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5
怀着失去75F后的生无可恋，常小茴又睡了，午饭都没吃，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后知后觉自己就昨儿中午和羊羊一块吃了点，这都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常大夫揉揉眼，骂声靠，起床觅食。
刚晃到护士台，积水潭新晋男神也过来了，常小将军跟避瘟疫似的往旁边挪，得了温大夫神色寡淡的一睨。
她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张嘴就要斗——
就着一秒，电梯口出来个打扮帅气的男人，满身男人香，举手投足都带着人民币的味道，身上没一件不是名牌货，笑起来那叫一个阳光灿烂，把血液科最昏暗的那条走廊都生生照亮两分。
小帅哥看着喜气洋洋，跟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样，后头还跟个人，西装领带皮鞋，一口一个少爷。
那人手里提得满满当当，小帅哥怀里还抱着束花，单手拎一杯热饮，一眼就瞧见护士台前弓着背的常大夫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亮，笑着小跑过来，一声亲热的“宝宝”叫里头的小护士都笑了。
常大夫捧着花，答应得比较冷漠，高冷地嗯了声，问他：“手里什么东西一大堆？”
小帅哥赶紧拎起来给她瞧：“我头一回来，给你同事带点儿下午茶表表心意，宝宝我搁哪儿啊？”
常小大夫头一偏，小帅哥上道，喊司机：“小陈，东西搁这儿你下切吧。”
那西装领带黑皮鞋哎了声，跟主子一样，乐呵呵地，还拉票，跟小护士说这奶茶暴多人，排好久队。
小帅哥嗨一声，不让他说下去，腼腆一笑，扭头献宝，递给常大夫她最常喝的拿铁。
也说不上喜欢，就是特提神，所以她喝得多。
常小帅接了纸杯，抿一口，招呼花花们：“来来，分掉，哎谁还没拿？哦，把蛋糕给夜班的留点儿。”
小护士们见怪不怪，这场面很习惯了，跟小帅哥道声谢，和和气气分东西吃，维尼熊凑常大夫耳边笑：“上回那个掰了啊？才多久啊？”
常大夫没啥三观，也跟着笑：“新人怎么样？够不够帅？”
常爷就喜欢漂亮的！
维尼熊小护士嗯了声：“反正你男朋友就没不好看的，孩子夺大啊？看着忒嫩！”
“成年了，放心。”常小茴坏坏地笑。
俩姑娘说着话，齐齐冲这刚上位的新人举举杯，小帅哥这是头一回被允许到常大夫的工作单位露脸，很是兴奋，跟谁都想留个好印象，见一旁的白大褂没拿到饮料，递了一杯过去——
温大夫不吃甜食，摆摆手：“谢了。”
常大夫立马抢走，极其不悦地瞪人后脑勺，小帅哥暗道糟糕，马屁拍马腿上了。忐忑瞧着他茴。
常小茴反而把人一揽，甜甜一笑：“阿泰，走，领你见见我灵倒。”
说着就真领人过去了，一路扯嗓子喊：“老李，老李，奶茶喝不喝？”
护士长吸了口奶茶，笑眯眯：“真是铁打的常小茴流水的小鲜肉啊~”
维尼熊也捧着杯子吸一口，脸颊鼓囊囊地，格叽格叽咬爆爆珠：“要不说咱们科福利好呢！”
小狐狸吃蛋糕，嘴角一点奶油渣：“嚯，这是手工定制，动物奶油就是比植物奶油好吃啊！比常大夫上回内个男朋友送来的更好吃！”
小鸭子：“这回这个长得也比那个帅。”
护士长：“那我还是觉得上回那个更man点儿。”
小狐狸：“来来来，下注了各位，我赌这个能撑仨月！”
维尼熊：“拉倒吧，你见她哪一任撑过仨月？换男人比换袍子还勤快，撑死了俩月！”
小鸭子：“你俩也太瞧得起茴帅了，后头一溜排队的呢，这也就个把月，我赌一块钱！”
一直默默站在台前写医嘱的温大夫听了满耳朵，扭过头切，正巧撞见大主任吸着奶茶给常小茴紧皮：“这是工作场合，低调点你。”
这话不说还好，小姑娘一听，本来歪在小帅哥怀里没骨头的，立马踮起脚吧唧亲人脸上，把大主任气个仰倒，愣是没舍得拿奶茶泼她一脸。
小帅哥显然没想到有这种福利，嘿嘿嘿笑，低头在女朋友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温大夫可真开眼了，在这之前以为常小茴只跟女人粘呼呢，没想到来个男的一样腻歪，小样儿还挺得意。
维尼熊小护士戳戳温大夫，眼里都是崇拜：“我们茴酱是不是很帅气！”
能把这么帅的汉子，真了不起呢！
温大夫怔忪片刻，默默被现在小姑娘的三观惊到了。
这叫帅气？
换男朋友跟玩儿一样是帅气？
没看出来。
就觉得她比从前还更不着调。
长歪了，可惜。
***
那边两人腻腻歪歪，温大夫兜里电话响，铃声是专属的，卡农变奏曲。
很难注意到，常小茴的肩膀僵了僵。
“如嫣。”在温林说出名字时，她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然后，拽了拽小帅哥：“我饿了。”
“走走走，吃饭切。”
两人经过护士台，常小茴气不过，故意撞了一下接电话的人。
温林差点把手机摔了，蹙着眉往旁边站了站，明明是通话状态，可两人一时都没说话，一会儿后，那边的女人软软地问：“林，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他们俩已一个多月未联系，半年前为了回国的事争吵不休，在他面前一直足够温柔体贴的女友在这件事上却显得格外急躁，那段时间他们吵的比从前加起来还要多，吵多了感情就淡了，温林不想那样，主动划出一道冷静的线，因为聘用合同上的就职时间临近，先启程回国。
