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忐忑不安的任木是陆延从未见过的,当下就毫不犹豫的答应:“好,你别着急,我和你一起去找。”
简单跟言欢交代后,便和任木一起驱车去寻洛云枚。
之前找过言欢的陆延并不是没体验过这种如坐针毡焦心痛苦的感觉,但那时还好有线索预料她在哪儿,可寻找洛云枚,没有目的性的让两个大男人不知该何从着手。
“少爷,你说她会去哪儿呢?”任木一边张望掠过的景物和人烟,摩拳擦掌坐立不安,丝毫没有平日的镇定自若。
陆延不觉感叹,就算面对危险,这个男人依然可以做到八风不动的冷静,可偏偏这种焦躁,就输在一个女人身上。
回头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一个人可以去颠覆一切。
回望一眼任木,一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担心,总会找到她的,我想她应该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
“可是她散心可以找我啊,干嘛一个人跑出去。”
“云枚这人冷清孤傲,一般不会把心事对别人说,更何况,她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一时可能还很伤心。”
话刚落的下一秒,陆延猛地一个急刹车停滞在了原地,伴着地面摩擦的声音,震得任木心惊一颤。
“少爷,你你怎么了?”身体一个四十五度倾斜,任木及时拉住了车边的扶把,一脸诧异的看着陆延。
陆延眉头紧皱,双眸泛着光芒回转,修长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自顾轻轻低喃:“她不会,去那了吧。”
任木立即本来黯淡的瞳孔,突现一缕光芒:“少爷,你知道她在哪儿!”
“也许是,先去看看。”深眸一沉,一拉车档,在任木毫无反应下又飙车而去。
墓地。
从车上下来,任木一头雾水的望着这个死寂沉沉的地方。
这里的风很大,又寒,生生刮在人的脸上生疼,带着淡淡的悲戚和绝寂,孤独和凄凉瞬时涌上心头。
“少爷,你的意思是洛总有可能在这?”陆延虽默不作声,可他的凝肃和认真还是让任木明了了他的想法。
寒风疾掠过脸颊,陆延这才从风中迷茫而过,低哑的嗓音如同空谷的琴音环绕:“有些时候,人到思念尽头,唯一的寄托就在这。”
一眼眺望丛山绿树以及一个又一个苍白的墓碑,淡淡一笑却无比苍凉:“走吧,去找找。”
一心相信陆延的任木紧跟在后,视线随着经走的地方掠过这里凄然的每一寸,终于在一座墓碑前,看到了那抹白色寂寥的出尘身影。
她依然如同幽兰绽放着绝艳和孤清,白衣飒飒在风中猎猎作舞,一头青丝随风飘扬,凌乱了任木的心,刺痛了任木的眸。
她就如同一只朦胧漂亮的蝴蝶,扑扇着轻柔的双翼,但却荏弱的仿佛下一刻便会迎风消失折翼。
惊喜的任木本想大声呼喊的声音,却被这凄落的身影所咽了回去。
只因为她静的让人心疼,让人害怕。
“我们过去。”陆延凝皱浓眉,和任木一步步朝洛云枚的方向走去。
直到脚步的临近,洛云枚才从悲痛的思绪中转移视线,看到两人的那刻,愕然只在那伤感的眉目一瞬,连忙将脸上的泪痕抹去,重新装上坚强的一面。
“你们,怎么到这来了。”那声音因为哭泣而变的很凄鸣,呜咽的将苦涩暴露的很彻底。
任木心痛的不知该如何答话,只是紧阖着那疼惜凝望着她的故作欢颜。
陆延首先打破了沉寂:“任木到处找不到你,着急请我帮忙找,”看了看一眼洛尧睿的墓碑,再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影上:“没想到,你真的在这。”
洛云枚只低眉抿唇,牵起一丝很淡很轻的笑意,显然压抑着痛楚,却还是假装无事的漫不经心:“我没事,只是想来跟我爸爸说说话。”
转而对视上任木柔情的目光,只嫣然一笑:“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任木半天才憋出一句:“只要,只要你没事就好。”
气氛有些压抑性的沉闷,陆延深意的望了望两人,不住轻咳一声:“那,先让任木陪陪你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少爷,我”未说完的话早被陆延一个眼神给噎住,其中的意味深长任木立刻心领神会。
很快,整个空寂的墓地,只剩下凄风,树木,以及淡淡的伤惘陪伴两道身影。
沉寂中,一个不悲不喜白衣飘袂,一个刚毅冷峻黑衣凛然。
黑与白的结合,既很朦胧,也很孤独。
任木紧皱浓眉,喉咙滚动似在将什么苦涩咽下,垂在衣角的双拳紧攥,看着这道孤寂的身影遍布一地的心疼。
“你,找我有事吗?”或许是氛围太尴尬的沉重,洛云枚首先开口。
任木并未答话,仍旧这样目不转睛一眼柔水如冰雪初融的柔情的看着她。
却而鼓起勇气,浑厚的嗓音坚定有力:“云枚,我上次说的话,是认真的。”
洛云枚闭口不语,其实那番在湖边真情的表白,已经深深成为一个烙印在脑海里。
她凝眉,垂目,恍然抬眼,却很苦涩的道:“任木,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去考虑这些。”
“那是你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任木这辈子都不会放弃你,就算你不答应我,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一双耀眸射寒星,字字落地有力:“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幸福,可是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愿作你一生的依靠,也许你不会把我的话当回事,可我会证明给你看,等到有一天,你答应我。”
没有山盟海誓那么浪漫,也没有感天动地那么轰烈,可就是这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话,却让洛云枚震撼到了心里。
尽管她还在执念拒绝,可在这个男人身上,那坚毅的眼神和伟岸的身躯让她不由想到了那次发生意外如同一座山替自己挡却风雨的他。
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或许真的会很有安全感。
可是,心里的那片位置,总还有一个名字滞留,根本没办法再容任何只字片语。
“你,你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