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若出了门,便用面纱蒙上了脸,一路快步,又小心地往龙泉寺后的竹林走去。
竹林中,一身青衣锦袍的男子负手而立,手中握着一支玉笛,似在欣赏在片竹林的美景,又似在感受着林中的微风。
凤南若看到青衣男子,放慢了脚步,直至到他的身后,才缓声道,“参见……”
“在外不必虚礼了。”青衣男子阻止着她,转过身来。
“是。”凤南若稍顿了下,立即颔首道。
“你们安南王府的事,本王也听说了。”青衣男子缓步到凤南若的身旁,垂着眼帘看着她。
凤南若仰起头看了青衣男子一眼,慌忙退后了几步。
“我只想探探那个女人的命是不是真的不长了,没想到,凤南芷的那个贱婢如此厉害,竟拦得这样牢,我一步都进不去。”凤南若恨恨道,垂下眼,未再去看青衣男子。
这青衣男子一眼瞧去,生得极为精致俊朗,剑眉星目,面若冠玉,举止言谈之间,又似风流潇洒之态。可再细瞧,他的眸底深处,是一个阴沉的无底黑洞,令人心生恐惧。
尽管青衣男子这张面容足以让人侧目,可凤南若每每见他,依然有种与魔鬼交易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好,让她忍不住心生恐惧,尤其讨厌。
可比起报仇,比起未来的前程,这种感觉又算得了什么呢?
“怎么?你不是一向与凤南芷交好的吗?”青衣男子见她退后几步,眸光一冷,嘴角扬起嘲讽地一笑。
凤南若面色一沉,强压制着心中的厌恶感,“是,确实交好。不过,自从她被殿下您派去的杀手暗杀,躲过一死回来后,她就似乎变了,不再与我亲近了,反倒是与那个老女人越来越亲近。”
“哈哈,她们母女情深了,你就不高兴了?”青衣男子继续讽刺。
“殿下别再说笑了。”凤南芷闷声道,“凤南芷虽然只是安南王府的嫡郡主,可在皇上的心中,地位是胜过我那父王的。若是,他们太过和睦,殿下还怎么瓦解安南王府。”
“哼,凤南若。”青衣男子声音中隐隐有些怒气,可依然听着平和,“恐怕是你怕凤南芷和林氏和睦之后,与你离了心吧?你还真是个恶毒的小妖精。”
“殿下想要毁安南王府的名声,命我杀了春晓,将她扔在湖里,又给张家夫妇银两,让他们来王府门口大闹。可万万没想到,凤南芷不过几句话,便让他们回家了。”
凤南若似乎也被青衣男子惹怒了些,言语之间,也尽是嘲讽。
“殿下又派人去杀春晓母亲,营造上吊自杀的现场,再制造谣言,说是王府害死婢女,又逼得婢女母亲自尽,这样,安南王府的名声就毁了一半了,我父王和凤南芷也会被皇上怪罪。殿下盘算得好,可偏偏,凤南芷的人又救下了春晓的母亲……”
“闭嘴。”
青衣男子紧紧一捏手中的玉笛,“嗖”地一声,玉笛中突然闪跳出尖锐的刀刃……
一瞬间,青衣男子将刀刃抵在凤南若的脖间。
凤南若微微一惊,尽管心已经快跳出来了,可她还是要保持表面的平静。
“凤南若,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每一回,都要惹怒本王吗?”
“殿下严重了。”凤南若小心应付着,眼前的男子,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毕竟她还是要留着小命,“臣女,一直是在助殿下。”
青衣男子薄唇一扬,收起了玉笛上的刀刃,一手捏起凤南若的下颚,凑近道,“本王不止喜欢美貌温柔的女子,更喜欢听话的女子。”
话罢,青衣男子重重吻上凤南若。
凤南若身子一僵,并没有反抗。
青衣男子突然重重一咬,直到凤南若“啊”地一声,一股血腥味在她的唇齿之间蔓延。
青衣男子这才放过了凤南若。
“今日就这样放过你吧。”青衣男子似乎心情又好了一些,“你若是想让林氏借病亡故,本王会助你的。”
“不,不要。”凤南若才回过神来,慌忙道,“那老女人如今还是信任我的了,还有利用的价值。只是,凤南芷难缠了些。”
“真是个够狠的女人,连养育自己长大的母妃和亲生姐妹都不放过。”青衣男子邪气道。
“殿下不也是连亲兄弟都不放过吗?否则,怎么会与我合作,拔了安南王府这个太子最大的后盾呢?”凤南若毫不客气地回击。
“很好,本王很喜欢。”青衣男子并没有生气,“若是本王能够成功,你便是本王的皇后。”
“那就多谢殿下了。”凤南若一笑,皇后,权力,这才是她最想要的。
“只要你好好为本王尽心,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的。”青衣男子转身,边走边道。
“恭送殿下。”凤南若微微一礼,看着青衣男子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之中。
凤南若深呼了一口气,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与魔鬼交易,她也不会后悔。
在竹林中呆呆站了半刻钟后,凤南若才慢缓缓地回厢房。
厢房中,春暖还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察觉凤南若离开过。
没过多久,一个小沙弥端了斋饭过来,敲着门。
“进来吧。”凤南若此时已经坐下,继续翻阅着经书,听到敲门声,才放下经书,起了身。
“施主,您的午膳。”小沙弥进了屋,见春暖睡在床榻上,惊讶了一下。
“谢谢小师父,放这里吧。”凤南若指了指桌上。
“是。”小沙弥没有多说,放下饭菜就离开了。
凤南若看了一眼饭菜,走到床榻前,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在春暖的鼻下扬了扬,又立即收了起来。
“春暖,快醒醒,醒醒了。”凤南若坐到床边,摇晃着春暖。
春暖“阿嚏”一声,揉了揉鼻子,半睡半醒道,“什么东西好臭。”
“什么?”凤南若一脸惊讶地看着春暖,“快醒醒,吃饭了。”
“啊,小姐?”春暖一慌,忙跳了起来,“奴婢该死,奴婢怎么真的就睡着了。”
“春暖,你睡得很久了。”凤南若道。
“啊?”春暖忙下了床榻,“对不起,小姐,奴婢马上伺候您用膳。”
“好。”