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之初,自然是要先找准阵法的方向,接着循着阵法的脉络,循到阵眼。
将阵眼解除或是破坏,阵法自然可解。
对于炮制药材场地的这个阵法而言,由于阵法外铭文外露,阵法方位清晰可查,所以云千阙很快就找到最适合进入阵法内的位置了。
而她进去还没多久,不过张望了一会儿四周,便有暗器朝她飞来。
云千阙瞳孔微缩,快速躲过暗器,跃到一边,而又不多时,又有暗器射了过来。
心里暗暗估量着每换一个位置,暗器袭来的时间间隔。
云千阙察觉,无论她与前一个位置,距离多远,阵法发现她的所在,并朝她射来暗器,所用的时间是相同的。
而等她躲到场地上,炮制药材的工具旁边,暗器的攻击就停了下来,可一旦她远离,暗器就会继续发动。
……也就是说,这个阵法的发动条件,与炮制药材的工具息息相关了?
云千阙若有所思,站在一个炮制药材的工具旁边环顾四下,场地上的工具林林总总,目之所及,便不下百件。
这并不令人意外,根据炮制药材的每一个步骤不同,所用的工具也是千差万别,所以工具的种类繁多。
而为扶疏山庄所供应的医师、大夫、各个药材商,数不胜数。
为了满足供需平衡,该有的硬件设施——炮制药材的工具,每一种的数量,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但是……
云千阙观察着她此时位置周边的炮制工具,是同一个样式的,摆放排比错落有致,其中却有一个稍稍有些奇怪。
颜色较别的要深,看起来材质也不太一样?
阵法之中,是不可以错过任何细微的不同的,因为说不定哪一点,便是破阵的关键。
于是云千阙果断上前去察看,可在距离这个工具尚有一米远的时候,暗器不期而至。
云千阙赶忙退步避开——别的工具是远离了才会受到暗器攻击,这个却是不许靠近,所以,这个工具是不可以使用的么?
还是说……
云千阙转了个方向,选择从别的方位朝工具靠近,结果仍然有暗器不断飞来。
但云千阙并不着急,靠近便会飞袭的暗器已经清楚说明了这个工具有问题了,接下来,便是要找到这个工具的问题,究竟在哪。
所有飞来的暗器,都稳稳的落在这个工具周边一米远的距离外,不逾越一丝,似乎是在提醒威胁着人,离这个工具远点。
而这个工具所在阵法中的方位——云千阙对比摸索了一圈,终于确定是与阵法的正方位相对的。
被暗器保护着,又与正方位相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工具与阵眼有很大的关联。
有了这层判断,云千阙不再犹豫,直接跃到这个工具旁边,对于飞来的暗器,则抽出匕首,直接阻开。
又快速伸手推了推这个工具来试探——手下感觉空洞虚浮,工具轻易就被推动。
就在工具被挪动的同时,整个场地上,暗器纷飞,还好云千阙时刻保持警惕,一发现不对,就扬起匕首抵挡,才没有被暗器击中。
而纷杳的暗器雨也不过几息时间便停了下来。
云千阙扫视四处,不由挑眉,刚才的暗器雨来势汹汹,却依旧避开了场地上工具,未使工具受到损伤。
再推推身边的工具,周围再没有反应了。
绕着旁边走了几步,也没有暗器再飞袭。
阵法解决了么?
云千阙巡视场地,走到了另外一种工具的附近,暗器再度袭来——阵法并没有消失!
或者说,没有完全消失!
……
炮制药材的场地之外,江蘅略显焦急得望着阵法里面。
“喂,黑面神,千阙一个人进去,真的没问题么?小爷我也进去过,里面的暗器厉害,稍有不慎,就会被暗器射伤。”
蔺容瞥了他一眼,“你被暗器射中了?”
“当然没有!”江蘅皱眉道,“小爷说若是不小心的话!小爷的手下有好些个都中招了!”
蔺容干脆的过滤掉没用的信息,直接道,“连你都没事,她必然不会有事。”
“……”江蘅瞪起眼,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对千阙有自信,还是觉得他很差劲。
反正不管怎样,江蘅就是不爽,捋着袖子就朝蔺容走去,“小爷去你的,黑面神,你想打架是不是!”
就在这时,地面上传来一阵儿颤动,动静不大,却足够场地外的人察觉心惊。
“地震了?”
“不对啊……”
旁边的人纷纷看向江蘅,“少主,震动是从阵法内传来的,是不是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
其他人都察觉到了,蔺容和江蘅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江蘅脸色突变,急急得向阵法内奔去,“千阙!”
可未及他靠近,一道掌风倏而袭向他的背后。
江蘅连忙躲闪,转过身去,怒道,“黑面神,你做什么!千阙在里面不知发生了什么,我要去救她!”
蔺容岿然不动,淡道,“别添乱。”
眼睛却不自觉的落在了阵法之上……这个阵法在他看来简单,其实还是有些巧妙的。
现在阵法中有了这么大动静,可阵法似乎,尚未被解决,难道真的发生了意外?
那她怎么样了?
心脏跳动得莫名沉重急躁起来,然而蔺容一向能收敛自己的情绪波动。
即使急迫,却还是将心绪按捺下去,仔细关注着阵法是否发生了变化。
他答应她暂且呆在一旁,那么在她向他求助之前,在他彻底等不下去之前,便不会去干涉她。
也,不会让任何人跑去干扰她。
又有几次震荡从阵法内传来。
云千阙的身影,终于从阵法中走了出来,瞧见外头一众人都在盯着她看,江蘅的表情还紧张得微微发白,不由困惑的歪歪头道,“怎么了么?”
江蘅长长得松了口气,正要上前去看她有没有受伤,却见有道黑影,比他更快一步的到了云千阙面前。
蔺容上下打量着她,发现她只有衣着发丝稍显凌乱狼狈外,并没有不好的样子——不安的心跳,在看到她安然的瞬间得到了平复。
再望着她的眸光不由一再温软下去,嗓音柔和,像是仍不确定眼前所见,要再求证一遍般的,询问道,“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