他一直在等冷如嫣的电话，来得比他预计的提前不少。
位置定在需要提前预约的牛扒馆，一张铺了白色桌布的小方桌，中间的小花瓶栽一支艳红玫瑰，一旁还有小烛台，桌上开了一瓶有年份的红酒，高脚杯只填了个底，是个颇有气氛的地儿。
冷如嫣的牛排三分熟，切开还冒着血水，粉色的，纹路清晰；温林在美国见过吃生牛肉肚子里长两米来长蛔虫的哥们，东西拉出来全员围观，从此只吃全熟肉。
他也劝过女友，可全熟牛排老又硬，哪里比得上三分熟的弹嫩口感，冷如嫣多年未改这个习惯。
两人不一样的地方总是体现在细微之处，温林开车不喝酒，她喜欢小酌一杯。
“怎么没让我去接你？”
如嫣摇摇头，笑也不真切：“给你个惊喜。”
她是真厉害，一个人把美国的关系办了，行李全打包回来，去新单位报了到，布置了工作间，窝进夹道胡同深处小四合院自家占的内三分两亩地里，朝南的房间还给她留着。
在国外混得好好的闺女一声不吭回来，还是一个人，冷家夫妇心惊胆战，一个劲追问：“是不是跟小温吵架了？”
***
牛扒馆不大，只有几桌，每天固定分量，玩的是饥饿营销，台上有人在拉小提琴。
温林切着牛排对如嫣说：“下次吃中餐吧。”
既然回国了，就没有放过祖国八大菜系的理由。
如嫣脸上显得疲惫，今天过得并不好，问他：“在单位还适应么？”
说完撑着笑了笑：“迷倒多少小姑娘？”
温林总是认真回答每一个问题，不爱这般无聊说笑，想起什么，放下刀叉：“小茴也在。”
如嫣的银刀非常刺耳地划了一下：“小茴？”
“恩。”温林抿了口柠檬水，还是觉得干，舔了舔唇。
北城的冬天虽然冷，但室内暖气充足，就是太干燥，他又不爱用润唇膏，裂口子是迟早的事。
他静静看着她：“你还记得她么？”
如嫣也跟着放下刀叉，端起高脚杯，脸上没了之前的笑意：“记得，当然，她还好么？”
“变了很多。”对于这个邻家小妹妹，温林没什么可多谈的，也不习惯在人背后议论，“你呢，新单位怎么样？”
两人说着彼此的近况，但气氛着实不亲热，与下午科室里内对大相径庭。
如嫣摇摇头：“那种地方和你们不一样，自然是排挤新人，我拿着max的推荐信才勉强立足，之后有个新项目，我想争取一下。”
温林斟酌：“其实……”
如嫣抬手打住：“其实如果不回来，也没那么多麻烦事。”
“我不想跟你吵架。”温林说，“我以为你回来，是因为你想好了。”
旧事重提，如嫣一脸惨淡：“想好？我有选择么？你说回来就回来，做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我那么难才在总部站稳脚跟，为了你什么都不要回到国内重新开始，如果我今天不主动打电话，我们以后怎么办？你为什么不先打给我？”
“不先打电话是不想动摇你的想法，其实我一直在等你。”既然话题又回到那该死的点上，温林觉得还是要说清：“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讨论过，如嫣，相比PWC的SPA，我更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不需要你的那些附加值，一个人的成功不是体现在是不是任职四大，如果你不适应国内，也可以留在国外，距离不是问题，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
“温林，你有没有心？”如嫣的眼眶泛红，“如果我不回来，你有时间飞十二个小时去看我么？你认为我能有多少假期回来看你？我们俩以后会变成怎样？”
这时门口又进来一对，温林正对着，看得很清楚，是下午才见过的，他记性好，听过一回，知道叫阿泰，只是那人手里牵着的姑娘不是常小茴。
来这里不可能不是情侣，两人挺亲热，上菜前还抱在一起吻了吻。
温林没想管闲事，收回目光。
异地恋会变成怎样？
他扪心自问，他绝对不会变，如果如嫣也不变的话，他们还会和之前十年一样，一直在一起。
他们俩在美国的日子，其实一直是他在守候，等着总是满世界出差的候鸟女友回家。
和她担心的分隔两地其实没有区别。
他们在外总是说外语，渐渐的，连偶尔在家里碰面也不说中文。
不得不承认，如嫣的适应能力很强，国外也很好，只是……
凡事皆有因，也有果。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你一直在这里生活到大三。”温林看着她。
冷如嫣温润如水的眼眸滑下一滴晶莹的眼泪，一口干了穿黑马甲服务员新添的红酒，借着酒意她问他：“回来前你知道常小茴也在么？”
温林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实在没有回答的意义，换了个话题：“明天和忠慎吃饭，我去接你？”
“明天我有约，你自己去吧。”冷如嫣拿起包，已经不奢望得到答案，这场争执确实像懒婆娘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在他那儿不是问题，可她心里过不去。
这十年，在国外她从来没有担心过，可一说要回来，她就慌了。
温林拉住她，低声道：“别闹脾气。”
女孩子的眼泪是天然的柔顺剂，他轻轻捏了捏如嫣的手，叹了口气。
南春碎碎念：
恩，男女主身边都有人了，咩哈哈哈哈哈~~~
哇我今天效率不行，后面这一劫忒难写了，不顺手，我实在揣摩不出女配的心情，我要是有一这么争气的男票，啥都不敢整天躺家里睡觉！
困死我了！明天加油，88
哦，PS，温林锅锅回来是真有原因，才不是为了皮猴子常小茴，丫没那个魅力，大家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