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程然冲出去的刹那，姜纬吕冰以及另外几名警官也跟了出去，这才发现他往档案室而去。待他们赶到时，他已经坐下，面前摆着几份死者档案，仔细一看，正是这起案子的被害人沈夕和苏梦果的个人档案。
看到他快速翻页，姜纬马上就想到了什么，神色激动，冲过去也跟着翻起来，两份档案正好翻到同一页。姜纬盯着苏梦果的出生日期，再对比一下那组数字的顺序，果然发现了端倪。
9042，苏梦果的出生日期是一九九零年四月二号。
纪程然也将沈夕的出生日期念出来，正好对应了第一组数据8534。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李欣玥的出生日子，是八八年的五月九号。”他紧接着说。
一行人面面相觑，既激动又震惊，这组复杂的数据竟是如此简单，可又十分恐怖，竟是凶手杀害对象的出生日期。
排除掉沈夕、苏梦果和李欣玥，这后面居然还有两组数据，分别代表着两个人的出生日期，那凶手岂不是还打算再杀两个人？
一行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都有些发怵。他们现在已经全城戒备，每条道路都有巡警和监控摄像头，难道凶手打算在这种戒备森严的情况下，再次展开杀戮？
“七零五二，应该是一九七零年的五月二号或者二十。”姜纬咀嚼着这组数据，喃喃自语，“一九七零年出生的人，现在已经中年，可到目前为止，凶手的杀害对象全部都是年轻女子，难道他下一个目标，已经决定了？”
“你看这个。”纪程然叫了他一声，两人一同看向那块破碎的纸屑，在那组7052上，分明有一道轻微的划痕，隐隐绰绰的，似是被人划掉了一样。不仔细对准光线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看都这里，纪程然总算有了一点眉目，呼了口气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组数据应该是李欣玥的父母任意一人的出生日期。凶手一直都埋伏在病房对面的那层楼房里，每天透过玻璃窗观察着李欣玥。恰好那天李欣玥突然提出要到窗口散心，我想她一定是发觉到什么，所以才会到窗边求证。凶手抓到这个机会，以她父母的生命安危为要挟，大概是想要胁迫她闭嘴。”
在他说出自己的猜测和想法后，姜纬也随之提出自己的疑问：“如果只是威胁，那她为什么不选择报警，反而选择最令人绝望地自尽？”
“让警方保护，固然是个不错的办法。可如果她觉得警方保护不了呢？”他放下档案，抽出跟烟点上，烟雾缭绕间，他的脸轮廓模糊，若隐若现，看得极不分明。
吕冰看了一眼，恍然大悟：“难怪她从一开始就不肯向我们透露什么，甚至连被迫害的经过都不肯说。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因为不想再次回想那一幕，所以才缄口不言。现在想来，她是怕幕后凶手出现，威胁到她的家人。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愿意信任警方，凶手在她心里，看来本事不小……”
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自嘲。作为警察，不被受害者所信任，是他们的失职，也是警方的疏忽。
说愧疚，不是没有。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如果愧疚可以解决所有事情的话，他们宁愿面壁思过。
很快一根烟酒抽了将近一半，烟雾很浓，闻起来却不会令人感到讨厌，反而有种让人振奋的气息。很多警察在办到棘手案件时，为了缓解焦虑迫切心情，都会抽几根，局里几个老烟枪，每天抽个半包一包的也不是没有。
不过，他们很诧异，想不到纪程然也会抽烟，而且看那娴熟的抽烟姿势，修长漂亮的手指夹着一根白色的眼，姿势很漂亮，吞吐间，烟气泛滥。
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从外面进来，将化验的资料交给姜纬。后者看了一遍，不确认地问“小谢，这份化验报告，许局看了吗？”
谢阳点头，说：“许局看过了，说让你和纪老师看一遍。”
纪程然接过去看，脸色不变，似乎早就料到了，情绪没有波动。
化验报告的结果，纪程然从窗户缝隙里取出来的蚊子大的小肉块，正是从李欣玥身上割下去的。
“报告姜队，纪老师，李欣玥父母提供了一些线索，另外，刚第四组数字，果然是李欣玥母亲的出生日期。”门外进来另外一位警察，将从李欣玥父母那边得到的线索，一一说来。
粟薇薇被纪程然送回别墅后，就一直郁郁，当晚纪程然回来之后，她已经躲在房间里睡着了，他在门口守了半个时辰，听着屋里传来的细微呼吸声，终于放下心来。
毫无意外的，翌日粟薇薇醒来后，就在床的另外一侧看到了纪程然，昨晚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摸进来的，就这么大喇喇地睡在她身侧，令她无颜以对的是，醒来后，方才发现自己的头一直枕着他手臂，两人靠得极近，发丝缠绕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
脸色一下子就红了，她转了转身体，慢慢爬起来，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睡衣还穿得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算了，睡就睡吧，反正又不是没被他睡过。
在心里以某种极端的方式安慰了自己一下，她的心情方才好转。
这天的精神果然很不好，李欣玥的死亡阴影笼罩着她，整个人都闷闷不乐，十分沮丧，以至于到了办公室后，见到桌面上被人撕得粉碎的文件，那是她昨天好不容易才完成的工作，现在却被撕得粉碎。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
百无聊赖地将纸屑清扫干净，她吐出一口气，坐下来闭目眼休憩。
“我还真没见过你这种人，被人坏了工作还能这么淡定，究竟是你志得意满，还是根本就无动于衷？”身侧，传来大小姐打趣的询问。
睁开眼睛，粟薇薇往杨姗姗的方向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转头问她：“如果是你，愿意跟一个大腹便便，又蛮不讲理的女人计较这种事情吗？”
看了眼杨姗姗那肚子，大小姐下意识摇头，“那还是算了，没准等下人家有命怀种没命生出来，把罪过算我身上了。”
“你嘴巴这么毒，我师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