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苏晓晓就像丢了魂一样,许文勋把她的包给了她后,担忧地看着她失魂落魄地在路边走。她不是要回家吗?怎么不打车呢?想想觉得不放心,许文勋把车开上去,靠她身边停了下来,降下车窗,“苏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苏晓晓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抬脚向前走去。许文勋没在意她的冷眼,又把车向前开了开,“上来吧,我送你回去,你可以给车费给我。”
“不稀罕你们姓许的好心。”
一句冷冰冰的话,让许文勋的热心肠瞬间冷下去,他一踩油门呼地开出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苏晓晓愣愣地望着许文勋离开的方向,不相信她用这么一句话就能把许文勋给气走了。
想起许文勋刚才说的话,她又心烦起来,刚才她哪里是魂不守舍,她是边走边想她的大姨妈有多久没来看她了。这段时间身边发生了那么多事,让她无暇去顾及身体上的变化,不知不觉,肚子里竟然已经有了小李同志。
如果李航川还能联系上,那她真的没什么好担心,最多不就是奉子成婚?可现在她连李航川在东南西北都不知道,就算奉子了也不知道跟谁成婚呀?
李航川,李航川,心里一遍遍地念叨着李航川的名字,越到后来苏晓晓就越气,心想再看到他一定把他的骨头给拆了。他失踪就失踪吧,失踪之前还要播种,现在她肚子大了,他却不知道躲到哪儿去,真是太可恨了!
不甘心,掏出手机再次拨打李航川的电话,回复她的依然是那个机械的女音,李航川的手机依旧是停机。苏晓晓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心想这么着可不行,已经两个多月,再过一两个月就显肚子了,就算找不到李航川,那也得找到他的父母,要他们认这个帐。
可她又不知道去哪儿找李航川的父母,当初李航川说要带她回家,她还不愿意,现在好了,想去他家都不知道怎么去。能怪别人吗?要怪也就怪她自己,看来眼下又得厚着脸皮打电话给李航川的表妹郑懂懂。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苏晓晓还是被郑懂懂的态度弄得一脸灰,人家根本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只一听到她是声音就把电话给挂掉。连续打了几次都是这样,苏晓晓在碰壁无数次之后,终于认清了郑懂懂现在很不喜欢她,不想和她说话的这个事实。
唉!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祸不单行啊,男人不见,她又要生娃,老天爷一定是嫉妒她,才会让如此这般地倒霉。昂头望天,苏晓晓此刻的心情只能有一个两个字来形容:憋屈!
下午和骆妙意逛街时,听到骆妙意在耳边唠唠叨叨,苏晓晓恨不得立即跑回家关门睡大觉,现在她却害怕回家,她怕被苏雅看出她有问题。可是再怕她也不能不回家吧?不回家露馅更快。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爱情买卖》高亢的旋律在她的包包里回响,苏晓晓猜想是家里找人了,拿出电话一看果然是,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可不是陆子安的吗?
“喂,安伯伯……”
“我的小公主,你在哪儿呀?”电话那头陆子安的声音带着焦急,“吴婶说你和骆小姐出去,可我刚才打电话去骆家,人家骆小姐早就回家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呀?”
听到陆子安的声音,苏晓晓鼻子发酸,特别想哭。她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地问:“安伯伯,你过来接我好不好?”
“你在哪儿,安伯伯这就去。”
苏晓晓把他所在的位置告诉陆子安,挂掉电话后她就找了个显眼的地方呆着,蹲在那儿玩手机等陆子安来接她。陆子安过来时,她已经玩腻了手机,正托着下巴盯着路面发呆,陆子安按了好几次喇叭才让她回过神。
“想什么想这么入神呢?”等苏晓晓上车后,陆子安一边打着方向盘让车子调头一边问。
“没想什么。”苏晓晓闷闷不乐地回答。
陆子安以为她为了李航川的事,于是安慰她说:“放心吧,安伯伯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这事真的急不来,你就放宽心等着安伯伯的好消息吧。”
“安伯伯,我等不及了,我、我、我……”我了半天,苏晓晓还是没敢把实话说出来。
她支支吾吾的样子让陆子安不由地起疑,放慢车速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怎么就等不及了?”
“我……哇呜呜!”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下来,苏晓晓捂着脸哇地哭起来。
陆子安吓了一跳,赶紧把找地方靠边停下车子,回头来问她:“出什么事了?乖!别哭了,告诉安伯伯出什么事了?”
