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拂起他额前的碎发,黑色魅影萧瑟又孤独,在满含期待中,凭添了几分柔情。
这双眼太深谙,这句话太单薄,青丝飞扬贴在她的脸颊,可她却毫无反应。
她沉默着,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却回答才能不伤他的心,只是垂目,卷翘的睫毛在那眼睑上投上黯淡的阴影。
美颜依旧如画,可却掩不住的无奈哀伤。
也许被迷惑,任木竟迟疑的抬起手,鬼使神差的拂过她脸颊的发丝,指尖与冰肌触碰的那刻,如一股酥麻的电流传遍两人的神经。
突如的触感令洛云枚讶异的抬眼,却发现与自己仅半臂之遥的男人已经近在咫尺,以这样的距离,越发看的清他那深沉似海的黑色瞳孔。
任木带给她总有一种感觉,不同于陆延的霸气张扬,反倒是隐藏在冰封中的冷剑,看起来微不足道,实则真正出鞘之时是锋芒毕露,尖刃寒厉。
她向后退了一步,任木觉得失态,立刻收回了手:“对不起,我”
却得见她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并未再说任何只字片语。
他既燥又无奈的涩涩道:“你能给我一个回答吗?哪怕是一个字也行。”
这样默不作声,对他实在是种折磨。
洛云枚露出一张很苍白却倾城的脸,淡漠清冷看不到她一丝笑意:“任木,我现在没办法给你答案,脑子也很乱,你容我想想好吗?”
早该猜到这样的结果,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还是有些失望的扯了扯嘴角:“好,我给你时间,我会等你,可是,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别那么决绝的否定,”收敛刚硬的眉宇,苦涩的低声道:“那,我先走了,你,你自己一个人小心。”
他知道继续无谓的问下去,换来的还是她的冷淡如冰。
沉寂的墓地,伴着寒风的萧然声音,一个挺得笔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洛云枚的视线里。
只不过在这伟岸的背后,她看到了勉强和落寞。
眼睛有些涩然,望向慈父的墓碑,眉眼垂怜,只轻轻低喃:“爸爸,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是她不想拥有幸福,而是害怕像陆延那样,得到幸福后又被纷乱是非所扰。
或许也是,还是放不下心里的那个人
而陆延回到家,就见厨房那正有一个身影在左右忙碌,淡淡飘出的香味,一种温馨和幸福感涌上心头。
如果每天回家都能这样,那该有多好。
放下思绪,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拥住了她,而突如紧贴后背的灼热身躯,那温度炙热的让正在忙碌的言欢身子一个激灵。
惊愕的回头,却见男人一双迷魅的凤眼中正深情春水的看着自己。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对于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言欢每次都被弄个措手不及。
有些嫌弃的将他推开,顺便白了一眼:“惊吓还差不多,还有,想发情别在这发。”
话落,腰肢就被一只大手轻易地拦住,随即贴在男人的胸膛上,迎视这如花豹一样危险又诱惑的目光。
“欢欢,你是不是嫌这里的空间不大,想到别处去,嗯?”轻柔的一声却性感不失魅惑,优雅半藏迷懒,那俊美的不可方物迷人的微笑,足令任何女人都为之心动。
同样身为女人的言欢,也有那么一瞬间被沉沦了。
他的笑,令天地万物黯然失色,也不自主的沉溺深陷,也如一个漩涡,吸取了一个人的七魂六魄。
望向言欢一脸呆愣六神无主,陆延在心底骄傲的腹诽:欢欢果然也被我的魅力给迷住了。
张扬的眉目斜飞着一种邪坏的英气,骨骼分明的手指挑起她小巧的下颚,喑哑一声:“欢欢,是不是觉得你老公很帅?”
言欢这才从嘚瑟的神情中反应过来,冷冷的拍掉这好看但讨厌的手,淡冷的斜睨一眼:“这世界上果然没什么能比的上你陆先生的厚脸皮的。”
陆延仍旧傲娇的双手环胸,长腿交叉靠在一旁的门栏上,那得意洋洋的姿态,偏偏那么神采奕奕顾盼生辉。
“事实就是如此嘛,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围着我转。”
刚说完,陆延就后悔了,因为眼前这张脸已经浮现出阴沉的信号。
“那个,欢欢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他想上前拉住她解释,却被她冷漠的甩开:“走开,我要倒垃圾。”
言欢提着一包垃圾就要往外走,却被男人拦住了去路:“欢欢你别生气好吗?是我不对。”
这要让我们陆先生主动承认错误那可是件罕事,但好像言欢并不吃这套。
她只是淡漠的抬眼,凌冽的眼神却让陆延瞬间闭嘴,但又马上主动献殷勤:“欢欢,我来帮你。”
想从她手里接过垃圾袋,却被一只纤细冰凉的手给拂开,一如她的手一样冰冷,语气颇带几分讥讽:“您是万人迷,怎么能劳驾你呢。”
得到那如冰雪般清冷的目光,为了不再惹她不快,只能侧身让出了一条道。
那傲气的秀丽背影消失在门外后,陆延忍不住打了自己的嘴,暗自咒骂:“陆延啊陆延,你这张嘴可真是够欠的!”
也放心不下言欢的他,随之也跟着出了门,准备去主动请罪。
刚刚丢了垃圾,正要转身而回的言欢却从身侧恍若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叫她。
“言欢。”这个声音很沉,很低,沉到如同浮木沉重,可又如剑冷峭寒气入骨。
不确定的探身侧头,隐约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修美的身姿,光线昏暗,但仍能看出那被逆光勾勒的精致五官以及阴柔的轮廓。
苍白的皮肤很细腻,半透明的给人一种凄厉感,一缕金色光芒,如同吸进了世间所有的金光,灿烂灼眼的迷醉人心。
言欢警惕的悬着心,害怕是什么不速之客:“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