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一个美好的季节,不过却也是一个令人厌恼的时令。
绵绵的春雨仿似无数的天虫吐不尽的丝儿,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将原本生机勃勃的春色浸染得沉郁浊浊。
冰冷的细雨飘飘洒洒,洒在万物之上,也沁入人心儿,那冰寒的温度足以将一个重度昏迷的人激醒。
沈星月浓密似羽扇般长长的睫毛,好像那受惊的蝶儿不住的震颤,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睁开,露出一双乌漆明亮的圆眸。
感受到周身传来侵入心脾的寒凉,让沈星月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死了吗?
仿佛又看到夜子轩冰冷的唇角在她的眼前荡开,绞得沈星月撕心裂肺的疼痛。
还未将乱成一团棉麻的思绪整理清楚,脑中却猝不及防涌入一股陌生的记忆……
它,如同一匹受惊的野马,横冲直撞不管不顾的冲进沈星月的心海。
卑微、不甘、怯弱、恨意瞬间盈满她的心头,这种截然陌生的错综复杂的情绪,使得沈星月的鼻头仿似被灌满了烈醋,酸胀的难受,眼泪也跟着无声的滴落。
“烦死了,你们女人就知道哭!”
正莫名其妙哭泣的沈星月忽然听到一个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让她的神经立刻紧绷开来。
她倏地坐起,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是一个谷底,四面全是高耸入云的崖壁,另一股属于自己的记忆这才缓缓涌出来。
“你傻了,怎么又开始发愣?”
见沈星月再次愣怔,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谁?”
沈星月心神一凛,清冷的声音带着警惕。
到底是洛平王的嫡女,方才的思绪翩翩,实则只是一瞬,仅仅这一个呼吸的时间,已经足够沈星月冷静下来。
她虽是一个外姓王爷之女,从小却是见惯了皇宫之中无数阴暗诡谲的伎俩。
她先前的人生之所以活得那般纯真,是因为自己是洛平王唯一的孩子,从来不必理会像皇宫之中的那些明争暗斗。
然而,经历了夜子轩的事情之后,怕是她以后的日子再难平稳。
“嘿,你倒是冷静啊,不过,以你如今的处境,难道不应该慌乱吗?”
那神秘的声音不答反问。
沈星月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在此之前,她要弄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敌是友。
“难道慌乱能使我出了这峡谷吗?既然不能,为何我还要暗自伤神?”
“”……
“没意思,跟你说话一点劲儿都没有!”
……沈星月气结,是谁首先开口的?是谁方才出声吓她的?
对方的话,犹如一根导火索,一下子将沈星月心中所有的不甘、不满点燃。
只见她猛地站起。
“你个装神弄鬼的东西!平白无故的出来吓人,我有没意思要你管了?还是说我阻挡你投胎了?你那么缺德,你爹娘知道吗?”
犹如泼妇骂街,可是,却很爽!
不过,一通骂完,这才惊觉,她堂堂洛平王的女儿,居然爆粗口!
“你这个白眼狼!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死透透的了!我帮你移魂重生,你竟是如此不知好歹,气煞我也!”
沈星月踌躇方才的话是不是过分的时候,凉凉的声音再次想起。
沈星月心下大惊。
移魂?重生?
这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