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傲骨的封子欤,纵然不屈不甘,可到了绝境之时,还是不自主的心颤。
其实也不是怕,只是在这世间,存有唯一的那缕留念,一缕芬芳。
他奢望那微小可微的希望能够再见眉目依旧的那个人,只在远端静静的凝望那抹身影便好。
不惧生死的,唯有这世间没有留念,才能放手而去。
空气一瞬陷入了窒息的死寂,萧寒漫不经心的慵懒勾唇一笑,修长又分明的手指懒散抚过线条优美的下颚,苍白的肌肤隐约在黑暗中带着噬人的血腥,戾气的杀戮。
这样的萧寒,无疑是很美的,却美的冷血,美的凄厉。
谁人想不到,在这张令人胆寒看似修罗的外表下,实则藏着一个痛入骨髓的弱点。
伴着一声慑人心魂又心惊胆战的霸气虎啸,浑厚又威严的声音将在场的人的思绪全数拉回,也一瞬间神经紧绷,全身的血液凝固。
半隐半现的灯光里,一抹凌厉的金色光芒伴着嗜血之气渐行渐近,而那沉重的脚步以及平稳的呼吸,偏偏是寂静的让人心寒迷乱心智,隐隐发出的鼻息沉重又浓厚,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力让人几近窒息。
所有人屏住呼吸望着那高贵美丽又霸气凶猛的虎中王者——查拉。
查拉是一头雄性虎王,其站起来就足有两米之高,健硕的体型,锋利的牙齿,凶狠的眼睛,只要怒瞪一眼便可让人的双腿发软,穿透灵魂的凶悍。
随着虎王查拉强大的气势逼近,被束缚自由的封子欤只觉得一扇绝望的地狱之门正向他无情的打开。
所有人不住替封子欤捏了一把冷汗。
而当虎王查拉走到萧寒身边时,迎着那细致惨白的手的抚摸顺从的将鼻尖往上凑,发出‘呼呼’的声音,以向主人示好。
而能够得到虎王这种亲切的待遇的,只有萧寒一人,两个王者,无疑也是孤独的。
萧寒整个人的气势也就如同这头猛虎一样,美丽高贵却充满着贪欲的野心和强悍。
“封子欤,我还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萧寒一边轻抚着虎王柔顺光亮的皮毛,一边挑眉勾唇,依然霸气又凛冽。
封子欤却不动声色的扬唇,带着几分冷峭:“萧寒,你什么时候做事也这么优柔寡断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流银被封子欤的固执又气又急:“子欤哥,你就认个错会怎么样,一会的痛苦不是你能承受的”
话还未落,就被萧寒一个煞气的眼神所噎住了口,一旁的火云拉了拉他,摇头示意别说话。
而虎王查拉望向封子欤的眼神时,由方才对主人的温和转变凶狠残酷的青光,两边的白须随着身躯的起伏微微颤抖,似在对猎物一般伺机袭击。
“既然你找死,那我便成全你,”萧寒浮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声音幽灵般诡异又寒颤:“查拉,这个人交给你了。”
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查拉硕大圆滚的头,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隔岸观火笑看好戏。
查拉仿佛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微躬着肌肉线条分明的强壮身躯,四肢有力又强健,随着一声震彻人心的怒吼,像是在向封子欤彰显它的威严气势。
封子欤表面强装镇定,实则心慌意乱,瞳孔伴着虎王查拉的匍匐姿势而不断伸缩。
正当他闭眼面临接下来所要承受的痛苦时,一声浑厚的嗓音穿透了整个阴冷的阁楼。
“别伤害他!”
众人随之望去,便见在昏暗的光线里出现一张半隐的精致五官,隐约的琥珀色光影扑朔迷离的光芒,如萤火灿烂但却带着锋芒的冷戾。
直到修长的英姿,阴柔的轮廓,白净的皮肤的黑衣男人站在所有人面前,不似平常带着点温润如玉灼灼其华,反倒是,隔空都能感到那人散发的冰冷气息。
“默尘,你的寒气未散怎么就出来了?”火云见了连忙上前去扶住他,触及那身体的冰凉让他只觉得如同贴近冰块一样寒冷。
易默尘前几日才刚从冰窟里出来,凭着极强的身体素质硬是挺过了三天,其实他也知道,萧寒并没有下死手,只是想惩罚他一下而已。
可是毕竟那冰窟是极寒之地,就是到现在他的全身都还是冷冰冰的,就像是尸体般没有任何温度。
萧寒微眯丹凤眼,上挑着凌厉的弧线,面容如履薄冰:“默尘,你又想阻拦吗?”
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男人刚毅的完全不像是从冰窟里出来的人,不知是该惧他还是该敬他。
可同时,眉目的浓云已经表明了他冷漠无情的态度。
“默尘,这没你的事,你快走!”看到易默尘阻拦,封子欤奈何不能动弹,只能厉斥驱赶。
他不想再让易默尘因为自己,而遭无辜的罪。
易默尘淡漠浮华的避开火云的搀扶,一步步走近萧寒,略有敬畏的望了望那气势凛凛的虎王。
“萧寒,子欤不是已经答应你不再和言欢有任何关系了吗?你也没必要再这么折磨他。”
明明很平淡的一句,可却从他的口中飘出淡淡的寒气,或许,是真的在冰窟里呆的太长了。
萧寒面无表情却冷厉的直视他:“他几番越戒,几番违诺,这次我就要好好给他一个教训,让他记住在寒玉阁,违逆我的下场,”声音寸寸寒冰:“默尘,我不希望这一次,你又为了他而与我作对。”
“不是我和你作对,而是我真的不希望,你们俩闹得这么僵。”
萧寒冷笑:“这也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可是”
“没有可是!”萧寒斩钉截铁的打断,不带任何感情的道:“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别掺和进来。”
随着又用很低哑的声线淡淡道:“查拉”
虎王查拉听到身边的命令,垂涎着唾液充满危险气息的紧盯着封子欤。
眼看查拉就要行动,易默尘一个箭步挡在封子欤的面前,挺拔如松像大哥哥保护弟弟一样严肃凛然道:“萧寒,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伤害他,”静静瞥了一眼惊慌之下的封子欤,平淡道:“我说了,他是我带来的,所以他的生死,由我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