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只是淡笑不语,她无法给他答案,因为给出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是没有结局的结局。
“欢欢,你怎么不说话,你不喜欢吗?”未得到那轻微的回应,陆延不觉眸子一紧,刚好凝望到她落寞又绝寂的双眸。
那里面,他看到了她藏匿的太多苍白和凄凉,他知道她的想法,但就是不愿去面对。
他不认命,不信佛,更不输任何人,却在最后想不到得到了一切,唯独输了她。
“没有,我很喜欢,我很期待。”也许不忍再去伤害他,不忍再去打破这残缺的梦,她绽放彼岸花开的笑容,清丽凄艳,恍然若梦。
察觉到这缕微笑很苦涩,可他还是强装无视,依然双眸含情,大掌轻抚她的脸:“好,那我们到时候在家门外种棵桃花树,隐居深山,隔绝是非。”
她无奈的摇头苦笑:“怎么,你是想让我和女儿陪你一起做和尚不成?”
男人奸笑凑上一张让人窒息的脸:“你见过这么帅的和尚吗?”
“这世界上果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你陆先生的厚脸皮。”
“这人嘛,只要长得帅,走哪都吃香。”
言欢彻底被他打败,摇头沉脸扶额。
沉闷的空气明显缓和了几分,可仍有一种难以抑制的酸苦顺着两人的喉咙蔓延到肺腑,谁都笑而不语,可却能心有灵犀的感知这彼此的怅惘。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去知晓,有些事埋在心底也好,只要守住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便可。
冰凉的病房,四面冷墙,却有一对伊人相拥,身体的温度和气息的融合,形成一股暖流铺遍开来整片冰寂。
温情背后,总有付出的那一方要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却是鲜血换来的痛苦。
寒玉阁内。
一如冰寒空寂又戒备森严的阁楼,偶尔从阁楼上方传来几声响彻天地的霸气虎啸,但却抵不过今日那凄厉无比的悲惨叫声。
“啊!!!”惨厉的哀嚎划过整个寒冰的楼阁,在一个阴湿潮冷的房间里,聚集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和杀戮气息。
那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刀剑钩铁比比皆是,而在这些让人发颤的刑具之外,便是那一个十字架上用铁链拴着的男人。
男人的四肢被铁硬的链子牢牢禁锢住,或许是因为挣扎导致那劲健的四肢磨破渗出了鲜血,赤裸着上半身已经伤痕累累触目惊心的健壮身躯,汗水以及血水交融在一在蔓延出一条条血线顺着伤口流下,胸前一个刚刚灼伤的烙印还在冒着几缕烟雾。
他耷拉着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俊朗刚毅的五官,虽然遍布伤痕,却仍然不服输的抬起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平静到连微笑都很冷酷。
“还有吗?”封子欤沙哑着嗓音,傲气的眺望眼前这个亲自对自己行刑的男人。
他绝美惊艳,可却是骨子里的冷血残忍。
身边的火云风缆流银,都替封子欤的不屈捏了把汗。
他们不敢去看那肌理清晰却已经不堪入目的身躯,只看得见满身的鲜血,已经分不清伤口和肌肤。
更让他们颤心的,是那一次又一次在原本血流不止的刀伤雪上加霜,但那个男人却还能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几番从巨痛中醒来。
就连一向对封子欤冷淡的风缆,都不觉开始佩服封子欤的刚毅,但同时也仿佛看到了以后同样的自己。
萧寒一丢手中的烙铁,冰蓝的眸子一一扫过封子欤那浑身的伤,勾着很残酷的弧度,轻挑长眉:“还有力气说话,不错,看来给你的惩罚还不够啊。”
众人意识到萧寒要放出最后一道王牌,纷纷上前制止:“萧寒,停手吧,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听了火云的劝诫,流银干脆站在封子欤身边,下意识的用身体挡住他:“阁主,子欤哥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再折磨他了。”
一旁的风缆见两个兄弟都开口,也试图阻止:“没错,萧寒,惩罚归惩罚,别太过。”
接收到一连串的说情和阻拦,一向唯我独尊的萧寒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早已经是一片黑暗,只要他想做的,没有谁能够阻拦。
“呵,没想到你还挺有人缘,”萧寒只是单单冷笑一声,却足以让人森寒入骨,他猛地扯住封子欤的头发,迫使将他的头痛苦的往后扬,嘶哑着声音:“封子欤,你可是我见过最有本事也是最不要命的一个,可是你偏偏忘了,在这个寒玉阁,我才是规矩。”
明明很狂妄让人讨厌的话,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不可侵犯的霸气和震慑力,原本还在试图去制止的火云三人,通通被萧寒浑身散发的冷冰气场给噎住了口。
只要萧寒一个皱眉,一个眼神,便能让人魂飞魄散,这也是他能够霸权寒玉阁阁主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
“萧寒,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还有什么,就尽管使出来,我封子欤扛得住。”
封子欤半阖着眼,若有若无的牵着一丝冷讽的笑,用力甩开萧寒扯住头发的手,傲骨铮铮不可一世。
“封子欤,你就服个软会怎么样?”火云急了,在一旁低声怒斥。
“呵,服软就不是我封子欤了。”
萧寒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的矜贵一笑:“很好,有性子,我恰巧就喜欢你这点,”他有意无意的欣赏着自己那惨白却漂亮的手,眸中的萤光拂过一缕幽幽蓝芒:“可是在寒玉阁,太过高傲难免会付出代价。”
转而侧头着完美如画的轮廓,看向守在两侧的黑衣手下,幽冷的嗓音如同旋律清雅可却很冰冷:“把查拉带过来。”
对于萧寒的威严,黑衣人必是毫不犹豫的点头:“是,阁主。”
火云三人瞬间汗毛耸立,因为他们知道萧寒将虎王查拉带过来的用意,无疑便是咬掉封子欤身上的一块肉,让他尝尽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萧寒似乎意识到他们又欲阻拦,清冽的声音微小可闻的回响:“谁再阻拦,下场就和他一样!”
三人滞住了脚下的动作,不是不想去帮忙,而是每个人心中,都秉承着生存的欲望。
说的不好听,就是自私,说得好听,便是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