽然,有些美中不足
此时在一个古香古色的茶楼,一个身姿婀娜,万种风情的女人幽静的坐在一个角落。
她褪去以往艳丽的庸脂俗粉,反倒是眉黛淡妆点染粉红,两边长长的卷发特意披在胸前遮住了两颊,只露出一张标准的瓜子脸。
她穿着一身牡丹华贵旗袍,出现在这古韵黛料添香的茶楼里却不足为奇。
因为在这里的贵客,男人西装绅士,女人旗袍加身,凸显着东方传统优雅的贵族气质。
众多金发碧眼的女子穿上旗袍别有一番异域风情,但她们的目光都降在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长着一张标准的中国传统脸,但在那眉宇英俊中糅杂了一丝西方的深邃立体,修长挺拔的身姿完美的展现了力与美的阳刚之气,浑然天成的王霸之气让在场的人不住叹为观止。
在她们的国家,长得高大英俊的男人数不胜数,但唯独这个男人,却是造物主一件完美又独特的雕刻品。
她们相互交头接耳,倾慕于他的俊美和华贵,有些甚至想去主动交好。
而在场的男士,丝毫未有一丝的嫉妒,反倒都很欣赏惊艳。
陆延冷冽的目光扫过一周,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高贵的旗袍女身上。
那淡妆浓抹总相宜,半带几分古典韵味,让他一时都不认不出这竟是之前那性感美艳的乔亦安。
不得不说,她可以单纯可以优雅,亦可性感也可高冷,十足是百变的诱惑体。
乔亦安也一眼看出了,这个被星光笼罩魂牵梦萦的男人。
如今,竟然可以近在咫尺再次相望。
“你来了。”她轻启唇瓣,开场白的第一句,竟显的有些生疏又僵硬。
陆延冷若冰霜的落座,自顾自的拈起茶杯优雅的倒入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