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9
俩姑娘手牵手去小超市买冰棍，大雪的天里，因为暖气足，待家里都出汗，所以冰柜里的东西挺畅销。最普通的奶味儿冰棍没了，姐妹俩不爱哈字打头的牌子，选了八喜的，一个哈密瓜味一个咖啡味，常小茴松松垮垮捧着咖啡味的冰淇淋站门口，四宝形象好，小高跟踩着，亭亭玉立，小口小口怕碰着她的口红，相比起一旁吃相凶猛被凉了牙歪嘴呼呼哈气的常大夫，可不吸引眼球么。
茴爷可不喜欢自个女人被街边野男人这么瞧，跨一步挡在四宝前面，替她挡掉一众视线，四宝笑着推她：“起开，甭挡我桃花。”
“你丫烂桃花太多，我帮你筛筛。”
四宝张口有话要说，可半道噎回去，到底没说出来。自己也不知道在顾忌什么。
常小茴接了个电话，嗯嗯啊啊听着就要走，都来不及跟四宝说话，抬手比划一下，这镜头四宝太熟悉了，常小茴规培那年就是这样，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好不容易露个面，眼见着比上回又瘦了不少，还没说两句就接电话要走，全世界就她最忙。
好不容易熬过那一年，大伙打着庆祝的旗号让她请客，她把工资条一递，可怜见的，开瓶好点的酒都不够，听说她还不是最惨的，有的小大夫不是本地人，北城租房子夺贵啊，实习一年非但没攒下几个钱，还欠了一皮鼓外债。
那顿最后挂老大账上，几个要好的发小一人凑点钱打她卡上，她知道了哇哇叫，说他们打发要饭的。
可慎哥不让退，让她看着花。
其实没多少，不到十万，想让她正式上岗后买个能拎的出手的包儿，她家里什么背景藏着掖着，自个过关斩将考上的积水潭事业编，听说比高考还过独木桥，得从学校起就是最优秀的才成。
所以，四宝最担心她在单位受欺负，以为常小茴真是一没依没靠的黄毛丫头。
买个包，拎在手里是个门面，是个身价，是无形的底气。
可常小茴没有，转手换成一打十捆人名毕，他们科最困难十户人家在某天早晨都从枕头底下摸出了天上掉的馅饼儿。
后来听说灵导调监控。
听说常小茴被喊小黑屋谈话。
再后来，她内吓死人的背景兜不住了，从她顶头上司到愿长再电话通到卫计委，最后好不容易在常老爷子那儿确认，常爷爷乐呵呵：“嗯啊，是我小茴，怎么？在医院干不好啊？那让她回来吧，我丢部队里她能是个好苗苗！”
这话透出了老爷子内心邪恶的小九九，可到底是让他失望了，他们家小茴在医院也是个好苗苗！
灵导不舍得撒手！
四宝看着常小茴一溜小跑消失在转角，打电话喊人来接。
三焉儿来得飞快，停了车不肯走，想让四宝挂个妇科号，他好跟着上去瞧瞧他羊羊。
“你可拉倒吧。”四宝把一口冰淇淋塞他嘴里。
三焉儿不服气：“我羊就是对我了解太少了，我不是那种坏孩子，我是真心的，多接触几回她就知道了。”
“四宝儿，你帮帮我QAQ。”
“你找小茴啊！”
“丫常小茴没义气，到现在都不肯给我羊羊微信号！”三焉儿告状。
“三儿。”四宝说，“你得想清楚喽，你要是敢玩玩就跑小茴能拿手术刀把你阉喽，男人第三条腿夺宝贵啊，咱惜福，还是甭招惹了啊。”
三焉儿被四宝说得安静了，雪道上开了一路，斑马线上行人匆匆，有个小孩脚滑摔个屁骨蹲，协警忙上前帮忙，等绿灯亮起，车子缓缓驶过这个路口，四宝突然冒了句：“我以为小茴会和航航在一起。”
三焉儿瞥了眼，摇摇头：“航航不喜欢小茴这款的。”
“他们俩那么好。”四宝撑着脸，很秀气地嘟起嘴巴，看着真像十八岁的少女，“男女哪有纯洁的友情？他俩成天嘻嘻哈哈凑一块，一个不交女朋友一个乱找男朋友，够呛。”
“他俩真没可能，要能成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就纯哥们。”三焉儿嗨了声，一摆手：“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这儿瞎操什么心？丫头，我提醒你一句，您老人家也还没嫁呢！”
哪个少女愿意听人提“更年期”这仨字？
四宝女士立马从副驾驶挨过去把三焉儿掐的花里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