“安伯伯!”苏晓晓捂着脸,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好半天才哽咽道:“我有李航川的孩子了。”
“你说什么?”陆子安只觉得通体冰凉,不敢相信地重复这苏晓晓的话,“你有李航川的孩子?”
“嗯!”苏晓晓含泪点了点头,抬起头求助地看向陆子安,“安伯伯,我该怎么办?我找不到李航川,可肚子却会一天天大起来,妈妈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陆子安愣了好一会人才问:“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我不知道。”苏晓晓泪流满面地摇了摇头,“安伯伯,我好害怕,我怎么才能瞒过妈妈呀?”
“这件事,你绝对不能瞒着大小姐,你一定要告诉她才行。”陆子安叹了口气,“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安伯伯……”
“没事的,你别着急,让安伯伯先和大小姐谈一谈。”
“嗯。”
事到如今,能依靠的人不知去向,她唯有求助平时最依赖的人了。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了,她还做好迎接他到来的准备,再加上李航川不知去向,她的心已经乱成一团了,哪还能静下心来做什么决定?
一路上,苏晓晓不停地想着刚才陆子安的话,理智上告诉她这个孩子不能要,她还年轻,李航川又不知去向,要孩子就成了一生不能抛弃的负担,就像当初她的妈妈一样。可是情感又告诉她,这孩子必须要,这个李航川和她的孩子,不管李航川是失踪还是被逼离开她,她都要留下他的种。
如果李航川真的像她担忧那样犯了什么事,或者像安伯伯推测的那样,他被安排去执行某个特殊的任务,那这个孩子更应该留下;如果李航川离开是因为妈妈逼他,那这孩子就来得正好。
思前想后,苏晓晓还是决定要孩子。回到苏家大门外时,苏晓晓深呼一口气,郑重地告诉陆子安,她要留下孩子,陆子安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孩子是应该留下来。”
苏晓晓有些诧异,她想不明白陆子安为什么会说这句话,难道陆子安也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晚饭时苏晓晓吃得不多,一直在观察着对面苏雅的表情,她担心苏雅问她今天在外面的事,可苏雅却什么都没多说。晚饭过后,陆子安向苏晓晓做个手势,苏晓晓知道陆子安的意思,他是告诉晓晓,等会儿他要去找苏雅谈话。
苏雅习惯吃过饭在客厅里边吃水果边看新闻,苏晓晓心虚不敢呆在苏雅跟前,早早就回房间去了。她没有把房门关紧,留着一条缝听外面的声响,等啊等,终于等到苏雅上楼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陆子安的脚步声,她的心提了起来。
苏雅走到门口,手扶在门柄上,却没开门进去而是回头过来,冷冷地说:“别躲了,我知道你跟着我。”
陆子安闪身出来,直视着苏雅,“我想和你谈谈。”
“你又要谈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苏雅一愣的不耐烦,“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把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吧?”
陆子安神色不变,慢慢地走到苏雅身后,伸手推开门,“进去吧,我真的有话和你说,很重要的,关于孩子。”
苏雅冷着脸走进去,陆子安反手关上门,直奔主题,“小雅,李航川是你给弄不见了?”
“你什么意思?李航川的事我不是交给你去办了吗?”苏雅恼怒地瞪着陆子安,“李航川不见了?”
“是,他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免得我还要心烦怎么打发他。”苏雅拉开房门,伸手一指门外,“陆子安,你马上给我出去,我要休息了。”
陆子安重新把门掩上,转身面对苏雅认真地说:“我要和你谈的话,不单止和李航川有关,也和你我有关,我希望你能心平气和地听我说完。”
“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后你滚蛋!”苏雅气呼呼地在椅子上坐下,把脸撇到另外一边。
陆子安却拉过椅子在苏雅面前坐下,目光直视着她,“小雅,晓晓怀孕了,她怀了李航川的孩子。”
“什么?!”苏雅蹦了起,哆嗦着手指向陆子安,“我让你去查人,你告诉晓晓的同学没有这个人,现在好了,你来告诉我,我的女儿怀了他的孩子?”
“小雅,你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啊?!”苏雅抓住陆子安的胳膊,她咬着呀,双目迸出几近疯狂的愤怒,“带她去把孩子拿掉,孩子不能留,这孩子不能留!”
“小雅!”陆子安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晓晓不能打胎的,这你比我清楚。”
“我不管,总之这个野种不能留下,我不能让她和我一样,一辈子都辈子未婚生子的心里负担。”
“小雅,你冷静点,我会找到李航川,我会找到人的。”陆子安看着脸色忽然变得苍白的苏雅,猛地伸手把她搂在怀里,痛苦地闭上眼睛,“小雅,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