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那人从角落走出,入眼一个劲身黑衣,身材修长,容貌俊朗,翩翩如玉的男人,但总让人感觉有一股阴戾的煞气环绕。
随着来人的走近,言欢这才发现这人似曾相识,好像是封子欤的朋友。
“你还认得我吗?”
大脑中飞速回忆掠过场景,恍然睁大双眼:“你,你是易默尘?”
易默尘似笑非笑,发出很轻却很冷的声音:“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你,你怎么找到这来的。”光这双琥珀色的眸子,虽然漂亮,但却寒凛的让言欢有些发颤。
“你别管,我今日来是受子欤之托捎封信给你。”他态度冷漠的探入怀中掏出一个纸封,伸出惨白却有力细致的手将信递到言欢的面前。
接过这白色的信封,想起那日的伤痛之别,言欢的声音略有些哽咽:“子欤他,他还好吗?”
垂目凝眸,指腹轻抚过那滑腻质感信封的每一寸,就像是抚平了她和封子欤之间种种快乐和伤心的过往。
易默尘冷睨着她,一字一句的有力道:“他不好,他为了你,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他对言欢的确是有意见的,因为看到她,就会想到封子欤那为此付出的惨痛又不值的代价。
“子欤他怎么了?”当她抬眼,才发现易默尘对自己就像是在看尸体般冷漠又寒厉。
“如果你真的关心他,就别再过问他的事,这样对你们彼此都好。”
“易默尘,我知道你是子欤最好的朋友,我只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还有他都经历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
易默尘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立刻冷声冷语打断了她的话:“言小姐,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别为自己找来不必要的麻烦,”对于言欢,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仍然古波不动的冷漠:“从今往后,封子欤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这封信,也是你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言欢还来不及去回答,又被那让人冷毅如寒的声音所噎住:“他说了,看完这封信便立刻毁掉,也就此让你忘了他。”
易默尘背过身,留下一个华丽却冷酷的背影,斜侧完美的轮廓线条:“话我已经带到了,希望言小姐好自为之。”
随后,带着一股渗人的烈气消失在转角处。
一连串的婉转警告,随着冷风掠过飘散在空中,但却仍在言欢的耳膜边余音回绕。
言欢知道,这封信,是隔断她与封子欤之间所过往的情分和悲欢。
她早该知道,那天的别离,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心里瞬时被一块石头死死压着,双目涩然不知是不是被风迷乱,只是觉得,突然有些苦涩。
“欢欢!”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嗓音,惊得言欢立马将信揣在了兜里。
还未等她开口,就被陆延抓住两肩厉声呵斥:“你这女人怎么在这不回家啊,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以为你又跑到哪儿去了。”
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却发现她那眼中半含的忧伤和黯然。
捧起她的脸,心疼的皱眉,疑惑道:“欢欢你怎么了,不开心吗?还在生我的气?”
收起思绪,又假装在这个男人面前撑起坚强和无事:“我哪有那么小气,回家吧。”
淡漠的避开陆延,依然挺直着单薄又孤独的脊背,背过那怜惜的神色,抬起脚步走的很快。
这性情清傲的言欢,陆延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在这捂不化的冰块之后,觉得这个背影有些落寞又心疼。
迫于自己多想,只好也紧跟上了她的脚步。
可回到家,言欢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里,没有任何言语,沉默寂静的让陆延有些害怕。
仍然以为是他刚才的玩笑惹她生气,便准备下厨亲自给她做饭以示道歉。
而此时的言欢,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入眼一见那清秀漂亮却凌厉的黑色字体。
目光一寸寸认真的掠过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笔似乎都轻叹过蕴藏的情意和难舍离分。
直到读完最后一个字,那一直停留在眼睑上的泪珠终究落在纸上,浸湿向四周绽开水墨如画,却也从里到外凉透了心底。
那里面,解开了她内心疑惑地枷锁,从开始到后来,从落魄的公子哥到冷酷的男人,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的写下了他迫于无奈的蜕变。
只是这个蜕变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除此之外,寄托了那想看不能看的思念,想说不能说的痴恋,茫茫隔离从此再无瓜葛。
“子欤你何苦如此?”眼前似乎被水雾迷蒙一片,视线模糊了字体,轻轻将信纸贴在胸前,埋在膝盖里,将眸中的伤心和无助掩藏起来。
这封信没有明确说出他的感情,却牵绊了他的痴情和无悔。
又一个,为她甘愿付出一切代价的男人,却从此,与她宛若生死相隔。
苦楚的滴落一滴又一滴的眼泪,蓦然一阵敲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欢欢,我能进来吗?”透过门,听到一个低沉又温柔的嗓音回响。
她连忙将信封收起来藏在枕头底下,胡乱抹去眼泪,深呼吸一口气才去开门。
第一眼,就见陆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满目泛着春风柔和凝望着她。
看着她的脸色不太好,那眉间的浓云又越发聚集:“欢欢,你,你怎么好像哭过?”
的确,开门的那一刻他被吓了一跳,那眼眶红红的,睫毛一片湿润,明显刚刚哭过。
生怕他看出端倪,言欢还在极力隐藏:“没有啊,就是这两天眼睛不舒服老爱流眼泪。”
一边用手揉揉眼睛,却被男人的大手拿下,迫使与那深邃无形的漆眸对视:“欢欢,你在骗我。”
“我哪有骗你,你想多了。”
当陆延又要质问时,言欢及时的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是有什么事吗?”
自知再问也无用,陆延只能暂且放下疑惑,径直走进来将面放到桌上,淡然的视线随意却有意的扫过周围。
“我给你做了一碗面,你快把它吃了。”
“我不饿。”
“都过中午的点了还不吃饭,像什么话!”紧皱剑眉拉过言欢的手强行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一手也拉过一个复古的圆凳,端起面递到她的唇前。
“今天我必须看着你把这碗面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