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别的治疗方案了吗?”陆延很震惊,却还在寻求最后的希望。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目前还没有,除非,出现奇迹。”
直到医生离开,进了病房,看到乔亦安左腿被厚厚裹上的纱布,还有那毫无血色被擦破的脸,乔母心疼的掩面哭泣,一直是家里唯一的靠山的乔父,也身心疲惫绝望的埋下了头。
“我们亦安,她怎么就那么命苦啊,”乔母靠在乔父的怀里,伤心欲绝的老泪纵横:“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那么惩罚她,她下半辈子该怎么办啊!”
乔父红了眼眶,安慰着伤心的乔母,缓缓抬头,凌锐的目光放在了陆延的身上。
这缕目光狠厉,坚毅,浑浊的眼珠变得极其耀眼,陆延看到的,是满满的怨怒。
可以想象,自己的宝贝女儿可能会终生瘫痪,拿到任何一个父母都无法去承受这样的打击,想到这,陆延心中多了些同情和怜悯。
“陆延,现在亦安成这个样子了,你不准备补偿她点什么吗?”乔父的话很平淡,读不出他愤怒的情绪,但那猩红的双眼,已经看得出他在极力的忍耐。
陆延冷傲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谦贵的说道:“伯父,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做到。”
“好,这是你说的,是男人就得说到做到,”乔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的吐出几个冰冷的字:“我要你娶亦安。”
“你说什么?”陆延和言欢皆是一惊,而这个条件对于言欢来说将是如雷劈顶。
这无疑就是,让陆延休了自己,然后,再迎娶乔亦安为妻。
她忐忑不安的抬头直视这个男人,她害怕从这薄唇里听到那残忍的回应,拽住他衣袖的手,也因为慌乱攥紧。
陆延感到怀里人情绪的变化,垂眉温柔绚烂一笑,再看向乔父倨傲不凡的毅然:“抱歉,伯父,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个不可能。”
他紧紧牵着言欢的手,一字一句倾诉真情:“我的妻子,这辈子只能是言欢,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替代。”
霸气如他,深情如他,言欢突然觉得,有他这句话,此生无憾,心愿足矣。
一听陆延果断拒绝,乔母的气焰一下子又涌了上来,幸被乔父拉住,却也愤恨嘶吼着:“陆延,你还是不是人,我们亦安因为你伤痕累累,你现在还处处都挂念着这个女人,连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
“你听好了,反正现在亦安都成这个样子了,也就没有人愿意娶她了,所以你陆延,必须和言欢离婚娶我的女儿,来偿还她的后半生。”
话落的下一秒,就被陆延斩钉截铁的否定:“不可能。”
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呆愣的乔父乔母,却也不由拥紧怀中的女人,让她知道,自己永远都在她身边。
“你再说一遍!”乔母气的浑身发抖,双眼充血狠狠地瞪着陆延,那眼神巴不得吃了他。
陆延也不想事情变得复杂,于是给与了一点吝啬的慈悲:“在这期间,我可以来陪陪乔亦安,但要我娶她,这是坚决不可能的事。”
“哼,不可能?”乔母突然浮现阴森森的笑,满脸的皱纹扭曲着,甚是狰狞:“陆延,既然你这么无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又想怎样?”
乔母冷笑一声,蓦然冲上前将言欢拽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一把水果刀,架在了言欢的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言欢慌乱的惊呼,却感到那锋利又冰凉的刀刃靠近自己的颈部皮肤,耳边是乔母的厉声威胁:“陆延,不想看着这个贱人死就最好答应我们,反正我都这个年纪了,为了我女儿我可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要是不怕的话,就尽管拒绝,可是,”她眼色狠厉的将刀刃越发逼近,凶狠的瞪着陆延:“这个小贱人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陆延的黑瞳凝滞,却冷彻入骨,嗓音低沉森寒:“你敢动她试试?”
然而乔母却意外不屑一笑:“你以为我真不敢动她?”
生怕乔母做出傻事,乔父一声厉喝:“你别乱来,快把刀放下!”
“你别管,我就要让他看看我的厉害,免得他以为我们乔家是好欺负的,”乔母丝毫不听劝,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唇冷冷微启:“陆延,你不是视她如生命吗?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在乎这个小贱人!我现在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娶不娶亦安?”
陆延看的出,乔母已经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逼迫他答应那荒唐无理的条件。
内心喧嚣着困苦的挣扎,他看着言欢无助恐慌的眼神,害怕那可怕的刀会伤害到言欢,可他又不可能抛弃言欢却迎娶另外一个女人。
半晌,他终于做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决定,眉眼疲惫又冷峻:“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先把欢欢放了。”
“陆延”那一刻,言欢只是听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很疼很疼。
尽管,他是为了保自己安全,可是,换来的却是,旧人落幕,迎来新人。
乔母冷哼,一言不发的将言欢推给了陆延,言欢踉跄了一会,顺而被一只有劲的手揽入了温暖的怀抱。
可尽管他的体温很暖,但她的心却很冰凉,她看到那双眼睛里,对自己承载了太多的愧疚和无奈。
陆延冷冷的扫过乔父乔母,凉凉薄唇漫不经心的道:“但前提是,我不会和言欢离婚。”
乔母气的眼角纹蔓延扩大,觉得自己被陆延给耍了:“陆延,你,你竟然敢耍我!”
乔父自然也很生气:“陆延,做人不可言而无信。”
“我没有言而无信,你们让我娶乔亦安,恐怕也不想自己的女儿以后天天受我的冷脸吧,”陆延眉目狂傲,微勾唇角:“因为就算我娶了乔亦安,最多就是照顾,根本不会再倾心于她。”
言欢看到了他的痴情和执着,心下安然了几分,露出了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