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说：“和我有关的事情，我觉得我有权知道。”
祁阳只以为是事情很难办，陶陌不想让他忧心罢了，但是他们俩现在不分彼此，他不会让陶陌一个人解决的。
“真的没事，小事，不用你来。”陶陌哄着他，搂住他的肩膀就想把人箍住，抱起来带回卧室去。
祁阳一皱眉，陶陌就凑上来吻他，想把他吻得七荤八素糊弄过去，但是祁阳岂止是那么好糊弄的，手抬起来要推开他，又被陶陌强硬的按回去了。
“听话，回去睡觉。”陶陌嗓音低哑，“除非你觉得我刚才没有喂饱你。”
“你……”祁阳被他的话臊得耳朵一热，“你又胡说八道，陶陌，你都跟我求婚了，你怎么还能瞒着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受而已。”陶陌轻声说了一句。
祁阳就突然停住了。
书房里的灯光昏暗，是刚才他进来时陶陌顺手拨开的台灯，只有一片小小的光亮，可陶陌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祁阳的眼里像是有什么迅速的聚集在一起，又豁然散开了。
祁阳的背心发凉，他轻轻问：“……是什么？”
“……季云翳，做了什么？”
陶陌微微低头，嘴唇挨着他的脸颊，吐气像是软软的绒毛搔动着，他说：“没什么可生气的，别怕，我会处理好的。”
祁阳的脑海里百转千回，他晓得自己现在应该回卧房，躺下休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他还是说：“……我看看。”
陶陌不肯让他看，他却非要看。
拗不过他，陶陌把他抱在腿上，把头搁在他的肩窝里，紧紧的贴着他像是给他一个依靠。
祁阳飞快的滑动了一下，把进度条迅速的拖完了，那些不好听的话他也看见了，他微微用力的捂住自己的额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陶陌以为他仅仅是难受罢了，祁阳平时看着挺能扛的，他都没想到，祁阳竟然能为了这事儿掉眼泪。
直到手背上被两三颗水珠润湿，陶陌才愕然回神，把祁阳的身子扭过来，“好了好了……让你别管吧，你非要管，给自己找难受。”
他虽是嗔怪的话语，腔调倒是极其温和柔软的，他轻轻的拍着祁阳的背，“想哭就哭吧，你一句都没跟我提过，委屈坏了就哭吧。”
祁阳窝在他的胸口那里，一眨眼就有泪珠不停的往外滚，他不想哭，就用力的睁着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憋着的气。
“哭好了？”陶陌捏了下他的鼻子，“以后听不听我的话了？你再这么固执，有的你哭的。”
祁阳撇了撇嘴，“那你也不该瞒着我。”
“是，我错了，以后什么事情，我都跟你说。”陶陌刚才还要他听话，转过脸自己就听话得不得了，乖乖的把祁阳的话应下来了。
“刚刚和你开玩笑的，以后都不让你哭了。”陶陌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满，“当然，那件事情除外——”
祁阳瞪了他一眼，被他搂着回房间去了。
不过祁阳也睡不着了，他自己把手机拿出来玩儿，陶陌背对着他躲着手机的光亮，让祁阳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小腹上，让他握着。
祁阳换了手机和号码，社交软件都重新注册了，因此没那么多人来烦他，都安安静静的，他把程飒发给他的红包收了，刚收下，程飒那边就发来消息。
“你还没睡？”祁阳问他。
程飒说：“没睡，这还早呢，不睡。”
祁阳哭笑不得，“哥，你做了手术没多久，又做了化疗，才出院，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么？”
程飒还理直气壮的，“反正都过了点了，没什么区别了。”
祁阳：“……”
行吧，他说的有道理。
结果程飒又碎碎念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想把被关起来那段时间的话补回来，程飒的话尤其的多，贺诚叫他安静五分钟最多能撑一分钟，又叽叽喳喳开了。
“我晚睡怪谁啊？当然要怪你和陶陌了，你们搞的那么好看，时间又长，我就沉迷了。”
祁阳很惊讶，“你是看的录像？”
他知道陶陌安排了录像的，振振有词这是老了之后珍贵的回忆。
“不是，直播啊。”
祁阳看着直播两个字，“……”
“你不知道是直播？”
“……不知道，他没和我说，也没跟我商量。”
程飒哦了一下，“其实你们俩这架势，不直播和直播没太有区别。”
祁阳：“……”
嗯，这个说的也很有道理。
程飒拽着他东拉西扯一阵，接着说：“你既然不知道刚才那事儿，那你也不知道，叔叔阿姨也看见了，你哥哥几个小时前联系我了。”
程飒就看对话框那边一阵长久的沉默，许久祁阳才回复了一个嗯。
“那你打算？”
祁阳挨陶陌近了点，陶陌已经睡着了，祁阳思考了很久，和程飒说：“我确实很久没联系过爸妈和哥哥了，那阵子是联系不上，现在是不太想联系。”
祁阳不是爱计较小事的人，只不过是觉得，见了父母亲人，必定又要把那些说烂了的话又拿出来，翻来覆去的教育他。
程飒就安安静静的听他说。
祁阳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就觉得困倦了，说了一句要睡了，最后还添了一句，“你把我现在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哥吧。”
程飒说好，祁明更明事理，给他也无妨。
祁阳闭上眼就睡了过去，陶陌却又睁开了眼。
他翻了个身，祁阳的几声叹息，就将他唤醒了，他小心翼翼的把他抱住，犹豫了几分，把他放在枕边的手机拾了过来。
陶陌把他和程飒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动声色松了口气，也是他想多了，两个人都已经在大庭广众下求婚了。
要是再吹了，岂不是真的背上炒作的名头洗都洗不掉了。
陶陌想了想，没打算自己提出来，祁阳有意要去见自己的父母，看他会不会把自己带着，拉了拉被子，把祁阳抱得更紧了。
祁阳睡梦中感受到了他有力的拥抱，喃喃的呓语几句，两个人在床上彼此相拥，心脏都是蕴着温柔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