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被惊醒了两个人,陈浅伊思绪有些混乱,之后便开始脸红,而梦魔却只是冷冷的说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朕的名字。”
虽然只是背对着梦魇,唇还意犹未尽的贴在陈浅伊的唇瓣上,但是传出的声音,却是格外的魄力十足。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砂儿!”梦魇丝毫未理会梦魔的话语,只是一味的争执自己的想要的答案。
陈浅伊听到这句话,有微微的颤抖,他,梦魇,永远便是这样,即使是假的,也是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梦魔挑眉,冷笑,放开了陈浅伊,慵懒的转过身,对着萧宸说道:“朕要一个女人,也需要得到你的批准?”四目相对,一个是怒气冲冲,一个是慵懒散淡。
“砂儿,你跟我走。”许久之后,梦魇刻意忽略苏吟浅唇上的红肿,刻意忽略方才陈浅伊的吻得迷恋,他一直告诉自己,心中的她,完美无瑕,坚定不移。
然而,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走?”梦魔似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嘴角泛起夸张的笑意,接着便对着陈浅伊似询问,似命令的问道:“你跟他走?”
低首不语,她不知如何回答,他这般做的目的,难道只是单单的为了昨日与梦魇的重逢么?
“朕问你话呢!”见她未说话,梦魔眸中不悦,狠狠的一推,使得陈浅伊脚步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梦魇见到这样的情景,急速奔了几步,脸上满是担忧和紧张,嘴中仍是怒吼,然而还未等他说完,已被梦魔打断!
“梦魇,你蛮在乎她嘛!只是,她根本不值得!”恶狠狠地语气,冷眼看着相依的二人。
她怕,怕他一张口便是狠狠的恨意和讽刺,她想躲避,可是宇宙洪荒没一人是她的依靠。陈浅伊脸色微白,手指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而梦魇似是看出她的紧张,心中有些疼痛,许久才坚定的说道:“砂儿,是我认定的女人,我一辈子都会在乎她,保护她。”
如此坚定,不容置疑的话语,像极了情人之间的誓言,只是不该在这个时刻说出,这样的语言,只会更加的激起眼前这个极端残酷男人的怒气!
果然,许久之后,梦魔才开口说道:“因为,朕要了她,要她的时候,她便是一只被人穿过的鞋子。”
梦魇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浅伊:“真的么?”然而,转眼便是对着梦魔吼道:“不许侮辱砂儿,她不是那样的人。”
陈浅伊却只是苍白的面孔,呆呆的站着,终于还是来了,他的残忍,对自己是无处不在的,这一切似是他们相处惯的程序,她无论怎么做,他总会变着方法伤害她,而且一次比一次残忍!
每一次的伤害,没有头破,没有血流,却比用刀子捅了心脏还要难过。像是一刀一刀凌迟着生命般,缓慢着,疼痛着。
梦魇只是一个闪神,便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自己的震惊对陈浅伊是巨大的伤害,他知道她沉默,她自卑,她孤寂,有苦不能说,心中绞痛,因她而痛:“既然皇上无心于砂儿,那便让臣带砂儿离开。”
两句话,不卑不亢,眸中坚持,直视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截然不同的性格。
“这是楚家送于朕的女人,不过待朕兴趣失去之后,便可以考虑赏赐给你。”忽然之间,梦魔意识到自己的残忍,女子眼角泛起薄雾,面色苍白,像是最有利的控诉。
“砂儿岂能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见到这般景象,梦魔上前拉住陈浅伊,为了一个女人,他不惜与这个高高在上心机甚深的少年帝王再次对立。
哪怕是有一个长达八年的战乱,他也心甘情愿!
“这天下的女人哪个不是朕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梦魔冷眼看着梦魇的手臂,掠过一丝肃杀!
“除了砂儿,其余的女子我梦魇管不到,也不想管。”不相上下的盛气凌人,原来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也有着这么傲视天下的一面。
而且,却是全为了她,看在眼里,陈浅伊不禁心下一阵感动,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个男子到如今会义无反顾的陪着自己,即使曾经的伤害历历在目,但是又怎能,岂能不让她感动?
“朕想这般对待的恰巧只是她。”依旧是方才那种自大的神色,有些不悦的开口。接着,便又说道:“你和他离去吗?”
声音平缓且淡定,不疾不徐,听上去那般的安逸,熟不知里面隐藏了多少波涛汹涌。
陈浅伊抬眸静静的看着他,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水,看得出她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伤心,任意一个女子,听到自己深深挂念的男子,这般的嘲讽自己都会痛不欲生吧!
她凄楚的神色,让梦魔心中格外的不舍,但却是仍然固执的又问道:“你要和他离去吗?”
“这个问题重要吗?”第一次,陈浅伊开口反驳,他方才都那般说了,自己于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物,他问这个有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重要,对他重要,对朕也重要。”梦魔首次认认真真的看着陈浅伊,似是要把她的一切看尽灵魂里,一字一句吐出:“我想,除去魇王梦魇最好的理由,莫过于他和你的离去吧!”
“对,砂儿,告诉他,你和我走,不过你放心,刀山火海,都有我,我都会为你闯过。”梦魇在一旁坚定的说道,他不要砂儿有忧虑,只愿她可好好的活自己。
陈浅伊没有说话,眼中的泪像是控诉,她怎能听不出梦魔话中的含义,倘若她说自己和梦魇离开,那么下一刻梦魇便会碎尸万段,命丧菊花桥。
满地菊花,已开始颓然,触目伤残,女子忽然扬起绝美的笑颜,倾国倾城,与日争辉,眩人眼目,却隐藏着满满的忧伤,像是回忆里泛黄的记忆,不真实,很飘忽。
梦魇紧张,梦魔淡定,陈浅伊轻轻一个叹息,每一件事总是掌控在他的手中,许久,女子缓缓的开口,平静的如一潭无波的死水,昭示着自己未来的命运,依旧是苍茫坎坷的不归路。
“奴婢是皇上的宫女,自会安分守己的呆在宫中,侍奉皇上。”
梦魔嘴角擒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满意,眸中一股胜利的挑衅看着梦魇,意思明了。
梦魇没有再多说话,他知道,自己的再次开口,便是对陈浅伊是最大的伤害,这个女子,怎么能不让他爱,第二次为了她的性命,弃了自己的幸福。颓然长叹,轻声吟念:“但愿你会幸福。”
然后,有些萧条的离去,背影有史以来的首次孤寂,知道她的话并非真话,可是又怎能揭穿,又如何揭穿,穿了,只会更加沉重。自己满心欢喜的一场重逢,原来,只不过,是一场无奈和伤痛!
陈浅伊看着那抹背影,眼中含泪,他祝自己幸福。哈哈…那是自己一生最无缘的东西。
幸福?只是,茫茫大地,众云纷纷,谁才是真正幸福之人?
为了菊花桥的一次邂逅,他便这样的疯狂,方才的一切虽不是冲着她而来,却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直到,梦魔一手拦过她,她才回过神来,抬眸,坠入柔情中。迷乱之下,她轻轻的问道:“皇上这样做,是怕奴婢和魇王重归于好么?”
梦魔不语,却狠狠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