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的季流年终于开了口，“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弃你于不顾。”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感情。
听到他的话，小艾的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放肆的从眼角滚落，“好一个救命之恩，可你知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季流年声响凉薄的说着。
“给不了……”小艾重复着他的话，她摇了摇头，“只要你想给怎么会给不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流年，你忘了大小姐好不好？你们之间不合适？大小姐太过强势，她从来不会考虑你的感受，也不会在你需要照顾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边，可我一样，我可以时时刻刻的跟在你身边。”
大小姐和季流年不合适，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季流年薄情寡淡，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成为他的束缚。
这样的男人，应该找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就算不能帮衬他，却也能在他累的时候，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而程似锦性格强势，对谁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在她的眼里始终把季流年当做是下属看待，根本不尊重他。
要是他们在一起后，季流年肯定会像程似锦妥协，那么以后她想要在靠近季流年不就难上加难了？
她绝不能让程似锦一个人霸占季流年！
越是这样想，她越是觉得季流年和程似锦在一起是错误的，他们不应该在一起！
“我自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大小姐。”季流年透过后视镜，目光冰冷的看着小艾，“所以我这辈子从未想过结婚的事情。”
除了程似锦，他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值得他娶。
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莫过于，你在一无是处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你最爱的人，却因为可笑的世俗离开她。
想到这里，季流年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记得那年他重伤醒来时，小黑问他，老大，你干嘛这么拼命？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我想用军功换一个人，换一个被我弄丢的人，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我就想，如果我有幸活下来，见到她，无论她是否愿意，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她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到我身上我也认了，哪怕她骂我恨我，我也认了，总之我想娶她为妻。”
可是他忘了，璀璨的星和任人践踏的尘埃本就不能共存，纵使尘埃在空气中沸腾，始终达不到星星的高度。
季流年目光怅然的望着远方，指尖反复的摩挲着手腕上的同心结。
听到他的话，小艾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流年，“你说你这辈子从未想过结婚的事情，那我这三年的付出算什么？难道我对你的好，你都视若不见吗？别忘了，在你重伤住院的时候，是我不顾生命输血给你，是我在床边照顾了你三天三夜，我所做的这些就换不回你一点点的感动吗？”
“你想要多少钱。”
小艾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左胸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季流年的心中是特殊的存在。
她跟在季流年身边三年，不是没有见过有女人目的不纯的接近季流年，也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下贱的主动贴到季流年的身上，可那时候季流年都是拿她当挡箭牌。
她以为自己是季流年爱的女人，可到现在她才看清，原来一切都是自以为是罢了。
在眼前这个男人眼中，他与那些主动往他身上贴的女人并无两样，他的心中从始至终都没有她的位置！
在她怔楞之间，季流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她，“这里面是五十万，不够的话，我可以在……”
不等他的话说完，小艾打开车门直接下了车，捂着脸快速的冲进了公寓。
他的视线在小艾离开的身影停留了一秒，旋即抽离视线，调转车头离开了公寓。
——
在季流年和小艾离开后，程似锦坐在位置上许久，林知意看着她，“似锦，你没事吧？”
说着话，她伸手在程似锦的眼前晃了晃。
程似锦猛的回过头，她看着林知意，“知意，你说我刚才那一巴掌是不是下手太轻了？”
下手太轻？
那一巴掌下去，小艾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虽说白莲花不值得同情，可平心而论那一巴掌下手不算轻了。
但是瞧着程似锦的样子，明显是一副心中有怒火还未发泄出来的样子。
林知意点了点头，“我觉得你刚才应该只用了七分力。”
“我也是这样觉得！”程似锦暗自懊恼的端起咖啡喝了一杯，“看到我刚才的气势了吗？你一定要从中学习到精华，面对白莲花的时候，一定要从气势震慑她，决不能让她觉得你是个好欺负的人，她比你的态度强硬，你就要比她的态度还要强硬，她表现出一副弱小娇弱的样子，那你就表现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看看究竟谁可怜。”
“那你刚才……”
刚才程似锦一副猛虎下山的气势，恨不得手撕小艾，而且小艾委屈巴巴的时候，程似锦也没有表现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啊。
程似锦一噎，旋即大手一挥道：“你刚才也看到她在我面前有多嚣张，我自然要表现出强势的姿态，绝不能让她产生想要骑到我头上的念头！”
只是……
“知意，你说季流年会相信谁？”其实想了这么多，她的内心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小艾说她强势，只知道用大小姐的身份强压季流年，从来不关系季流年是否愿意。
可她知道，失去了大小姐的身份，季流年一定不会在听从于她，有时候她还挺庆幸自己这个大小姐的身份，让季流年不得不听从自己，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但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很可怜，想她也是敢爱敢恨的人，如今却要用大小姐的身份，强行将自己心爱的人留在身边。
林知意握着程似锦的手，“似锦，他若心中有你，自然会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